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需要解決，就先走了。”
紀雪妍忍不住嘆了口氣：“就算是編理由最起碼也像樣一點吧。而且站在我的角度，也不希望你就這麼溜掉——感覺氣勢上完全輸了不是嗎？”
陸詩瑤的反應就要更加直接了：“別想逃！”
“呼。”無奈地吐氣，陳禹撓撓頭，站定卻沒有轉過身子，“那選擇的標準是什麼？”
“沒有，只要按照你想的來就好。”
“果然你就是另有所圖。”陳禹連吐槽的力氣都有些不足了。
大概是覺得現場的氣氛不太妙，紀雪妍清了清嗓子開口：“楚繪，要不然還是算了吧，你來指定簡單快捷。”
“會長，你就打算讓這個沒骨氣的傢伙……哇啊。”
原本氣勢洶洶的質問忽然變成了慘叫，陳禹連忙回身，就看見茶發朝自己迅速逼近。
因爲急着說服會長的緣故，楚繪在向前邁步的同時並沒有注意腳下。而這邊的三人都是從水裏出來的，從身上滴落的水珠早就匯聚成了水窪。
於是楚繪就滑倒了，以她的身體素質絕對做不到調整平衡，所以在感到不妙的瞬間就舞動雙臂的做法，反而讓她後仰的趨勢更加不可逆轉——雖然從最開始就不存在這種可能。
眼看楚繪就要跌倒，陳禹本能地伸出雙手，就算之前再不愉快，他也絕不可能就這麼看着別人受傷。
他穩穩地按住對方的肩膀阻止了後仰。然而第一次見面就完全不在乎肢體接觸大相徑庭，在體會到手指觸感的瞬間，楚繪就像彈簧般折起身子，激烈地掙扎起來。
沒想到她反應會強到這種程度，陳禹一時重心不穩，整個人也跟着踉蹌起來。偏偏楚繪的掙扎還大有不肯罷休的趨勢，他勉強做出的調整輕易地化作烏有。
眼見兩人同時摔倒已經不可避免，他只好扯着對方的手臂向上拉動，至少得讓皮糙肉厚的自己在下面。
下一刻，痛感就從從整個背部傳了過來，雖然沒有護住腦袋的空餘，但在落地時有注意姑且也沒問題。確認意識還清楚，陳禹鬆了口氣，受的傷還在可接受的範圍內。然後他就把目光瞄向身前，胸口是七葷八素的楚繪，雖然摔在別人身上，但看起來的情況比陳禹還要差。
她按住額頭掙扎着爬起來，左右晃了晃腦袋試圖整理清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思路稍稍清晰了一點，她保持着坐在陳禹身上的姿勢直起上半身：“看起來我運氣不錯啊，居然沒有發生襲胸那種喜聞樂見的情節。”
“這種話由你來說不好吧？”
“也是。”
“還有件事，你能不能從我身上起來？”
“嗯。”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溫熱來自何處，楚繪表情一動，指尖發力按了下去，“話說回來，摸起來確實很結實啊。”
“地上真挺涼的，你就讓我先起來好不好？”
“嘖嘖，只不過是這點問題，你就克服一下不行麼？”雖然這麼說，她還是老實地雙手發力。
尚在爲沒有出事長舒一口氣，陳禹就察覺到與自己接觸的手掌變得僵硬起來。
“什麼情況？”——疑問還沒來得及出口，陳禹視線的頂端，楚繪那件天藍色外套的內部，遮擋在胸口的布料慢慢滑落下來。
雖然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但震驚的兩人無法做出任何應對，只能同時保持着僵硬的姿勢愣在原地。
“啊啊啊啊。”直到泳衣落下，腦中一片空白的楚繪才驚叫起來護住胸口，“你看見了吧？”
“沒看見。”
即使驚魂未定，她也聽得出回答的嗓音屬於女性，於是她收住聲音，滿臉疑惑地看過去。
在她對面，陸詩瑤正一臉平靜地看着她：“放心，他什麼都沒看見。”
“爲什麼你能確定？”
“因爲人已經暈過去了。”
聽到對方用肯定的語氣講出和記憶相悖的內容，楚繪不由得懷疑起來：“我記得剛纔他還和我說話來着。”
“大概是強忍着的吧。”完全沒有用心編制謊言，陸詩瑤完全是“你不信也得信”的強硬姿態，“你現在可以看一眼，他確實已經暈過去了。”
倒在地上的陳禹確實沒有了知覺。
意識到了什麼，楚繪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我能問一下原因嗎？”
“當然，是後腦撞到了地面。”
“那爲什麼當時沒問題？”
“具體原因我就不清楚了，大概是有延時？”
聽到不走心的回答，她眉毛狂跳，但也不好繼續問下去——畢竟這也算是幫她解圍：“這樣啊。”
以微妙的姿勢站在旁邊的紀雪妍這才收回手掌按在眉心處，五官裏寫着滿滿地無奈：“真是按都按不住啊。”
……
迷迷糊糊地張開雙眼，陳禹唯一的感覺就是頭痛，不是生了毛病，明顯就是遭受重擊的後遺症。
在記憶中努力翻找，也沒有得出結果，他只好按住腦袋發出無力的嘆息。
直到暫時放棄思考，他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牀上。
“你醒了啊。”身後突兀地響起低沉的嗓音。
心臟差點從嗓子跳出來，陳禹滾着躲到牀的另一頭：“什麼鬼東西？”
“不是鬼東西，是我。”一對翅膀驕傲地高舉起來。
陳禹合上雙眼捂住心口，恨不得把肺裏的空氣全部吐出來：“別嚇我啊。”
“我可不是故意的，只是趕巧。”說着，魔杖拋了個塑料袋過來。
接到手中，掌心處一片冰涼。
“冰袋，冷敷一下，那丫頭下手太狠了。”阿爾法忍不住嘆氣，“這如果換成普通人，大概就要去醫院裏躺着了。”
顫抖不可遏制地衝到他心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你也不用苦着張臉，這側面證明了你的抗擊打能力過硬。”
“我完全沒辦法當做好消息來理解。”
“隨你，不過我猜她會忍不住下重手，多半和別的女人有關。”
陳禹默然，真要說的話，好像確實有這個可能。
“嘛，原因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看到他緊繃的表情，阿爾法擺動左翼，“她現在已經不生氣了，還讓我捎了句抱歉給你。”
“真的？”
“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