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的簡直是人渣。”阿爾法的怒吼在陳禹腦中迴響。
陳禹收緊手掌，示意它趕緊解釋。
領會到他的意圖，魔杖的聲音繼續在他腦中作響：“人的昏迷是種自我保護的機制，但她卻強行打破了這種機制，勢必會對人造成過高的負荷，大腦因此而損傷也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那個被控制的小丫頭超脫普通人的身體條件和按住你的這幾個傢伙不一樣，是被她強行激發出來的。”
心底的某根弦被狠狠撥動了一下，陳禹下意識地攥緊五指。
“她可沒被任何東西附身，以剛纔那樣的情況繼續下去，我怕她的身體會吃不消。”
“顧曼。”陳禹用嘶啞地嗓音吼了出來。
“在。”語氣輕快地舉手迴應，對方俯下身來，雙手撐住下巴，“我還以爲你會繼續之前淡定地態度呢，終於忍不住了？”
知道她是故意在撩撥自己的怒火，陳禹還是忍不住感覺到血氣上涌：“這是我們之間的事，爲什麼要把谷嵐牽扯進來。”
眯眼看着過來的顧曼臉色轉冷，撇撇嘴嗤笑一聲：“別說這種引人發笑的天真話了，能夠利用的東西不好好利用，你當我是白癡嗎？”
“現在你已經得手，可以把她放了吧？”
“好啊，只要你答應接下來你放棄抵抗，任憑我隨意處置，我就放她走怎麼樣？”
陳禹咬緊牙關，如果這隻關係到自己，說不定就會答應了，但是……
“果然，你是不會答應的啊。”對於他的沉默，顧曼自然不會理解成默許。於是她聳聳肩，食指中指交錯發出一聲脆響，“那就只能讓你收點皮肉之苦了。”
眼神空洞的谷嵐一步步地挪到陳禹面前，在她的指揮下緩緩彎曲手肘，揮拳打向陳禹腹部。
然而在接觸的瞬間，陳禹的臉色不由得複雜起來——好輕，別說疼痛了，這幾乎是停留在僅僅碰觸的階段。顧曼當然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好心，會出現這種情況……
“有趣，之前就覺得你難控制了，沒想到現在還有反抗的精神。”嘴角勾出殘忍的弧線，顧曼眼中的血色愈發濃郁，“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谷嵐渾身一震，再次緩慢地擡起拳頭，左勾到他的太陽穴上。這一次顯然比之前要用力不少，但還沒到讓人暈眩的程度。
谷嵐的抗爭還在持續着。落在陳禹身上的攻擊時輕時重，但若論消滅意志——還是看着谷嵐的掙扎卻無能爲力更讓他揪心。
嘗試許久也沒有結果，顧曼似乎也感到了厭煩。在一聲咋舌之後，她擡起右掌，黑色的氣流在掌心凝結成匕首，被她拋到谷嵐腳下。
雖然因爲抵抗而讓身體的動作遲緩而僵硬，但她終結還是把匕首握在了手心。
“這下我看你怎麼辦。”顧曼的臉上的瘋狂已經隱隱有壓制不住的趨勢。
匕首反射着幽光一點點被舉過頭頂，形勢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棘手。以陳禹無法動彈的狀態，就算谷嵐的力道再輕，匕首扎到身上也不是開玩笑的。
“慘了慘了，這下子會被活活拖上死路的。”阿爾法的慘叫聲在陳禹腦內迴盪。
然而他卻無視掉了腦內的聲音，把頭埋了下去——該死，一點要想想辦法，還有，谷嵐你千萬別做傻事。
就在他拼命思索的時候，肌肉被刺穿的悶響隨着飛濺的獻血傳到他耳中。
沒有半點痛感的陳禹慌忙把頭擡了起來。
西斜的陽光仍然有些刺眼，然而他只顧着睜大眼睛，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臉上，血腥氣衝進他的鼻腔。
谷嵐瘦弱的左腕上插着泛着不詳光芒的匕首，更讓人心中發堵的是，刺下去的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
或許是疼痛刺激了神經，谷嵐的瞳孔漸漸恢復了一點焦距，晶瑩的液體從眼角流淌下來。
“對……不……起。”雖然只有三個字，但這卻似乎已經用盡了她全身的氣力。
聽着她僵硬地重複這三個字，感受着不斷落在臉上的溫熱，陳禹的面容不由得扭曲了。
“開什麼玩笑，怎麼會讓你拖時間？”顧曼擡起手掌，怒火隨着話語奔涌出來。
谷嵐全身激烈地顫抖起來，她右手發力，匕首帶出大捧的鮮血從空中潑灑向地面。
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即將失控，谷嵐臉上浮現出決絕的神情，本來應該伸向陳禹的鋒刃，被她一點點送到自己脖頸。
陳禹和顧曼同時變了臉色。
“別想用自盡擺脫掉。”雖然惡狠狠的怒吼出聲，但控制谷嵐的行爲似乎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精力，連走過來拿掉她手裏的武器這種解決方案都沒有執行出來。
然而即使她再努力，匕首還是漸漸地向着雪白的脖頸靠攏。
“我答應你的要求。”陳禹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卻透露着果決。
谷嵐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因爲這一瞬間的分神被顧曼抓住機會控制她的右臂把匕首丟了出去。
仍不能放心下來，顧曼衝上來，揮動手掌把她直接敲暈。
做完這一切，顧曼長舒一口氣，而後恨恨地將懷中的少女隨手甩到地上。
“喂，要是她出了問題，剛纔我說的話就作廢。”
“哼，包紮傷口是吧。”冷哼一聲，顧曼揮動手掌，黑色的氣流聚集在傷口處，雖然看不到究竟是怎麼回事，但血總算是不再流了。
陳禹忍不住呼出一口濁氣。
“接下來就是你要履行諾言的時候了。”說着，顧曼在他面前蹲了下來，“直視我的眼睛。”
陳禹下意識地想要躲閃，但卻被她雙手抵住了側臉：“要是你想再體驗一次剛纔的經歷，那就繼續抵抗。”
於是他不得不調轉視線，直視對方顯出詭異色彩的雙瞳。
天旋地轉的感覺傳到腦中，陳禹在不適中隱隱覺得有什麼似乎要鑽進自己腦中。
在他下意識地抵抗之前，顧曼的威脅傳到了耳中：“想想谷嵐。”
他心中一沉，頓時斷絕了抵抗的念頭。
阿爾法的嘆息不知爲何突然出現在陳禹腦中。
“這是在玩火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