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是個將才,假以時日,若能夠得到好機會,必然是一代名將,只可惜皇帝無能,佞臣當道,國已危矣……”
謝鋥想到如今朝廷的狀況不由通信難忍,搖了搖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小女有一事務必要告知大將軍。”
傅亦心看着謝鋥,突然雙膝跪倒在了他面前,讓他頗爲意外:“你這是……”
“聖上……駕崩了……”
傅亦心椅子一句,像是一塊巨石一下子砸在了謝鋥的胸口,之間他猛然間瞠目欲裂,指着傅亦心的手都在顫抖:“你,你休要胡言!”
傅亦心跪在地上,頭深深的磕在地上,又大聲喊了一次,聲音悽烈,讓謝鋥不得不信。
“聖上……是何時……”
謝鋥捂着眼睛,不願讓傅亦心看到他老淚縱橫的模樣,但也更不想就這麼讓她回去。
“兩日前夜裏,修仙臺大火。”
傅亦心也是哽咽,那日的事簡短的縮成了一句,告知了謝鋥。
“聖上不是在養心殿中,又怎會在修仙臺出事?”
謝鋥聽後,也顧不得形象,一掌狠狠拍在石案上,質問傅亦心。
“聖上被囚於修仙臺已經一月有餘了。”傅亦心低着頭,慢慢的說,聲音低沉,而又帶着濃濃的恨意,“慕容鈺那奸賊,爲了逼聖上禪讓,將他逼至修仙臺,藉以修習金丹的名義將聖上軟禁,以謀權奪位。”
“慕容鈺……”
謝鋥聽着傅亦心的話也是咬牙切齒,心中恨意洶涌,但緊接着,他的目光冷冷掃向傅亦心:“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大哥並未身死,而是借名義在暗中潛伏,伺機而動。”
傅亦心早就料到謝鋥會懷疑自己,所以也早在離開天山之前,她就已經與傅毅清商量好了對策。
“傅家小子沒死?”
謝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緊緊盯着傅亦心的眼睛卻在她身上尋不到一絲破綻。
“如今國已危矣,冷家也再無
可承大統的後人,而大哥今次以清君側的名義起兵,也是爲保我雲裳國存。”
傅亦心不卑不亢,將她的想法完整的在謝鋥面前坦白,靜等着謝鋥的回答。
“我怎麼就能相信這不是你們傅家爲了奪位而想出的把戲?”謝鋥冷笑一聲,捻着鬍子無不嘲諷的看着傅亦心,“據我所知,如今雖未成婚,但你也算是繁若的王妃了吧?”
“一個王妃,一個皇帝,你怎麼就敢開口,說還江山於冷家,而不是直接轉手,送到繁若那邊去?”
謝鋥的話置地有聲,也確實點出了傅亦心此番話中不得不讓人懷疑的地方,傅亦心擡起頭,看着謝鋥,對他說:
“我可以在此替大哥保證,只要我傅家人在這個皇位上一天,傅家就不會再有後人。”傅亦心話峯一轉,繼續說道,“而至於繁若,待他日恆琊王子即位,對於王后的母家,自然是有寬待,這一點上,還請大將軍放心。”
謝鋥實在是想不到傅亦心一個小小女子竟會說出這般狠絕的話來,他深深的望了傅亦心一會兒,終於是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待他傅毅清攜帶軍入城,我謝鋥必大開城門,掃榻相迎!”
“多謝大將軍!”
傅亦心喜不行於色,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對謝鋥又行一大禮,方纔起身準備告辭。
“這位小哥氣度不凡,不知是在何方高就?”
在傅亦心一進屋時謝鋥就注意到了一直跟在傅亦心身後的秦朗。他雖不曾開口,但周身的氣度,絕非一般人所有,而且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殺伐氣息,若非是經歷過戰場的人,絕不可能擁有。
“在下隨母姓秦,單名一個朗字,不過只是名大夫。”
秦朗笑笑,對謝鋥拱手,不卑不亢的模樣,卻是讓謝鋥一陣失神:
“你母親現在,還好嗎?”
“母親她,早年已經隨父親仙去了。”
秦朗扯了扯嘴角,對謝鋥說。
“你與你母親長得真像……”謝鋥聽了秦朗的話,慢慢的點
了點頭,“她是個好女子,你父親,有福氣。”
“呵呵,的確。”
秦朗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始終帶着笑容,而傅亦心卻在他的笑容裏看到了苦澀的味道。
“你們走吧,朝廷的事,我會幫忙的。”
謝鋥無力的垂下頭,靠在石案上不再看秦朗,像是已經很疲憊了模樣,他擺了擺手,對兩人說。
傅亦心帶着疑惑與秦朗一起,向謝鋥道別,在出了謝家的大門之後,傅亦心擡頭看着秦朗的側臉,思量了許久,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
“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就好。”秦朗瞥了傅亦心一眼,對她說。
正待傅亦心開口要問,只聽秦朗又補充了一句:
“反正不管你問什麼,我都不會告訴你的。”
傅亦心當場氣結,瞪了秦朗一眼氣呼呼的往前走,不肯再跟他說一句話。
“爺,我們的人已經發現了傅亦心在皇城的行蹤,往爺早下定奪。”
在左相府裏,慕容鈺用手帕緊緊捂住自己不斷往外嘔血的口鼻,對跪在堂下的影衛擺了擺手,讓他下去。
待影衛離開之後,慕容鈺看着自己手中有一次被黑血浸透的手帕,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慕容鈺深深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命不久矣,每一次伴隨着心跳而來的抽痛,還有時不時翻涌上來的黑血,沒有一刻不讓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人之將死,他並不相信什麼其言也善的道理,所以在得知了傅亦心在皇城中的行蹤之後,慕容鈺絲毫沒有猶豫的,派人將傅亦心與秦朗“請”到了左相府上。
“好久不見了。”
慕容鈺現在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從內裏腐爛,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股腐朽的氣息,他讓侍女在他的衣服上薰上了幾倍重的龍涎香,現在不論他走到哪裏,都像是一個巨大的移動香爐。
看着坐在客座上品茶的傅亦心與秦朗,還有被五花大綁着丟在地上的影衛,慕容鈺扯了扯嘴角,走到了上座坐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