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彬長着北方大漢的身軀，舒服地生活在溫暖的南方，即使到了冬天，像他這樣健壯的男人，一件襯衫加外套便可以過冬。何況這裏四面臨海，他從小便練成了好水性，也喜歡爬山和徒步行走。
明珠不讓他接，可能有別的原因。他便直接到了海邊約定好的地方去等，一條花花的沙灘褲，光着膀子，躺在沙灘上，頭上蓋着遮陽的大草帽。害明珠一頓好找。
兩個女孩子都是極苗條的，皮膚在陽光下白得耀眼，他們穿的泳衣也是少女式聯體的，很保守，卻很好地展示了她們的身材。
知曉看見了朱子彬，頭一低，面色蒼白，卻沒有別的表示，也不說話，也不說要走。倒是姐姐第一次見朱子彬，表現得落落大方，主動說話，開飲料，還率先一個人去海里衝了下浪。他們在沙灘上坐着，知曉一口一口喝着橘子水。
“你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朱子彬假裝不經意地問。
“我打電話給你作什麼？”知曉也假裝不在意。
“我，我說了我會負責任的。”朱子彬嚥了口水，像是在承諾。
“不用了，我自己負責吧。”知曉說。
“爲什麼？”
“我姐姐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知曉轉過頭瞄了他一眼，又迅速地把頭低下去。
“經驗告訴我，你也喜歡我。”朱子彬的眼神在問她。
“不，我還小呢，我不想這麼年輕就和一個男人綁在一起。”知曉搖頭。
“我很老了嗎？我也很年輕好不好？”朱子彬大笑。
知曉也跟着笑起來、明珠遠遠地走過來，披上浴巾，看見他倆都在笑。
“怎麼不去游泳，是不是在說我壞話？”她問。
知曉笑着搖頭，朱子彬也笑而不語。明珠感覺這是他們倆的地盤，她彷彿成了多餘的了。
休息了一會，三人話不多，明珠又不安地站起來，提議三人都下水去游泳。
朱子彬便站了起來，伸把知曉也拉了起來，明珠趕緊跟上，一起往大海中走去。
“怎麼樣？他？”朱子彬遊得
比較遠，明珠便摟着知曉的腰問話。
“姐姐，他很好，你可以和他發展。”知曉說。
“可是，我總覺得他對我似乎沒有多大的感覺。”
“怎麼會呢？沒感覺幹嘛出來玩呀，你可以主動點呀！”知曉說完，用手指了下遠海處的朱子彬，明珠便游過去了。
知曉深深地吸了一口，在海水中閉着眼，孤單的身影在遠處的朱子彬看來，真是美得如同一幅畫。
三人再次回到海灘上的時候，朱子彬的話多了起來，知曉也明顯地開心多了，一個星期的陰霾都掃除了，她只是不敢看朱子彬，有時候看見他伸過來的手，偷偷地看看他的光腳，吃東西的時候也儘量和姐姐在一起。
明珠便有點強顏歡笑了，她感覺到了這個男人對她的絲毫不感興趣，哪怕是肉慾上的。在海中，她幾次假裝被海波淹沒，尖叫，喊救命，朱子彬都是非常有分寸的伸手將她一隻胳膊抓住，沒有趁機抱她親她，挨都沒挨她一下。
“晚上帶你們去吃海鮮。”朱子彬說。
“好。”明珠說。
“我想回家。”知曉說。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知曉便不再說話，跟着他們去了。
這件事又過了兩個星期。
原本已經恢復正常的知曉突然又開始莫名其妙地情緒不好了，整日關着個門，見誰也不說話。這期間，明珠偷偷地見了朱子彬兩次，一次在他的辦公室，一次在辦公室外等他。但是每次朱子彬都非常客氣，反而每次都要問妹妹的情況。
“你真關心她，可惜她太小，要不然我還真會把她介紹給你呢！”臨走時明珠假裝開玩笑地說。
朱子彬卻遞來一張名片，“把它交給你妹妹，讓她有時間了打我電話。”
明珠拿名片進妹妹的房間，是帶着怒氣的。可是妹妹見姐姐的時候，眼睛卻是通紅的，明顯剛剛哭過。
“姐姐，麻煩了……”
“怎麼了？”明珠感覺到明顯的不安，她不敢想。
“我，我，我這個月……”知曉哽住了。
“天吶！你？”明珠的手開始發抖。
“我不知道，是不是懷孕了。”知曉用費了全身的力氣才把話說完。
“啊！你！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做這種蠢事。”明珠把妹妹扶到牀上，她慶幸妹妹還是把她當作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也慶幸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她在短短的一秒鐘內就決定好了，要幫她想辦法處理掉，在大學開學之前。
“姐姐，他把我當成你……”明珠低聲說着，眼淚止不住地流。
“原來是這樣，你怎麼不早說，讓我找這個王八蛋算帳！”明珠人站了起來，眼淚也跟着流。
“我不知道會這樣，我想成全你們，姐姐對不起，我對不起你。”知曉將頭埋進被子裏。
“別怕，這不算什麼天大的事，處理掉就行了，我不說，你不說，沒有人知道。”明珠拍拍被中的妹妹。
下午兩姐妹便去了離家很遠的比較偏僻的醫院。
喝了一肚子的水，等着肚子都快要爆了，才走進B超室。醫生一見知曉便搖頭，“這麼年輕，這麼不懂事，這個暑假都才過了一半，像你們這樣的小女孩就來了二十幾個。”知曉不作聲，躺到了小牀上，撈開衣服露出了肚皮。
“也不怕將來落下病根，很多女孩子就是打胎打成了不孕不育，還得絕症。”醫生是位近四十歲的中年男人，沒想到也這麼羅嗦，她當然想不到他家中也有一個上中學的女兒，看見這些來做人流的少女，他便心疼了，彷彿看見自己的孩子。
“有了，一個月了，已經能聽到胎心音”醫生把冰涼的探頭從肚皮上拿開，簡單地說。
“胎心音？”知曉問了一句。
“就是你寶寶的心跳。”
知曉麻木地走了出來，去了廁所。
明珠在門口焦急地等待了許久，等着知曉出來，一臉的蒼白，像是被嚇壞了，也不說話，又到廁所外去等。
“姐姐，我們回家吧！”知曉走出了廁所，然後直接往門口走去。
“怎麼樣？有沒有？要不要做手術？”
“我想回家。”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