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齊若楠出現,趙夫人一把推開君無雙就撲過去跪倒在地,老淚縱橫道:“陛下,您要給臣婦做主啊!這君無雙簡直是目無王法,欺人太甚,完全不顧穆齊的禮儀和規矩啊!”
齊若楠目光淡淡掃過趙夫人,並沒有說話。而他身邊的陌青嵐臉色難看地走到君無雙身邊,擔憂開口:“你沒事吧?”
搖了搖頭,君無雙神色淡淡。她上前一步對着齊若楠,緩緩開口:“剛纔那些話,穆齊陛下全聽到了?”
依舊沒有說話,齊若楠只是眼神頗有些複雜地看着君無雙,像是不知該從何說起一樣。
而一旁的趙子衿見此情景還以爲是齊若楠動了怒,也趕緊跪倒在地控訴道:“陛下,這君無雙簡直是膽大包天!之前臣女在湖心花園的時候就曾被她這般指責過,言辭之間皆是瞧不起咱們穆齊!”
君無雙冷然一笑,不等齊若楠開口,就轉向趙子衿道:“趙小姐,我指責你是因爲你無禮在先,你腦子不夠就別出來趟這渾水,免得丟人現眼被人笑話!”
“陛下,你聽聽她都說了些什麼!”趙夫人急忙開口,“見到陛下不知道請安,在陛下面前還這樣忤逆放肆,簡直就是該死!”
“都給朕閉嘴!”
齊若楠終於發話,卻是對着趙氏母女。
他的神色添了一抹厭煩,看向跪在地上的二人,冷然開口:“朕倒是不知,這穆齊的後宮竟然需要你們趙家來替朕打理了。”
輕描淡寫一句話,卻讓趙夫人渾身冷汗,如臨大敵。
“陛下,趙家一心爲主,絕不敢做那等大逆不道的事!”她小心掙扎着,猶豫開口,“臣婦只是不願看這妖孽蠱惑君心,才……”
“那朕還要多謝趙夫人爲朕考慮了!”齊若楠冷笑着打斷她,“滿朝文武尚沒有對朕的作法有何異議,你一個婦人倒是先來指手畫腳?趙夫人,是誰給你的權力對朕的作法來指指點點的?是你?還是你背後的趙大人?”
“陛下,臣婦不敢啊!”不料齊若楠竟然越發生氣,趙夫人急忙辯駁道,“臣婦只是聽小女所說……”
“你一個聽說就敢武斷結論,趙夫人,你好歹也是讀過書的人,就這般膚淺嗎?”齊若楠再一次打斷她,目光移向一旁瑟瑟發抖的趙子衿,“趙子衿,朕選你入宮並不是認定你就能做皇后了。早前你鬧得那些事還不夠,現如今竟敢找麻煩找到朕的貴客頭上?哼,看來你們趙家真是恃寵而驕,這權力大得已經能上天了!”
“搬弄是非,擾亂後宮,你二人該當何罪!”冷聲質問,齊若楠看着眼前二人,眼裏絲毫不帶溫度。
君無雙還是頭一回見到齊若楠發這樣大的火,一時之間倒覺得有些詫異,但卻並不打算上前再說什麼。
她君無雙本就不是什麼善類,趙氏母女找茬污衊早已經犯了她的大忌,她不可能再給她們一個臺階下,因爲她們該死!
見趙氏母女不再吭聲,只是跪在地上低聲抽泣,齊若楠不
由覺得煩躁無比。示意魚忠過來,齊若楠聲音堅定道:
“趙夫人妄論君心、恃寵而驕,撤去她的誥命,責令回府閉門思過,沒朕的允許,再不得出府門半步!”
“趙子衿搬弄是非、任性妄爲,杖責五十,以儆效尤!”
“陛下!這、這怎麼使得啊!”趙夫人一聽,即刻慌了神,“小女自幼身體羸弱,經受不住那五十板子啊!”
“那就趙夫人替她來擔?”齊若楠語調冰涼,“還是你對朕的判決有什麼不滿?”
趙夫人被齊若楠一句話就堵了回去,也不敢真得去幫趙子衿擔下這五十大板。
人很快被魚忠拖走,哭天喊地一番着實叫人頭疼。
君無雙看着那被帶走的母女二人,隨後纔看向齊若楠:“穆齊陛下,斬草留根,春風一吹可還是會生的。”
哪裏不懂她的意思,齊若楠卻是有些歉疚道:“朕知你今日受了委屈,只是……現在這由頭,還不足以動趙氏一族。”
“那是你的事,何必每次都要她來擔?”陌青嵐在一旁頓時拉下臉,“齊若楠,你當初可沒說我們受了氣還得受着辱!”
齊若楠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這辱也是你給她的,當初若不是你派她進滄瀾做琴師,她又怎會淪爲下九流一類?”
一句話就讓陌青嵐瞬間石化,隨後不禁惱怒道:“可那也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你現在拿在手裏利用又是什麼意思?”
“別吵了。”一旁的君無雙終於開口,神色懨懨搖了搖頭,“這是我跟陛下之間的協議,我助他清理門戶,他許我祕寶下落。”
陌青嵐還想再說什麼,卻因着齊若楠在此而沒有繼續。二人看着君無雙疲憊轉身終是誰也沒有開口,陌青嵐側頭示意君無痕和玲瓏跟了上去,這才長嘆一聲,彷彿心裏面憋得不行。
“這次算朕欠你們的,事成之後,朕必會履行諾言。”齊若楠忽然開口,目光跟着君無雙的背影,神色莫辨。
“哼,你少跟我扯這些,這麼些年,你以爲我還會信你?”陌青嵐卻是滿臉不屑,“也就只有她纔會信你,齊若楠,光憑你二人的口頭協議,她還不至於做到這個份兒上!”
齊若楠轉過頭看着陌青嵐:“朕知道,她是真心把朕當做朋友的。”
神色複雜地看着齊若楠,陌青嵐皺眉:“你知道就好!若是你連這都要利用的話,齊若楠,我想你我之間的師兄弟情誼,也沒必要留着了!”說罷,陌青嵐甩袖便走。
齊若楠站在原地看着他們一個接一個離去,他看着他們的背影,心裏面忽然覺得有些憋悶。
一旁的魚忠見狀不由面露擔憂,他上前,小心開口:“陛下,這兒日頭毒,還是先回宮去吧。”
齊若楠卻是不理,良久,才道了聲:“你可有聽到她剛纔說的那些話?”
魚忠一愣,隨即明白齊若楠說得是君無雙剛纔斥責趙夫人的話,急忙點頭答“是”。
“這世上
,還真有這樣的女子……呵,朕現在,倒是有些嫉妒陌青嵐了。”留下這般模棱兩可的話,齊若楠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趙家母女在宮中鬧出的事情很快變成了京城笑談,除此之外,衆人對君無雙的存在也都更爲忌憚。沒人能想到他竟然會爲了一個下九流出身的君無雙做主,一時之間滿城風言風語,更有甚者還猜測,這穆齊陛下是否心儀君無雙,所以才事事以她爲先。
宮裏面知道內情的人聽到這種話自然只會當成笑柄,但是宮外的人,卻不一定了。
齊嬌蠻躲在府裏面已經兩個月沒有出門,整個人陰氣沉沉的,看着就讓人覺得慎得慌。
最近街邊的傳聞她自然也聽說了,心中對君無雙的恨意更深。她特意要卉竹做了一個貼着君無雙生辰八字的小人,日日拿着銀針在上面扎,恨不能第二天就聽到君無雙的死訊。
卉竹見她這模樣沒辦法,又不敢去跟齊昊軒稟報,畢竟因爲之前的鬧劇,齊昊軒早已經對這個女兒厭煩透頂,若不是看在她已故母親的份兒上,他早把她趕出去了!
此刻她看齊嬌蠻又開始拿着銀針扎小人,不得已她上前勸道:“郡主,這般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您仔細別傷着手。”
齊嬌蠻瞪了她一眼:“那個趙子衿,我還以爲她多有本事呢,沒想到也是個廢物,連個君無雙都搞不定!”忿忿說着,一把將小人扔到地上,“她還真妄想能坐上皇后寶座呢,我呸,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郡主,聽說那趙小姐被罰之後日日躲在長春殿裏面叫罵君無雙,你看這……”
“光叫罵有什麼用,我罵得還少嗎,你可曾見到那君無雙有半點損傷?”她說着,啐了口,“她還真是命大,怎麼就是不死呢?”
卉竹見她主動提起這事兒,四下望了一番,不由上前耳語:“若郡主真想讓那君無雙死,此刻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齊嬌蠻越聽眼睛越亮,待卉竹說完後,她一拍桌子喜道:“沒錯,眼下倒是個不錯的時機!”說完,她看向卉竹,“你最近真是越發能幹了,這一次若是真能得手,我便做主給你許個好婆家,讓你下半生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卉竹急忙跪下謝恩,可埋在底下的雙眸卻隱隱透着涼意。
太陽很快落山,夜幕徐徐降臨。
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在穆齊京城的一處豪華別院中,卻依舊點着燭火,隱隱約約,在窗框上映出三個人影。
“門主,事情已經辦妥,想必不出三日便會有結果了!”
殷楚慕目光沉沉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眼眸深邃:“最近倒是辛苦你了,跟着那樣一個蠢貨,竟還能辦得這樣利索。”
女子面色一僵,隨即磕頭道:“都是門主教導有方!”
“好了,你也不用給本座臉上貼金。”殷楚慕揮手打斷她,眼神冰涼,“你只需要記着,一切的結果都是要助君無雙成功。只有當她成功,我們才能獲漁翁之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