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眼眸黯了黯,淡淡一笑:“去那幹什麼?”
料不着洛熙這樣說話,莫凝芙一愕,挑了挑眉,對哦,去那幹什麼?人家去不去也不關她的事。
“哦。”她應了一聲,便沒說話,哎,小兩口的事情哪輪得到她管。
洛熙慢慢走近,在她身旁停了下來,空氣裏飄着淡淡的墨香味,莫凝芙很自然的便聯想到洛熙揮毫就書的情形。
洛熙隨便的一幅畫,都能賣個天價,那就是說,洛熙是個低調的有錢人。
氣氛有點怪異,莫凝芙隨便找了個話題道:“近段時間還在畫畫嗎?”
“嗯。畫你。”
臉上條條黑線畫落:“那公主知道嗎?”
“我沒許她進我書房。”
“若是她衝進去呢?”
“衝不進來,都換鐵門了。”
“……”敢情永寧公主的攻擊力已經上升到用鐵門才能擋得住了。“你都快是附馬爺了,心裏不應該還有我,若是讓公主知道,那情何以堪?”
洛熙自嘲一笑:“附馬爺嗎?熙不想當。”
“洛熙,”察覺事態有點嚴重,莫凝芙正色道:“公主已經把你認定了,若你不肯的話,只怕公主不會罷休,若是讓公主知道你還喜歡我的話……”她頓着不說,那時候兩個女人的戰爭在所難免了。
“哈哈,洛熙乃一介草民,何得堂堂大漢公主癡情?永寧她不敢放肆的,陛下不會給她這機會。”
洛熙話裏帶話,慕容洛宸愛女心切,若是洛熙嚮慕容洛宸挑明他不喜歡公主,就算永寧公主最是癡情,慕容洛宸怎麼也不會讓女兒嫁與一個不愛她的人。
莫凝芙抿了抿嘴:“既是不出席今天的國宴,那爲何又要出現在此處?”
“你不明白嗎?”
“不明白。”
“因爲熙想見你。”
莫凝芙心裏一揪,眉角直抽:“難道你就不怕死?”
“熙並不怕死,熙只怕小蝶受傷害。”
“什麼意思?”
洛熙眼眸一凝:“你一身的血腥味
,剛纔是去未央宮了吧?”
“呃?嗯。”敢情洛熙剛纔在皇城內瞎逛吧,剛好逛到了未央宮裏……
“一個女孩子家出生入死的,熙很是擔心,高歡已被押下去了,小蝶你還有什麼仇要報的?”
莫凝芙咬了咬牙,別開臉道:“這是小蝶的事情,洛公子多事了。”
“熙多事了?”洛熙微微一凜:“小蝶,當初你接近熙的時候是有目的的,熙已成爲了你報仇大計裏的一員,雖說是被利用,但熙無怨無悔,熙只想問你一句,希望你能告訴熙,高歡不在了,你的仇人還有哪位?”
洛熙話語裏透着擔憂,莫凝芙試探道:“若是我不說呢?”
“若是你不說,熙便天天守在皇城,直到你告訴熙!”洛熙一字一頓道。
整天守在皇城等她告訴他真相?
那洛熙的處境與遊魂野鬼有何區別……
莫凝芙嘆了一口氣:“洛熙,爲了一個女人,你這又何苦呢?”
“爲了這女人,值得。”
淡淡的話語透着一抹不容置疑,讓莫凝芙心裏微微一動。
人家說文人若要執着一件事情,那就真的是很執着的,好吧,她被打敗了。
“小蝶的仇人除了高歡外,還有高皇后。”
洛熙微微皺眉:“爲何你與他們會結仇的?”
“洛公子恕罪,小蝶無可奉告。”這原因不是一般常人能理解得到的。再加上前任主人的糗事就不要到處宣揚了。
洛熙凜了凜:“好吧,熙不問,”手裏微微緊握,洛熙徐徐道:“若是把仇報了,小蝶你會回來熙身邊嗎?”
莫凝芙臉色一冷,轉身道:“把仇報了再說吧。”
答案是否定的,她不會。
莫凝芙絕情的話語就像一把刀似的絞在洛熙心裏,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下了那一抹錐心之痛,洛熙淡淡道:“慕容洛宸,他憑什麼……”
莫凝芙一驚:“洛公子!請你注意你的話語。”
洛熙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他貴爲天子,熙沒甚其它意思,
但在熙心中有一人,熙實在是恨。熙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看到洛熙眸裏的怒火,莫凝芙疑惑道:“何人?”
就算她把洛熙騙得這麼苦,洛熙也沒想過要恨她,究竟是何人讓洛熙如何介懷?
“君—墨—湮!”
洛熙說此話時眸裏透着森森寒意,貝齒緊咬着一字一頓的說。莫凝芙愕然,隨即一抹怒火竄上心頭:“君相他已不在,人去萬事空,想不到洛公子是此等記仇之人!”
“哈哈哈!”洛熙哈哈一笑,就像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般,笑了良久後才止着了,身體還是忍不住的顫動着。
莫凝芙臉上條條黑線劃落:“笑什麼?”
有這麼好笑嗎!
“那隻老狐狸會這麼輕易死在刺客手上?就算全天下的人信了,熙是絕不會信的。”
洛熙此話一出,莫凝芙眼前一亮,心裏隱隱的劃過一抹亮光,卻是猶豫了一下:“洛公子認爲君相沒死?”
“哼!”洛熙冷哼一聲:“十個高歡也不是君墨湮的對手,區區幾個刺客又怎麼會取他性命!荒天下之大謬!”
莫凝芙呼吸一窒,洛熙怎麼會對君墨湮有此評價的?她也希望墨湮沒死,但君墨湮確實是在她懷裏斷了氣的。
那冰冷的感覺,那空洞的眼神,那死一般的氣息……
“小蝶,送行當天,你哭了吧?”
莫凝芙點了點頭。
洛熙神情一黯:“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君墨湮你也不過如此罷了,師傅,你太看得起他了。”
“下三濫手段?你是說……墨湮的死?”洛熙說得如此肯定,難道君墨湮真的是裝死的?!
心裏微微一喜,若真是裝死的便好了。
“老狐狸身份多樣,行事撲朔迷離,我師傅與他鬥了一輩子也傷不了他分毫,高歡又算得上什麼,這人不知又躲在什麼地方搞陰謀詭計去了。”
“洛公子,敢問一下令師是誰?”
洛熙正想開口,話到嘴邊卻頓着不說,看了一眼莫凝芙身後,低聲道:“皇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