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慣了話都說不清楚，老大不小還一直尿褲子的徐大壯，乍一見他這幅正常的模樣，我還真有點兒不太適應。
我看看他。再看看老劉頭。想想會用厭勝術的趙家。被人害絕的張家，王家。莫名死去的俆爺，徐福。神祕失蹤的爺爺。以及忽然出現在村子裏的孫道長等。心中忽然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它完全沒有外表看上去那般淳樸。恬靜，它隱藏着很多我不知道的祕密！可究竟是什麼祕密呢？
“你爲啥要裝傻？”我盯着大壯問道。我實在想不通，什麼事情可以讓一個人，從小到大都以一個傻子的身份生活着。
“爲了活命！就連現在。我也只不過是偷偷的來劉爺家而已，村民們面前，我還是要裝成一個傻子。至於其它，常生哥你就不要多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的！”徐大壯盯着我，笑呵呵的說道！
又一個咋問都不說！
我心中有些氣惱，老劉頭瞞着我，徐大壯也瞞着我，他們究竟都瞞着我啥？
“你就不怕我把你出賣了？”我氣哼哼的威脅他。
“出賣啥出賣，你現在出去說大壯不傻，不僅不傻，還身懷絕技，你覺得會有人相信你嗎？”老劉頭虎着臉瞪了我一眼，又問道大壯：“常生他到底是個啥毛病？”
大壯搖頭道，“啥毛病也沒有，精，氣也順的很，生命力比常人都旺盛，不像是身體出了問題。”
“那他每月一回身體發熱，熱的像是要燃燒起來了一般，這究竟是咋回事？”老劉頭皺眉問道。
大壯垂首沉思了片刻，搖頭道：“這種情況我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過既然不是身體裏的毛病，那或許是外力或者外物造成的這一現象吧，常生哥，你好生回憶一下，在兩次發病之時，你可同樣吃過，或者碰過啥反常的玩意兒？”
大壯說完這話，我心中由衷的爲他挑起了大拇指，這小子傻了這麼些年，該學的東西卻一點兒也沒落下。我可不就是吃了雮塵珠嗎。
想了想，那雮塵珠反正也是在我肚子裏化的沒影沒蹤了，也沒啥好隱瞞的了，於是我道：“一個月前，我吞下了一顆祖傳的珠子，難道是那珠子作怪？”
“啥珠子？”老劉頭跟大壯異口同聲的問道！
“雮~塵珠。”我支吾說道！
聽完我的話，徐大壯倒吸一口涼氣，激動道：“就是那個傳說中具有神祕力量，天下一等一的至陽之珠？”
“八成是吧，不過我只聽說它至陽，卻沒覺出它有啥神祕的力量。它究竟有啥神祕力量啊？”我盯着徐大壯，好奇的問道。
徐大壯搖頭道：“我也只是在家傳的《祝由十三科》中看到過一小段記載。書中說：天下最能驅陰寒鬼氣者，莫過於雮塵珠，雮塵珠生於鳳凰之地，鳳凰乃馭火神獸，故此珠又稱鳳凰膽，鳳凰膽中有火炎之精華，能驅百毒，且還具有神祕莫測之力，極其難得！”
老劉頭點頭道：“雮塵珠這東西我也聽說過，真沒想到，你家竟有那等神異之物，還被你小子給吃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我嘿嘿笑笑，心說，不知爺爺回來，知道雮塵珠被我吃了會是啥反應。不過吃都吃了，反正是找不回來了，這吃完後留下的後遺症可咋辦？於是我問道：“大壯，我這個還能不能治好了？不然每~每個月這麼折騰一番，還真是個麻煩事兒！”
大壯點頭道：“有治，這病的起因便是你體內陽氣過剩，陰陽嚴重失調，每月陽氣達到極致時散發不出，便出現了烈火焚燒那種情況。如此，你只需找到極陰之物，將身體調和至陰陽均衡，病自然就好了！”
我點頭問道：“有道理，可這極陰之物該去哪兒找？”
大壯歪頭想了想，搖頭道：“寒，冷性之藥有許多，可具陰氣之藥材還真沒有多少，除了那些只在傳說中出現，少有人見到的陰草，生於墳包，極陰地的新鮮地黃根倒是具有陰氣，不過現在這個季節，地黃怕是不好找。常生哥，要不你再忍幾個月？等春末，地黃開花了，連株帶根一併入藥，下效果最是好。”大壯呵呵的笑着調侃我。
我苦着臉看了眼老劉頭，心說他不是也挺懂藥材的嗎，那一大甕藥酒所用之藥材便有數十種之多，且每一種都具有奇效！
老劉頭眉毛微皺，思索片刻又問大壯：“你方纔說起聚陰地，爺倒是忽然想起來了，如果我用聚陰符聚集足夠多的陰氣，導入他的體內，或者直接讓他去聚陰地中打坐，會不會平衡他體內的陰陽二氣？”
去聚陰地中打坐！聚陰地不就是棺材山嗎！讓我去那死過多人，鬼氣森森的地方打坐？這可真是我親師傅……我無端的打了個冷顫，心說，那我還是等地黃從地裏長出來，或者每個月提前蹲在河邊做好準備把！
大壯搖頭道：“聚陰符應該可以，只是靠聚陰符聚集那點陰氣，再導入他的體內，他想必真正能吸收的也是了了。根本不能與他體內的陽氣抗衡。而聚陰地陰氣雖盛，可他懂修行之法門，不會吐吸納入之法，無法尋找炁感，不能讓陰氣與體內陽氣契合，去了也不會有什麼作用！”
……
大壯從一個傻子，忽然變得如此博學，專業術語一套一套的，聽的我大跌眼鏡。他跟老劉頭倆人就我這事兒商議了半天，我不太懂，也插不上嘴，只能跟老何在一旁大眼瞪小眼。
最後倆人像是商議出了個法子，說是用啥石頭聚集陰氣讓我吃，應該能治好，並且老劉頭大包大攬，說那事他去辦！
天擦黑的時候，大壯說他要回去了，臨走前他笑呵呵對我說道：“常生哥，恭喜你了，那雮塵珠本就是個寶貝，往後你該是百毒不侵，陰邪之物不敢近體了。”
“真的？”這話聽得我心頭一喜，如果真是這樣，那也不枉我受這一頓苦。
大壯肯定的點頭，然後告辭出了門。
這時，一半天沒說話的老何，屁顛顛就追了出去，我在屋子裏聽到他小聲跟大壯商議：“小兄弟，你家那本《祝由十三科》能否借給我瞧瞧，我可以用我的《大易探微》跟你作爲交換，我那本書可是孤本，世上再也沒有第二本了，並且那書中有……
我一陣無語，只要是古老神祕的東西，沒有他老何不想學不想看的，我看了眼老劉頭道：“爺~你這徒弟可真是求知若渴啊！”
老劉頭臉一耷拉，衝着外頭喊道：“何川，你給我回來……人家祖傳的東西你也去要了瞧？你咋這麼沒臉沒皮的？”
老何嘿嘿笑道：“我這不是好奇嗎，祝由十三科我看過，我就是想瞧瞧祖傳的啥樣，是不是跟後來改編，印刷那些一個樣兒。”
老劉頭哼哼了兩聲道：“若都一個樣兒，那豈不是祝由術橫行，遍地神醫了？你倆繼續練習畫符，我有事出去一下，回頭我要檢查。”
說完這話兒，老劉頭扛起一把?頭就出了門！
“師傅，你要去幹啥？用不用我幫忙？”老何扯着嗓子在後面喊，老劉頭卻頭都沒回，匆匆就走了！
我見老劉頭扛着那?頭，心下就有了數，知道他定是又要去啥地兒挖啥東西去了，這樣的苦力活我是不想去幹了。我從炕上做起來道：“老何，剛纔我迷迷糊糊的時候，看到徐大壯用一把牛耳尖刀將我開膛破肚，拽出了我的腸子掛在椅背上，搬出了我的五臟六腑，弄的屋子裏血腥味漫天，那是真的嗎？”
老何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道：“你被那雮塵珠給燒糊塗了吧，真正開膛破肚搬出五臟六腑你還能活？”
“那你跟我說說，他是咋給我治的？”我急道。
老何回憶道：“他就用一把用符火燒過的牛耳尖刀，在你胸口紮了一下，你就睜着眼張着口死命的掙扎，然後他拍了你幾下你又安生了，最後他嘴裏唸唸有詞，雙手在你肚子上左揉右按，摸索了一番。”
話說到這裏，老何閉了嘴，我等了半天沒見他吱聲，不可思議道：“完了？就這樣？”
老何點頭道：“就這樣，之後他說好了，我跟師傅便把你叫了起來！你真的看到那副剜心抽腸的畫面了？”老何反過來問我！
我木然的點了點頭，想不通這到底是咋回事，涼涼的刀尖自我的心口劃到肚臍，那感覺是那麼的真實，甚至我都聽見刀切割在肚子上的‘蚩蚩’聲，除了沒感覺到痛。
老何半天沒再說啥，像是在琢磨啥事兒，後來他道：“之前我曾聽一個朋友說過，他去墨西哥旅遊的時候，曾經見過當地巫醫徒手給人做手術，他們不用任何器械檢查，只需要一雙手，在病人身上摸索，找到病變處，然後以掌作刀，徒手切入人的身體內，摘除病變點。而且他還說，這種手術無痛感，傷口癒合也非常之快，在當地深受人們的喜愛。當時我只當他是瞎說，沒往心裏去，現在看來，那種手術便類似於徐大壯的祝由術！”
我點頭道：“或許是吧，畢竟誰都說不清，在中國遼闊無邊的歷史上，曾經存在過多少神奇，又詭異的術。”
老何附和着我點頭道：“所以，我喜歡鑽研歷史，尤其是野史，祕史等書，物件。那詭怪不經之談，荒謬無稽之物，到底有沒有真是的存在過，誰又能說得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