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出什麼事了啊，你竟然會主動聯繫我。”電話撥通的下一刻，對面就傳來了調笑般的低語。
陸詩瑤表情一滯：“沒事我就不能打給會長你嗎？”
“當然不是不能。”對面發出輕聲嘆息，“但你捫心自問，平時你聯繫過我嗎？”
“就是因爲這樣我纔不想打給你的。”
“對着我說謊就不用打草稿了是吧？”
“是啊，我還臉不紅心不跳呢。”陸詩瑤輕哼一聲。
沉默了一陣，對面才傳來幽幽的吐氣聲：“所以，這次是因爲什麼？你哥那邊出問題了？”
電話這頭臉色一黑，這種不爽的感覺類似於變魔術之前先被人揭穿了手法，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產生了直接掐斷通話的衝動。
“爲什麼？”她活動聲帶發出沉悶的響動。
“理由很多，不過你會過來找我就是最大的提示。”
“我就不喜歡你這點。”
“是嗎？我倒是很喜歡呢。”僅憑聲音，紀雪妍揉着眼角的無奈表情就浮現在陸詩瑤腦中，“要是你想這麼扯皮下去，我倒是可以奉陪，不過在那之前不是還有更重要的嗎？”
陸詩瑤撇撇嘴，以示她對這種拐彎抹角說法的強烈憤慨，但同時也按照對方所說，暫停兩人間的爭鋒，把從陳禹那聽來的情報復述了一遍。
“就是這些？”
“嗯。”雖然有點奇怪，她還是給出了肯定的迴應。
紀雪妍的疑惑順着電波傳了過來：“我還是直接和你哥去談吧，是不是遺漏了什麼細節啊？”
“哈？說的這麼義正言辭，不過是想滿足私慾吧？”
“我可以保證這絕對不是首要原因。”
“是原因之一就不行。”陸詩瑤伸手拍在桌面，筆筒跟着晃動起來，“有什麼問題就問我，要是解答不了我再去問他。”
對面和聲細語地勸道：“不用這麼麻煩的，等我們兩個商量出結果，再第一時間告訴你比較省事。”
陸詩瑤攥緊拳頭：“你先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你要幹什麼？”
“先去把那傢伙的手機沒收掉。”
“喂，你這完全是強權暴政啊。”紀雪妍擡高了分貝，“絕對會被飽受苦難折磨的人民推翻的。”
“那還真是抱歉了。‘人民’只有一人，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飽受折磨。”即使對方不在面前，陸詩瑤還是下意識地翻了個白眼，“少說那些沒用的，你到底有什麼問題趕緊講出來。”
“那我就直說了，可能你會不信，但我的確對楚繪的事知之甚少。就連她那邊出了狀況也是剛從你那聽到的。所以……很遺憾。”
秀氣的眉毛相互靠攏，陸詩瑤摩挲下巴作沉思狀：“可是於淼淼說……我相信他不會說謊，那就是他被騙了？”
對方給出了相反的意見：“我倒不覺得這裏面有人說謊，應該是遺漏了什麼細節纔對。”
“不可能，我已經確認過幾次了，於淼淼就是一點理由都沒給過。”
聽筒中傳來的聲音顯出幾分錯愕：“你到底是有多不想我和他通話啊？”
“你在說什麼啊？我這只是事先把細節的東西都確認好而已。”
“讓我和他直接交流不是更快嗎？”
抓起桌上的水性筆放在手心把玩，陸詩瑤高高挑眉：“那可未必，萬一你們要是聊點和主題無關的，那不是浪費時間嗎？”
紀雪妍一時失言，愣了半晌才意有所指地開口：“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還好吧，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
“根本就不是在誇你啊。倒不如說你在這種事上不遺餘力都令人覺得恐怖了。”
筆帽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陸詩瑤勾起嘴角：“是會長你多慮了，話說回來，我們現在不是應該考慮一下，爲什麼於淼淼會說出那種話嗎？”
“莫非你有什麼假設？”
“那倒還沒有，只是有個思考的方向，會長你肯定是瞭解了什麼其他人不知道的信息。”
“說得很有道理，但我覺得好像沒什麼實際作用。”
聽到對方話中的不以爲意，陸詩瑤並沒有露出不爽的表情，反而笑了一聲：“會長你別急嘛，我們現在就想想你到底有什麼特殊的情報來源。”
“第一個能想到的就是我去楚繪那幫忙過一段時間，但那段時間我們並沒有交流過什麼私密的話題啊。”
陸詩瑤痛快得點頭：“這樣啊，和預想的差不多，這應該不是關鍵點。”
“預想？”
“沒錯，如果是當時楚繪告訴你的，那應該也會像對於淼淼一樣要求你不能說出去。”
“照你這種說法，凡是我從她身上得到的情報，現在都沒有用嘍。”
陸詩瑤伸手撩起搭在肩頭的秀髮：“不妨先按這個假設來思考。”
“除了她本人說出來，我還有什麼得知她消息的途徑……”
“而且還得是於淼淼能知道的。”
“很有難度啊。”紀雪妍聽起來像是陷入了混亂，“我和她也沒有太多的交流，以這麼淺的交情……”
聽到她話裏的疑惑與爲難，陸詩瑤目光微動：“或許可以這樣考慮呢，她瞭解的就只有你公開的情報來源，而我們需要的線索就在其中。”
“難道說……是學生會長才能查閱的信息？”
“有什麼想法嗎？”
“讓我考慮一下，我能知道的是楚繪在學校登記的信息。”會長低聲呢喃起來，“上面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陸詩瑤忍不住開口問道：“等等，會長你特意看過她的資料？”
“當然了，她不久之前還是學校頭號的問題人物呢。”
“現在應該也是吧。”
“只要她遵守學校的規章，我就不把她看做問題人物。”間接否定了她的看法，紀雪妍的嗓音忽然上揚，“對了，確實有一點我很在意。”
“什麼？”
“楚繪她是單親的家庭，而且她的母親長年不在家，所以當時處理起來纔會那麼困難。”
“也就是說，問題是出在家庭上？”
“暫時只能這樣判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