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靜默地流淌，即便陸詩瑤花費了大把的時間尋找，之前見到的小丑面具就宛如滴入沙又是一輪無功而返，回到家中的陸詩瑤雖然臉色平靜，但眼底的煩躁卻是很難掩飾住。
陳禹小心地開口問道：“餓嗎，要不要現在就開飯？”
“嗯，交給你了。”緊繃着眼角給出迴應，妹妹也沒再繼續說下去，默默走進了客廳。
望着她離開的背影，陳禹忍不住嘆了口氣，手指用力壓住太陽穴。
……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出亂子的。”精神飽滿地講到一半，紀雪妍的聲音突然低沉下去，漠中的水滴，消失得乾乾淨淨，不留半點痕跡。
“雖然我想這麼說，但現在並不是能開這種玩笑的時候。”
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感到意外，陳禹無聲地深吸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異常：“會長，最近辛苦你了。今天……還是老樣子嗎？”
“是啊，從詩瑤的表現你就能推斷出來吧？”對面傳來一聲嘆息，“不過說真的，我很疑惑爲什麼她突然之間就對那個戴小丑面具的傢伙感興趣了？之前見到時候明明沒有這麼大的反應。”
陳禹撓了撓頭：“這我就不清楚了，連在這方面提問現在都是被禁止的。”
聽到他無奈的口吻，紀雪妍也跟着苦笑起來：“這我當然知道，不然你也沒必要尋求我的幫助不是麼？”
“抱歉了。”
“這種話就沒意思了。就算你不講我肯定也會注意的，有你透底，我心裏還能多幾分把我，只是，”紀雪妍頓了一下，“我現在還不能自由活動，所以不能時刻跟着她，有可能第一時間沒辦法加以支援。”
“這不是會長你的問題。”聽得出她語氣中的歉意，陳禹神色一緊，“千萬不要讓自己有壓力，學校那邊的事還需要會長你來處理呢。”
“不要讓我想起這些麻煩事好不好？”聽筒裏傳來的語氣稍顯不滿，對面忽地壞笑一聲，“我說，你不該幫我料理學生會的問題嗎？”
“這是當然的。”連猶豫的瞬間都沒有，他理所當然地回道，“既然已經加入學生會，這就是我分內之事。”
“真是個相當具有說服力的原因。”雖然這麼說，但不知爲何，對方的語氣卻聽起來有些古怪。
雖然聽得出話語中的異樣，他無聲地做了個吞嚥的動作：“會長？”
“不好意思，有點走神。”
對於這種明顯是在扯謊的說法，他立刻——嗯了一聲。
那還能怎麼辦啊？難不成揭穿讓大家都尷尬嗎？
雙方都點到爲止的談話很快結束了，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紀雪妍允諾儘量不讓陸詩瑤出危險，同時和陳禹進行情報共享。
從結論上說，這次交流基本算是沒什麼收穫。
不過掛斷電話的陳禹並沒有喪氣，沒辦法迅速得到有用的情報本就在預料之中。如果對方輕易就露出了馬腳，那根本就不值得妹妹忌憚。而妹妹更加不會隨意袒露自己的心聲。
搞不好，不，是絕對會變成一場持久戰啊。這樣的想法從心底浮現，他向後仰倒在牀上，左臂遮住眼眉嘆息出聲——時間拖得越久對身在明處的己方就會越不利。
而且會讓無法接觸第一線的自己錯失的情報越來越多。想到這裏，他用力咬緊牙齒。雖然現在還沒得到程寧的回覆，但下一步的準備還是提早進行爲好。
下定決心，他坐起來，再聯繫人列表中翻找起來。有魔杖幫忙報信，通話會不會被妹妹聽到他還是能瞭解的。
等待音響起的瞬間，陳禹掌心冒出了冷汗。按照對方的說法，兩人之間應該算是沒什麼糾葛了，但這樣主動找過去，他還是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喂。”一聲招呼之後，對方就不再言語。
乾咳兩聲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他悲哀地發現，如此刻意的掩飾，似乎只會讓氣氛愈發微妙：“喂，你好。”
“你哪位？”
“我……沒有顯示嗎？”
“有，但我不認識這個叫陳禹的傢伙。”
“這對話要進行不下去了。”
“咔噠。”
話音還沒落下，聽筒裏傳出的響動就讓他意識到電話唄對方果斷掛掉了。
愣了足足兩秒，陳禹才苦着臉重新點亮手機撥通了號碼。
“喂。”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沒發生似的，對方的聲音平穩的和第一次剛接通時別無二致。
然而陳禹已經不是剛纔的陳禹了。
“爲什麼能裝成沒事人一樣啊，剛纔怎麼忽然就掛斷了。”
“因爲你說對話進行不下去了。”
他眉毛一陣抽動，臉上的表情有點像是聞到了鯡魚罐頭：“我那是誇張。”
“對不起，我語文學的不好。”
“不要把鍋甩給學科啊，這根本就是你故意的好不好？”
“亂說話可是會被告誹謗的。”對方的聲音依舊不急不緩，隱隱透露出一種愉快的味道。
他用力壓住眉心：“那個，我可以直接說正事嗎？”
“說吧，反正聽不聽是我的事。”
“拜託你聽一下。”
“嗯，我會在閒暇考慮的。所以，你想說的是什麼？”
“我希望你能幫我確定目標是否異常。”
“目標是誰？”
陳禹忍不住再次尷尬地撓了撓後腦：“暫時還不清楚。”
“那我尋開心來了是不是？”谷嵐的脾氣立刻就上來了。
“等一下，不是那麼回事，你聽我解釋。”
“你覺得這時候發動‘我不聽’這個技能怎麼樣？”
“請高擡貴手。”
噗嗤的笑聲即使隔着手機也清晰可聞，谷嵐的語氣忽地一變：“算了，諒你也沒有那個膽量。那，你什麼時候能確定目標？”
“唉？”萬萬沒想到對話能順利到這個份上，陳禹呆滯片刻纔回過神來回應道，“要等另外一個人的消息，話說你不問問原因嗎？”
“那種東西有的是機會，再說你們那邊神神祕祕的，我也不想牽扯過多。”
“謝謝。”
“謝謝就完了？”谷嵐語調一揚，“我可還沒說一定答應你呢。”
“還要我做什麼？”
“先把報酬說清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