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近乎是喃喃着,御魆讋癡迷的看着那張與記憶之中越發相像的臉,只覺得這就像是一場美好的夢境,太過真實了,讓他不敢觸碰。
害怕不過一個轉身,就會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不是在做夢麼?
伸出手來,想要去觸碰,卻發現他靠近的路上被一名黑衣男子擋住了,冷峻的臉上帶着一絲輕蔑的神情,就好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我不是在做夢麼”他看着就靜靜地站在男子身後的少女,那雙清冷淡漠的瞳孔就這樣平靜的看着他,就好像上一世那樣,注視着他,帶着那種讓人沉溺下去的溫柔。
可是,現在的這雙眼睛沒有了,什麼感情也沒有了,看着他也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心是痛的。
但那又怎樣?
“我不認識你。”夙泱梵看着眼前這個和記憶中沒有什麼差別的男子,現在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激動心情,哪怕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從未見過你。”他們之間已經什麼都不剩下了。
所有的都被斬斷了。
解脫吧,該解脫了,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糾纏的了。
過往的一切就當做一場鏡花水月,讓它隨着時光的流失消失在曾經的曾經。
這樣就夠了。
言罷,夙泱梵轉身欲走,這個時候御魆讋反而眼中漸漸地染上了一層濃重的絕望。
就像是無數次那夢中離開的毫不猶豫的身影,就這樣越走越遠,直到他再也觸碰不到,再也沒有辦法和她相見。
這一次的見面,就讓他足足追逐了八年。
他都不知道他是怎樣度過那段時光的,若不是有着一定要再次見到夙泱梵的這個信念,不然的話他覺得他早就應該瘋掉,或許他一直都是瘋着的,因爲在上一世,在他徹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心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崩潰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御魆讋輕聲的低喃着,他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就抓住了夙泱梵那依舊纖細的手腕,入手是溫潤中帶着一絲微涼的的光滑,就好像很久以前他所觸碰過的感覺一樣,“你怎麼可以將那些過往
全部抹去?你將我置於何地?”
你怎麼可以這樣否定我們的曾經,你這樣讓我以前的堅持都會變成一個笑話啊,你怎麼能對我如此狠心?
看着夙泱梵那雙清冷淡漠的眼睛看着他的時候就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一樣,那種心痛的感覺,就像是有誰在你的心頭硬生生的剜除了一塊最重要的東西。
這就是當初他那樣傷害夙泱梵的時候,夙泱梵的那種感覺麼?
現在也是輪到他了麼,所謂的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他該,但是他已經後悔了,重來一次這難道不是上天給他的一次機會麼?可以的話,他想要和夙泱梵再續前緣,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這輩子也只能和她在一起了,沒有了夙泱梵的他,會死的。
夙泱梵感受着手腕上的握力,明明是那樣的有力卻是控制在一個不會傷害到她的力道上,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在上一輩子的時候,哪怕是在最是情濃的時候,他也不會注意到這些小事,反而有種想要生食她的肉的那種感覺。
而現在這種小心翼翼的作態是什麼,到現在還是想要報復她麼?她從來就不會相信那些虛無飄渺的感覺了,已經受夠了。
無論御魆讋想要說什麼,她都不準備相信了。
同牀共枕十多年,她難道還不瞭解御魆讋的本性麼。
“我說過了,我不認識你。”夙泱梵淡淡的看着他,那雙眼睛裏面平靜無波,“如果你要認親的話這裏沒有人,若是你還要繼續去參加這個所謂的大會,那麼我不介意與你一道。”
她與他,大概只是這樣平淡如水的交往,不過泛泛而已,再也沒有了那種以前遇見的心動,或許就連那種日積月累的感情也已經沒有了。
或許是想到了什麼,御魆讋的臉色一瞬間刷白了,卻還是不願意放手,明明夙泱梵的手腕就在他的手中,明明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寥寥,他卻覺得他們之間相隔千里。
那清冷悠遠冰檀香味就這樣縈繞在他的鼻尖。
實在是捨不得。
但他現在還能做什麼,他們這輩子也是沒有了什麼糾葛,那怕是最開始
的身份上面也沒有了聯繫。他知道夙泱梵的,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夙泱梵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也是知道的,上一輩子的時候哪怕他是再怎麼不甘願也是不可避免的瞭解了夙泱梵的一些習慣。
不可否認,夙泱梵的性子是決絕的。
只要她做出了什麼決定,那就沒有誰可以改變。
他只能不甘心的放開。
他想着,現在至少是找到了夙泱梵,至少看見了她,不再是那樣的虛無飄渺的的夢境。他喜歡夙泱梵,確定了,喜歡到心都在抽疼。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那麼現在開始追求她麼?
或許他能夠像是那種普通的戀愛一樣從最開始的時候那樣麼,夙泱梵會不會接受他?不願意放手,因爲已經相隔了幾十年了才能夠換得現在這樣的局面。
真的捨不得啊。
還沒有等到他再想些什麼,就感覺到了一股力量用一種讓他覺得有些鑽心的疼的卻不會傷害到夙泱梵的力量就這樣直接將他抓着夙泱梵的手給打開了。
這個時候他纔看見,在夙泱梵的身邊,還一直靜靜的站着一名男子。
冷峻的面容,一種凜冽的氣息,一種屬於同類的侵略感就這樣直直的對着他撲面而來,兩人之間明明是相差無幾的身材身高,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個男人比起御魆讋而言總是多了那麼一分莫名的氣質。
那是一種侵略性的,絕對的氣勢。
御魆讋發現這個男人的眼底有着對他的厭惡。
這個男人是誰?爲什麼會有一種熟悉感?
那雙眼睛也是恍惚之間在夢中出現過的,帶着一種揮之不去的噩夢。
那是一場大火。
那個男人帶着夙泱梵就這樣進去了,還是用那種近乎於最爲親暱得摟抱。
抱在懷裏,那是連他都沒有過的姿態。
嫉妒,那是嫉妒,他知道自己是在嫉妒。
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嫉妒起來,有什麼資格去呢。
現在的夙泱梵,就好像是鏡花水月一般,只能看着,卻再也無法觸碰了。
他不甘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