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從惡夢中驚醒，醒來時一身的汗，四肢發麻，動也不能動。明珠覺得自己生病了，下牀了也頭重腳輕。在凌晨的二點，她穿着睡袍，肩膀上簡單披了件紫色繡花的大披肩，走進了樓下那間剛開業不到二個月的私人診所。

天氣不好，此刻還下着毛毛雨，南方雖然溫暖，但是冬天還是有一兩個月的時候令人想裹棉衣，明珠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因爲保暖不夠而感冒。

候診室裏的最後一位病人走了出來，醫生還在電腦前打着什麼，神情專注，沒有半點疲倦的意思，他的小護士正趁空爲他端來一杯熱茶，“這段時間的病人特別多，特別是孩子和老人，你值晚班也一定特別累。”

“不累，還好，人只有在做事的時候纔不會覺得累，讓我整夜守在這裏發呆，那一定是又累又困。”說完，他擡頭看見了門口站着的明珠。

明珠此刻真的人如其名地在候診室裏發着驚異的光，連護士都呆住了。

分外的寂靜的凌晨，意外出現一名美得令人停止呼吸的女子，醫生看見她，手在鍵盤上居然覺得多餘，不知道放在哪裏。護士愣了好一會兒，緩過神來，問她想做什麼。醫生的桌面上放着牌子，醫生的名字叫何天亮，年輕帥氣，是寸頭，戴着褐色框的眼鏡，五官突出，鼻子很大很挺，嘴脣輪廓分明，很寬很大。

明珠倚門而立，美麗而疲憊地望着醫生，燈光下的紫色的披背也顯得高雅神祕。腳上穿着居家拖鞋，已經沾滿水漬。何天亮盯着她的時候，她擠出難得的笑臉，彷彿裏夜色裏走出來的燈光女神。何天亮挺直了腰，等待着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明珠便輕步走了進來，護士立刻恍惚地後退幾步，將醫生旁邊的木凳子讓給明珠。

“是哪裏不舒服？”何天亮問他，聲音溫暖極了。

“我頭暈，全身乏力，喉嚨還痛。”

“我看看！”何天亮湊過來，先用手背試了一下明珠的額頭，然後從桌面上找到一隻體溫計，使勁地甩了甩，遞給明珠。

“張開嘴，我看下！”接着拿着一隻小電筒，一支小木棍撬開了明珠的嘴，明珠閉上眼睛，漂亮的眼睫毛便完美地落在下眼瞼上。

“我再聽下。”醫生對每一個感冒患者的例行檢查。

明珠便把披肩拉開，睡袍裏包裹着的酥胸若隱若現地呈現在何天亮的眼底。出於一個正常男人的本能，何天亮控制不住地嚥了泡口水。旁邊的小護士羞得紅了整張臉，她慌張地離開了。

“何醫生，我嚴重嗎？”明珠問。

“流行感冒，吃兩天藥就好了，兩天後如果不好，就直接過來驗下血，看是不是病毒引起的。”何天亮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打字，諸如病情及開的藥方之類。

“我想打針。”明珠說。

“爲什麼？”

“打針能好得更快。”

“感冒完全康復也得有一個週期，要一週左右，體質好的，不吃藥，光喝水就可以，你這麼瘦，還是吃點藥，對身體好些。”何天亮說。

“我不能拖那麼久，我明天得上班，下班後又應酬，要喝酒。”

“不，你不能喝酒，會有影響。”

“那請你給我開方子打針吧，藥量要猛一些，感冒太難受了。”

“不，不行。”何天亮看着明珠，腦子裏在想着如何讓她好得更快些。

“求你了，我太累了。我好些天沒有休息好，天天加班，公司的事情實在太多。”明珠聲音疲憊。

“好吧，先給你開兩天的藥，今晚給你掛瓶鹽水，明天你不會這麼難受了。”何天亮迅速把處方單打印出來，交給明珠。

明珠接下來便去收費處交費，然後找護士拿藥。

沒想到剛過半個小時，護士急匆匆地趕過來了，嘴裏大聲喊着：“何醫生，快點去救人，剛剛那個女人暈倒了。”還沉浸在這次見面的美好之中的何天亮，立刻衝了出去，衣服掛住木凳，將木凳子掀開了，也顧不得那麼多。

怎麼會暈倒呢？

感冒而已，藥都還沒有吃，給她打點滴開的也是生理鹽水而已，何天亮擔心得要命。衝到輸液室，抱起暈倒的明珠跑進搶救室。

有呼吸，心跳強而有力，只是臉色不太好，蒼白，眼睛周圍是很深的黑眼圈，如她自己所說，是好多天沒休息好的結果。

折騰了半天，查不出她哪裏出現了問題，怎麼會說暈倒就暈倒呢。躺在手術檯的明珠卻在此時翻了一身，伸了一個懶腰。原來是睡着了。

他便又吩咐着護士拿來她的病歷本又加了一瓶營養液，藥水靜靜地注入她的體內，他靜靜地坐在一旁，像守護着親人一樣，居然對護士做事極爲不放心起來。這樣的下着雨的夜晚，睡覺是一件多麼舒服的事情，他擔心護士會睡着，如果藥水打完了，卻沒有人知道，這多麼可怕。

白明珠，二十四歲，家庭地址是河濱路七巷五十五號。何天亮看着明珠的病歷，心裏已經將她的基本資料印到腦子裏去了，從小聰明過人的他，看書學習從來都是過目不忘。如同今晚，這個叫明珠的女孩子，他也是過目難忘。

三十歲的外科醫生何天亮，出生醫學世家，這家診所便是以他父親的名義開起來，白天是他父親診病，晚上經常都是他和另一名中年醫生值班。診室裏就三名醫生，四名護士。晚上值班的這名小護士，大概是喜歡何天亮，每次何天亮值班，她都會申請值班，整夜地照顧他。

何天亮近距離的觀察着明珠的臉，見過無數張患者的面孔，都比不上這張臉漂亮又令人喜歡，何天亮覺得渾身躁熱不安，坐立不安，他竟然出自內心的希望這夜晚再漫長一些，這個女人再睡久一些，最後能睡到天亮，然後再生一場對身體沒有多大傷害的病，在醫院住兩天，可惜，這家小診所沒有病牀。

小護士走進來，手裏拿着件外套，何天亮轉頭突然看見她，嚇了一跳，怕自己的心事被她看穿了。連忙說：“噹噹，快天亮了，估計沒有什麼病人了，你趕緊去休息室睡一覺，有事情我就按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