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上下疼的不得了,其中被那些樹枝劃破的皮外傷算上一處,除此之外,身上被撞擊之後的瘀傷,加上有的地方疑似骨裂,我感覺自己幾乎好像一個支離破碎的廢墟一樣。
胸口裏面有點癢,讓我想要咳嗽,同時也讓我很緊張,因爲這似乎說明我有內傷,並且肺部很可能有淤血。
當我扯着嗓子想要咳嗽出來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的鼻咽部已經快要冒煙了一樣,一張嘴就刀割一般的疼痛。
我咬着牙做起來,卻發現自己做在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四周圍是一圈分不清材質的弧形牆壁,上面爬滿了各種藤蔓植物,天知道其中哪條是正經的藤蔓,哪條是樹妖。
頭頂有光亮泄下來,從這裏看上去,我彷彿是在一個井底,我揉了揉眼睛,讓自己好適應這裏的昏暗光線,很快,我就看到了自己的周圍橫七豎八的躺滿了人。
我後脊樑猛地一抽,摸索着走過去,挨個看了幾個之後才發現,這些人大都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但基本上都還算是有一口氣。
這個時候,我聽到最裏面的人堆裏,似乎有什麼人正在哼哼唧唧的呻吟着。
走過去一看,一個滿臉抹得黑漆漆的老頭,正哭喪着臉:“水……水……”
我上上下下摸了下,幸虧自己被弄過來的時候,身上的挎包還在,我從裏面掏出水壺,打開之後倒了一小蓋子出來,放在老頭兒嘴邊。
老頭兒抿了一口之後,登時來了精神:“水……”
我又倒了一蓋子,倒不是我小氣,長時間缺水的狀態下,給一個人猛灌水的話,很有可能影響血液滲透壓,最容易誘發心血管的急性病,更何況這老頭很可能已經長時間沒有進食了。
慢慢的,老頭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之後彷彿見鬼了一樣:“你……怎麼是你……”
我楞了一下,怎麼着這老頭兒居然還認識我?我皺着眉頭問道:“你認識我?”
老頭低着頭,我竟然
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慚愧?
“你是誰?”我問道:“聽聲音,好像咱們的確是認識的,你和我在哪裏見過?”
老頭渾身上下都顫抖着,我等不及了,直接把水壺倒在自己的衣襟下襬上,用一副在他的臉上不由分說的擦了幾下。
等到這老頭兒臉上的黑灰被我擦得差不多了,我驚訝的看到,眼前的這個老頭其實不是別人,就是當時藥屍案件剛剛發生的時候,我和潮汐在工地見過的那個譚教授。
“譚教授!”我皺起眉頭:“你怎麼會在這裏?”
譚教授一哆嗦:“我……那個,我怎麼……”
我還要追問,老頭乾脆一閉嘴,一句話都不說。
這麼一來我倒懶得問了,轉身去看其他人,等到十幾分鍾之後,我粗略統計了一下,算上我和譚教授,這個地方一共有八個人。
遺憾的是,其中三個人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而剩下的三個人,基本上都是因爲過度驚嚇,加上缺少食物和水昏迷過去。
我用救醒譚教授的辦法,給三個人依次餵了點水,其中兩個很快就醒了過來,剩下一個瘦小的男子,卻還是處於昏迷之中。
這些年的經驗告訴我,在這種情況下,能救活的一定要救活,之後說不定什麼時候能相互幫的上忙,就算幫不上,被困在這種地方,如果只剩下自己和一堆屍體的話,精神上也遲早禁受不住,早晚都會被逼瘋的。
那兩個男人都比較少言寡語,被我弄醒之後一句話也不說,甚至連一點感謝的意思都沒有,我自討沒趣。
倒是這個時候,譚教授開始有意識地向我靠近過來,然而當他一走進我,那兩個男人就是一副怒目而視的樣子,嚇得老頭兒直接爬了回去,縮在角落裏面。
我很是奇怪,不由得就開口詢問:“你們是怎麼被抓到這裏來的?”
兩個男人什麼都不說,直接把腦袋擰了過去,我心裏有些不爽,本想掏出挎包裏面的吃的分給他們一些,但是眼看着他們如此不識好歹,就乾脆自己坐在那裏
吃起來。
兩塊壓縮餅乾加上一些水,很快就把我的腸胃填充的差不多了,我看到譚教授所在角落裏面,眼巴巴的看着我,喉頭不斷的做着吞嚥的動作,很顯然是有些饞了。
但是很可惜,譚教授這麼長時間水米未進,我之前給他的兩小蓋子水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吞嚥的時候只能幹吞,必然會有一種幹疼的感覺,這一點從他不斷皺眉頭的樣子上也可以看出來。
慢慢的,頭頂上的光亮也越來越少,我們所處的這個地方變成了黑暗一片,但是有一點,不知道這裏是不是地勢很高,上方沒有東西遮擋,倒讓我能夠看清頭頂上的繁星。
我靠在牆壁上,用衝鋒衣把自己裹緊了一些,挎包原本被我背在身上,此刻我直接把挎包抱在了懷裏,救活你們可以,但是就衝着他們那副態度,我有點擔心真的讓他們恢復體力之後,他們會不會爲了這點糧食和水直接幹掉我。
“喂,給我一塊餅乾。”一個人說道。
我擡起眼皮,有點猶豫了,其實對我來說,目前食物還相當充足,這個包裏最起碼裝了二十幾塊壓縮餅乾,足以保持一個成年男人一個月的生存能量。
水壺裏面的水省着一點的話,也絕對可以讓我堅持上一週左右。
但是真的分給他們……
我倒不是不願意救人,關鍵是他們是敵是友,實在是不好說。
這時候,那個人的語氣軟了一些:“朋友,大家現在都被困在這裏,你一個人也逃不出去,只要我們恢復了體力,一起合作總有辦法逃出去的。”
另外一個人也開了口:“朋友,幫幫忙對你沒壞處。”
就連譚教授也壯着膽子開了口:“是啊是啊……”
哼,老子等的就是這一刻,既然你們先開口,那主動權可就在我的手裏了,一會兒我問的問題誰要是不給我回答清楚了,可別怪我不講道義。
“行,想要東西可以。”我說道:“但是勞駕你們給我說清楚,你們到底是怎麼進來的,講清楚,什麼都好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