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看着莫雨笙的動作,只覺得心裏面有什麼被點燃了。
嘶吼着,想要做些什麼。
所以,他拿出了一柄權杖,那是魔皇的象徵,同時一把禁忌武器,那些魔族之所以追殺他如此瘋狂也是有這柄權杖的原因……可惜的是,這柄權杖已經認主了。
“祕法?湮滅。”
全身的靈力都被調動起來,就以墨痕爲中心點方圓百米的區域都被一股力量捲入,一霎,街道房屋的磚瓦如同被什麼分解了一般,化爲顆粒隨風消散在一片虛無。
這就是魔皇的力量。
時的眼中出現了一片火熱……這就是他認定的主人,所追隨的主人!這份力量無與倫比!
能夠追隨這樣的主人,是他的福分。
在一片虛無中,墨痕發現了一抹細小的金光,雖說微弱,但那是其中唯一存在的……真有趣,在他這樣的力量之下,居然還有存活着的?
他正要過去查看,那抹金光就飛快的消失了。
逃掉了?
沒看錯的話,那似乎是一頭白色的發?
被這裏的動靜給驚動的不只是這魔都的魔族,其他地區的魔族高手都不約而同的放下了手上的事情趕了過來,所看見的是被破壞的只剩下廢墟的魔都。
這一幕只要是魔族就都不能坐視不理!
無數的隱世魔族怒吼出來:“是何人膽敢毀我魔都?出來受死!”
“哈哈哈……何人?便是你們前些日子追殺的挺爽的墨痕我回來了!不知這份大禮爾等覺得如何?啊哈哈哈!”煙霧散去,墨痕手持權杖,指向那些空中的魔族,裏面的那些臉還真是熟悉啊,基本上都是追殺過他的。
這般還真好,若不是當時他受了重傷就憑這些跳樑小醜又怎能攔得住他更何況是能夠傷了他?這還真是給他送上來報仇啊,真是剛想打瞌睡就來送枕頭,他若是不笑納了還真是對不起他們的這一番好意。
與此同時,莫雨笙他們這裏毀完了又聚在一起,懶洋洋的看着墨痕的對戰。
有些恥辱是需要自己來親手血洗的。
“啊,等他弄完了,我們去哪裏?”淵罪溫潤的笑着,腳下是一片召喚出來的植物,每一片葉子都綠得發亮,剛剛它們可是報餐了一頓。
“魔界北部,我有感應,那裏有什麼存在……或許是人也說不定”那種強烈的感情,就算是在這裏也能夠感覺得到裏面的不甘心,怨恨。
而且,那種靈魂波動……大概是和他們一樣的,只不過……大概是沒有以前的記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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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前……
“我說,你還要磨蹭多久?”莫雨笙依舊賴在末鎏音的懷裏,吃着不知道末鎏音從哪裏給她拿出來的糕點,總覺得這副身體一旦運動了不吃點東西補充一下似乎是不行的誒……或許是……被末鎏音給慣出來的。
什麼時候自己開始習慣這個男人的?
要是在上輩子的時候,這樣的感覺是應該在發現的時候就被徹底斬斷。
要知道,身處凡塵,當心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心若妄動,於是體會世間諸般苦痛。
她曾經這樣說過那個有些容易感情用事的女人。
爲什麼現在自己會這樣呢?
是這個男人掩飾的太好了麼?不,他從來就不掩飾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想要的,是自己的感情,自己的一切。
這是一個擺在明面上的陽謀,他從來就不曾掩飾過,但動作一直溫和,沒有引起自己的反感,稱得上是溫水煮青蛙罷……而她自己呢?又能否給得了?
感情這種東西啊……現在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準了,接下來會如何,便也順其自然吧。
墨痕撇了撇嘴,也沒了跟這些跳樑小醜繼續糾纏下去的興致:“祕法?狂流。”
一陣狂風捲起千堆砂石,將他的一切對手卷入其中,其身將要經受千刀萬剮之苦才能夠痛苦地死去,連同靈魂都會被絞殺的一絲不留。
“你現在想要這個魔界麼?現在可是一個大好機會喲……”莫雨笙揶揄的說道。
墨痕斜了她一眼:“嗤,你搞笑麼?我要是還想要這個破地方,以我已經恢復了的情況來說,方法有很多
,何必隨你簽訂契約?”
“那麼,接下來,你想做什麼?”末鎏音細心地給莫雨笙遞上一小壺靈泉水,這幅樣子簡直是要閃瞎墨痕的眼睛……時在一路上已經習慣了。
“啊,每個界面去逛逛,找點有趣的。”
“那麼,走好……”妖惑的語氣十分輕快……看來會少一個和他一起搶奪?主上注意力了……簡直不要太歡脫……
墨痕看着妖惑的模樣,總覺得有種不爽的感覺……擦,這個小鬼是什麼意思?
後來這原本的魔都被莫雨笙他們毀的一乾二淨之後,他們就分道揚鑣了。
墨痕帶着時去其他的界面晃悠,莫雨笙則是帶着一羣往她所感應到的地方趕過去了,在中途,遇上了一座很難得的礦石脈,妖惑和淵罪就被留下來開發了……俗話說得好,資本家的本質,死命壓榨。
越往北去,這裏的氣溫就越低,天空中也開始飄起了雪花,帶着凜冽的寒風。
末鎏音將懷中的莫雨笙身上的貂裘緊了緊:“這裏還好麼?”
“還受得住,我的身體也沒有糟到那種地步。”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不知不覺就這樣滲透入自己的生活。
以至於再也無法和他分開……這就是他想要的麼?
莫雨笙不清楚,她從來就不曾考慮觸碰過感情這種事情,也不清楚什麼時候明明在這一世應該是兄妹的感情會衍發成這般,究竟是在那個地方出問題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莫雨笙永遠都不會知道,末鎏音是從上一世就已經看中了她,認定了她,從上一世追到下一世,所爲的就是要將她的心牢牢地抓住,不再放開。
讓你的眼睛只看到我,讓你的耳朵只聽到我,讓你只能夠感覺到我,讓你的世界,只剩下我。
這就是末鎏音的所求的。
罷了,若是……便是允了他又有何妨……莫雨笙又不是喜歡和自己作對,有些東西,她並不強求,但是來了的話她也不會拒絕……且讓她看看吧,末鎏音什麼時候能讓自己對他生出與他一樣的心緒?
這裏的空氣越發的讓人難以忍受了,莫雨笙皺了皺眉……那種感覺,很微弱,似乎是……生命快要完結的樣子。
或許,需要準備一點吊命的東西。
因爲,那應該也算得上是一個孩子啊。
那樣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了,莫雨笙已經能夠感覺到那種濃烈的悲哀與痛苦,還有那份不甘心的意志,向着命運嘶吼着,渴望着能夠打破一切!
“澤淵,在那裏。”莫雨笙指了指,末鎏音卻愣了。
澤淵,是他曾經的名號,莫雨笙如此稱呼他是什麼意思?
看出了末鎏音這一瞬的發愣。莫雨笙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男人還有這樣的一面啊,也算得上是不虛此行了:“你可喚我夜瀾。”被她所承認的人才有資格稱呼她上一世的名號。
末鎏音眨了眨眼,以他那以智慧著稱的腦子在這一刻也停止了運轉,片刻,一股狂喜涌上胸腔,有什麼被漲的滿滿的,像要噴涌出來,他只能將莫雨笙緊緊地摟在懷裏,一遍又一遍的喚着:“夜瀾……阿瀾……雨生……”
你可知,我等你的迴應等了多久?本想着就算你不迴應我也能纏着你生生世世,可你已然迴應了,那我此生也無所渴求的了。
莫雨笙,末鎏音,這兩個是他們的名字,像他們這樣上一世生活在那裏世界的人都有自己的稱號也算得上是表字,一般除了自己的親近之人所認可的人,沒有人有着稱呼的權利。
而莫雨笙現在允了末鎏音如此稱呼,此中的含義已經是對末鎏音最好的迴應。
然後,就聽見一聲輕微的,帶着痛苦的悶哼。
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個人,介乎於少年與青年的一個孩子,那一頭雪一樣的銀白色發在一片白雪中幾乎要化爲一體,然後是那張微微揚起的臉。
那雙瞳孔,是近乎於透明的銀白色。
美到極致,也冷到極致。
“喲……這是什麼東西?還有一口氣呢……澤淵,那就帶回去吧。”莫雨笙如是說。
他記得曾經有人說過他是妖孽,是不容於世的!
他還記得有很多的族人想要殺了他,那些族人原本漂亮的臉上扭曲的表情,還有他們的眼神,都讓他覺得很厭惡。
因此他殺了那些族人,繼而逃出了那個他出生的地方,而同時,在當天夜裏,他出生的那個風景秀麗的地方忽然燃起了一場無名的滔天大火,那裏的所有人,無論男女老幼,無一逃脫。
豔紅的火光,在不停的吞噬,消除着一些記錄。
那一天,正值冬至,天上飄飄灑灑的飛着大雪,那種白色很純粹,很美麗,卻很刺眼。
白色的,整個世界似乎都只有這一種顏色了。
但是,忽然之間他覺得有些冷,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從內心從靈魂深處涌現出來的冰冷,他不知道爲什麼,只看見此時的天地都只是一片雪白,純淨無瑕的白色,而他一個人身處這白色之中,逃脫不了。
也無力反抗。
他才發現原來他已經從早上跑到了傍晚,他的身體很累,已經疲憊的無法再移動一寸了。
似乎有什麼從他的身體裏面流走了。
垂下眼,腹部有一個大口子,有溫熱鮮紅的液體正從這口子流出,就算是落在雪中也無法凝結,仍然是那樣的鮮紅刺眼……這是早晨他所殺的那些族人中的其中一個留下的,當時的他並沒有什麼感覺,而現在依然沒有什麼感覺,身體過度的僵冷,他已經失去對外界的感知了。
他,就要死了麼?
不公平,上天,一點也不公平啊!根本就不公平!
好恨!他好恨啊!
若是他能夠活下來的話,他一定要毀了這個世界!他要與這個世界勢不兩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在昏迷之中隱隱的聽見一個懶散的清雅好聽的女聲:“喲?這是什麼東西?還有一口氣呢……澤淵,那就帶回去吧。”
在那之後,他就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唯一有一點恍惚的,就是那一股淺淡的幽蓮香,很好聞,好像一種味道,那似乎是溫暖的味道。
“吶……你叫什麼?”懶懶散散的女聲像是一陣清風拂過,莫雨笙將這名少年帶回了冥淵,治好了他身上的所有傷,末鎏音去蒼龍國了,五芒星發來求救信息,他們被算計的全員彙集在蒼龍國,現在無法脫身,周圍都被佈下了空間禁止的陣法。
莫雨笙的身體情況不允許她去,妖惑和淵罪又在魔界,阿重在神界受到了重傷已經在第一時間被傳送回了冥淵陷入沉睡,而現在,能夠無視一切空間結界的大概就只剩下了末鎏音。
“我沒有名字”他自打出生以來就沒有誰給他去過名字,他是一個被厭惡的存在,那些人都叫他妖孽,他是被詛咒的存在,所以說他沒有名字。
他看着莫雨笙,驚歎於莫雨笙雖小但已然風華無雙的氣度,有些自卑,這樣的自己有資格呆在她的身邊麼?
他垂下眼簾,沒有名字的他,會不會被他討厭?
莫雨笙雖說很懶散,但她看得懂人心,她知道這少年在想什麼。
“白朽。”輕聲的,開口間模樣還是那樣的懶散,說了兩個字。
莫雨笙忽然覺得,好像她這一輩子收留的人都是自己起的名字?什麼時候自己也會這麼無聊了啊……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怎麼樣了,就擔心她會閒得無聊真的去自殺玩兒啊!
“什麼?”某人有些懵懵懂懂。
“白朽,那我以後叫你白朽可好?”忽然之間那懶懶散散的語調加了一絲輕快,她是在一片白雪中撿到的他。莫雨笙想到了什麼覺得有些好笑,以那個女人的個性來說也不是不可能啊,呵呵。
白朽是她爲他取得名字?
於一片純白之中靜靜的腐朽的意思麼?
真好啊,忽然之間眼睛有些酸澀,那張容顏爲此刻在記憶裏,在靈魂之中,生生世世不曾忘卻。他發誓,他將傾盡一切,誓死相隨,不求其他,只爲能夠待在他的身邊就夠了。
只要是她需要,他將甘願爲她付出一切。
這個時候,距離一切爆發的時間已經不足五年,在那之後,世界將變成一片混亂。
白朽沒有想到,那一切會來的那樣突然,猝不及防的,任憑悲哀將靈魂籠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