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因爲沒能想出會長這樣發言的原因，陳禹的回答遲疑了一下。
眉毛垮成半月，紀雪妍十指交錯用上了平時不曾聽過的任性語調：“因爲那種小事就記恨別人，我可是會對你產生不好印象的。”
“等一下，會長你從剛纔開始就在說什麼啊？”眼看着話題就要走向自己完全無法理解的奇怪領域，陳禹趕緊叫停，“我怎麼會做那種事？”
“是嗎？”紀雪妍壓下的眼眸中依舊殘留着幾分懷疑，“那你剛纔的表現算是怎麼回事？”
“那是因爲我根本摸不着頭腦啊。”
聽到他發自真心地辯白，會長半是放鬆半是難爲情地再次雙手覆上臉頰：“唔……原來是我想多了。”
“至少我沒有不滿的意思。”陳禹輕輕嘆氣，“話說回來，從剛纔開始我就沒聽懂會長你在講些什麼，能不能從頭說明一下？”
“居然讓我說這些……”眉毛絞在一起糾結了半晌，就在陳禹於心不忍打算放棄詢問的時候，對方總算咬咬牙開了口，“就是剛纔對戰的事。”
“嗯……哦哦，原來會長你在擔心這個啊。”迅速從記憶裏翻找出當時的畫面，陳禹不由得露出苦笑，緩緩搖頭，“我是不會因爲這種事生氣的——不過這種回憶的滋味可真不算美妙。”
會長髮出懇求般的低吟：“你還是忘掉吧。”
……
時間向前追溯，回到紀雪妍接替王浩握住手柄的瞬間。
“原來如此，按鈕上已經標好名稱了啊。”快速打量一遍手中的道具，她欣慰地勾起嘴脣，“那可以直接開始了。”
“會長，你是第一次接觸這個？”進入選擇角色的界面，陳禹早早確定下人物，朝對手搭話。
“是啊，以爲一直以來的朋友都不怎麼接觸這種東西。”一邊給出迴應，會長一邊把角色的英文名字小聲讀了出來，“嗯，就是這個了。”
“真的不用讓人教一下嗎？”
“沒問題的，我記得這個遊戲靠普通的拳腳也能打贏的。”
“這倒是。”陳禹點點頭，在心中思考起來。會長是徹底的新手，不能對她造成太大的打擊——當然如果輸了，臉上會更不好看。就暫時採用拳腳互拼的進攻模式好了，偶爾再搓兩個連招，這樣既能保全面子，也不會讓會長的遊戲體驗太差。
心中打定了主意，他操縱着角色向前小跳一步，順勢在空中按下輕拳。
然後就被對方留着兩條長長辮子的金髮女性角色翻身一腳踢了回來。
“升龍？”雖然只是扣掉了一小截的血量，陳禹的臉色卻明顯變得沉重了，“會長你不是第一次接觸嗎？”
“我之前有看過操作和連段說明。”
“這種東西纔不是看了就能用出來的吧？”
“嗯，只是湊巧而已。”
湊巧嗎？雖然覺得她的語氣有點不對，但一般來說要掐對時間打出counter還是需要一定練習的，陳禹也就勉強接受了這種說法。
先用飛行道具磨一下血量吧，他轉動搖桿，藍色的飛行道具從角色手中甩了出去。
接着就是對方一個華麗的旋轉，在躲開攻擊的同時，一記重拳再次打掉了一截血量。
陳禹不敢再分神，全力操作起角色和對方廝殺起來。
以四分之一調血量贏下第一局，他用錯愕的表情望了過去：“會長，作爲新手你有點強得離譜了吧？”
“是麼，但就這樣我可是不會甘心的，再來。”
再度進入選人界面，這次倒是她率先確定了角色。
正在挑選人物的陳禹無端想起之前她所說的話——我也不是聖人，至少要發泄一下。
他的雙肩以極小的幅度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偷瞄過去。這次終於看出她到底哪裏不對勁了。
會長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着昂揚的鬥志，雖然原因尚不明確，但有一件事陳禹還是很清楚的。
自己要糟。
可惜眼下沒有合適的退出機會，他確定好角色爲新的一局打起了精神。
……
剛回憶到這裏就被陳禹強行中斷了。
對於自己以越來越明顯的劣勢被新手吊打的經歷，他實在想忘掉。最重要的是，完虐了自己的紀雪妍，在結束後居然是一副神情氣爽的表情……
“會長，你偶爾也會做一些過分的事啊。”他不禁感嘆出聲。
對方露出複雜的表情：“其實我也沒想做到那個份上……但是你也要付部分責任。”
“我只是單純的受害方吧？”
“纔沒有那麼簡單。不如說，會這麼想，你的責任就加重了啊。”
“唔，所以我現在要道歉嗎？”看到她的情緒莫名激動起來，陳禹不知所措地撓了撓頭。
身軀猛然一震，會長的眼中恢復了清明：“我不是來問罪的……那個，抱歉，不小心又暴走了。”
“感覺你最近受情緒影響的時候變多了啊。”
“從你嘴裏聽到這句話，我的心情還真是微妙。”帶着糾結的表情欲言又止，紀雪妍搖了搖頭，將話題引開，“不說這些，其實我提前過來，除了幫忙之外，還是想道歉的，之前是我做得有些過分了。”
“這不用道歉吧，會長你可是憑實力贏的。”
“最後一局全程用輕拳真是對不起了。”
“好不容易纔忘掉，就不要再讓我想起來了啊。”頭痛的抱住腦袋，陳禹忽然流露出疑惑的目光，“等一下，會長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紀雪妍很是刻意地錯開了視線。
這是默認了啊，盡力讓嘴角的苦笑沒有那麼明顯，他輕咳一聲岔開了話題：“說起來，會長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啊，我都沒有發現。”
“嗯，在你鬧鈴響起來的時候吧。”對方歪過腦袋，很自然地說道，“我估計你應該是要準備午飯了，所以就搶先一步來了。”
陳禹的眼底流露出幾分詫異：“真虧會長你能猜到啊。”
“因爲你就是這種人嘛。”紀雪妍壓住髮尾，很是敷衍地應付過去。
“不過，會長你到底是怎麼做到不驚動別人的啊。”
“這個嘛，”臉上剛剛浮現出驕傲之色，她突然五官一僵，“不，還是被人發現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