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位道友你打算怎麼處理她?”陳禹指了指不遠處的歐陽,表情連恭維都談不上。
洛凌筱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我說,你這人是不是真的有受虐傾向啊?”
“沒頭沒腦地說什麼呢?”
“一般來說,你不是應該先讓我幫忙恢復一下傷勢嗎?”
要是有張桌子陳禹肯定連半點遲疑都沒有就給它掀了:“既然能的話,你就早點幫我恢復啊。”
“又死不了,看你吃點苦,我心裏還是很舒服的。”
“你這人不是施虐狂吧?”
“嘖,別把人說的像變態一樣好不好,我只是看你這麼慘就覺得很爽而已。”
“這分明就是變態了吧?”
“不,我並非對所有人都抱有這種心理,所以並不能算。”
“說了這麼半天你倒是幫我治療啊。”
“好吵。”洛凌筱嫌惡地撇撇嘴,朝他揮動手掌,“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的人,真是小氣。”
“結果是我的錯嗎?”陳禹說着,忽然感覺身體一輕,身上的疼痛瞬間消失。
他擡起右臂,發現不單是傷口,就連衣服都已經回到了完好無損的狀態。
“你還真是什麼都能做到啊。”他下意識地驚歎道。
洛凌筱伸出食指左右擺動:“也不是什麼都能做到,只能做到我相信可以實現的。這點其實之前就有發生過。”
陳禹眨了眨眼。
“還記得我浮空站立那一幕嗎?當時我不知道腳下是什麼情況,所以潛意識裏認爲站得住。”
“這麼說來你也不是一點把握都沒有嘍?”
“我只是不清楚自己的影響能到什麼程度。”她轉頭向着歐陽望過去,“還是先把她解決掉,免得夜長夢多。”
“這麼說,你能想象一下讓她回答問題的場景嗎?”
“其實我剛纔偷偷想了一下你朝我道歉的畫面。”
“喂……”
“嗯,我其實是想證明我的想象還不能影響到有自主意識的人。”
雖然她說得正經,陳禹還是能嗅出不對勁的氣息:“要是能影響怎麼辦?”
“誰知道呢?”洛凌筱非常無恥地聳肩把頭扭向一旁。
“也就是說只能靠外力讓她喪失行動能力對吧?”感覺自己再怎麼努力也不能從副會長那得到一點好處,陳禹就開始轉移話題。
“其實她已經喪失行動能力了,你沒看她從剛纔開始就一動不動嗎?”
“那我們還要做什麼?”
“讓她失去意識,否則不知道還會琢磨出什麼詭計。”
“要我動手?”
“也不是不行,但在此之前,我有件事想要實驗一下。”
也沒有做更多的說明,她就閉上了雙眼,不消片刻,大約有一人高的水銀般液體出現在兩人面前。並且在不斷收縮變換。慢慢變成了人的形狀。
不會是……陳禹心中忽然有了一種猜測。
隨着人形越來越具體,陳禹從她的臉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果然是會長,五官清晰的瞬間,他就在心底確認了下來——副會長,你還真是到哪都忘不了啊。
然而就在“會長”即將成型之際,液體忽然泛起層層漣漪,並且越發動盪,最後轟然炸開。
“怎麼會不行呢?”張開雙眼看了一下被她控制住沒有四散開的液體,副會長有些喪氣。
“大概是沒辦法制造個活人出來吧?”
“是嗎?那我再試試。”她再度閉眼,這一次的目標,竟然是陸詩瑤。
而且還成功了!
陳禹內心百感交錯,會長不成自家妹妹卻可以,這是什麼道理啊?
“你看,我就覺得可以嘛。”洛凌筱揮手驅散陸詩瑤的身影,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忽然捶在掌心,“對了,一定是我潛意識裏認爲沒法做出百分百的會長才會失敗的。”
“停,原因怎麼樣都好,我們不是要解決歐陽的問題嗎?”
“是啊,沒辦法,就拿你湊合一下吧?”
“你要幹嗎?”
對方挑起眉毛,手掌虛握:“當然是……給你點武器了。”
陳禹忽然感覺身上一沉,低頭看過去,發現不知何時已經穿戴上了中世紀風格的騎士盔甲,腰間別着把短劍。
“我可不打算動手,所以就需要你去敲暈她了。”
“行,這種活就交給我來做吧。”他無奈地垂下肩膀,轉身向着歐陽走去。
但他發現自己邁不開步子。
他馬上轉頭瞪了唯一可能做到這件事的人一眼:“副會長你想做什麼?”
結果對方要比他更加不滿:“你纔是要做什麼?懂不懂規矩?你還沒有被冊封呢。”
“冊封?”陳禹不由得疑惑起來。
“當然,你可是要作爲我麾下的騎士出戰,不先冊封一下怎麼行?”不知何時,洛凌筱已經換回來白色的連衣裙,頭頂上也多了一頂小巧的王冠。
“這公主的架勢……”想到那個心理年齡不過初一的洛凌筱,他心中一動,“你是副會長?”
“怎麼?我在自己的夢境裏任性一下不行嗎?”對方漲紅了臉頰,不過從語氣上判斷的確是副會長無疑。
“當然行。”陳禹哭笑不得,“那我該怎麼做?”
“總之你先單膝跪下。”
“嘶。”
“放心,沒有惡意的。”洛凌筱右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鈍劍,“這是正經的儀式。快點,要不然我就嘗試着折斷你的膝蓋了啊。”
“這也太狠了吧?”
“少說廢話,趕緊動起來。”
“唔。”知道自己是逃不了這一劫,陳禹只好將左側的膝蓋靠向地面,然後凌空停住,留下一段微小的距離。
“耍花招是吧?沒關係。”副會長微笑着吐出森寒的話語,她轉動手腕將劍身放平,然後狠狠敲在了陳禹肩頭。
巨大的壓力瞬間把他壓垮了。
如此反覆用力在他肩頭拍打幾下,儀式總算是完成了。
於是,將將鈍劍授予他的洛凌筱把手一伸,“去完成你的使命吧?呃,你怎麼了。”
“咳咳咳。”陳禹揉了揉肩膀和膝蓋才站起身來,“我不知道真實情況怎麼樣,但按照你這做法,冊封儀式非變成流血事件不可。”
“就你事多,去,趕緊給我上。”
“我說你真是想扮演公主這個角色嗎?”
“哼。”洛凌筱冷笑着摘下王冠,猛地揮手扔了出去,“沒意思,我不是還有個更好的舞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