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瑤臉上浮現出猶豫之色。
那就是有戲。
米欣蘭的程寧心中同時浮現出這樣的念頭,接下來只要引導一下,她就能像點燃的火藥一樣把不滿全都釋放出來。
反正她的怒火也只會針對某個人而已。
“學長又做什麼了?”引起問題的是誰根本不在程寧的思考範圍內,只要確定了怎麼惹毛她的方式,一切就都好辦了。
“爲什麼現在要提那個傢伙?”黑色的長髮抖動着做出最後的抵抗。
“小瑤,我覺得和我們這些知情人還是坦誠一點比較好。”這份抵抗在兩秒之後就被輕飄飄的話語敲得粉碎。
陸詩瑤將頭深深埋了下去,好半晌纔不情願的擡起頭來:“好吧,就是這個傢伙。”
說着,她還像是泄憤一樣躲了一下地板。
同時露出瞭然的表情交換過眼神,程寧循循善誘:“那,具體是什麼事呢?”
“嗯……”
就在陸詩瑤露出彆扭表情掙扎在說與不說之間時,飽含了不安的聲音闖了進來。
“三位客人,你們還點東西嗎?”在一旁待機的服務員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
“我纔沒有被嚇到要哭出來。”冷靜了半天總算恢復過來大半,谷嵐賭氣般瞪向對面。
不過,其實根本沒人詢問她這件事。
迎上她看起來似乎氣勢滿滿的眼神,陳禹只能滿臉無奈地舉起雙手:“是是是,我知道了,只是忽然覺得困了,對吧?”
“沒錯,就是這麼回事。沒想到你那不堪一用的腦子還是能想出合理解釋的嘛。” ωwш◆тTk an◆¢ ○
唔,稍微有點火大,這傢伙真是得了點便宜就開始膨脹,小心被戳破啊。
心中固然有對她暴言的不滿,但是念在眼下是代替妹妹道歉的時候,陳禹還是把它徹底地壓在了心底。
“不過,她確實有點可怕。”提起陸詩瑤,谷嵐的臉上還是泛起驚魂未定的慘白。
“抱歉,我代替她向你道歉。”
“其實她也沒錯啦。”谷嵐連連揮手,示意她並不在意這件事。
不過在陳禹視線看不到的桌下,她的小腿依舊在微微發抖。
“說起來,她居然是你的妹妹啊。”爲了緩解自身的壓力,以免抖動傳到上半身暴露出來,谷嵐強打精神轉移了話題,“倒是聽說過她有個哥哥,不過這方面的情報實在是不多,我也沒有收集的興趣,所以……”
察覺到她偷瞄過來的目光,陳禹搖了搖頭:“你不知道也正常,畢竟我們兩個的關係也不算太和諧,她可能不太想提起來吧。”
把“家醜”拿出來和外人說,總有種被掛在恥辱柱上巡遊的難堪,於是他把話題再次岔開:“我回去會讓她和你道歉的——不過也別報太大希望就是了。”
作爲兄長居然說出這麼泄氣的話,陳禹有心想要用臉撞擊桌面冷靜一下。
“別別別,因爲這個傷了你們之間的感情就不好了。”似乎是很怕因爲自己影響到對方兄妹關係的和諧,谷嵐用比他還要焦急的姿態伸出手掌,“她並沒有做錯什麼,是我反應過激了——唔,不過,的確有那麼一點可怕。”
不是一點吧?看到谷嵐瑟瑟發抖的畏懼眼神,陳禹不禁苦笑起來:“爲什麼你們兩個會在那兒啊?”
將因爲抖動而歪斜的黑框眼鏡扶正,谷嵐回憶着說道:“上午的時候她找到我們班裏,把我約出來的。”
“爲什麼要挑在那種位置啊?”陳禹在心裏補了一句,會讓人誤會成其他畫面的好不好?
“我猜是不想引人注目。”咬着吸管將橙汁吸入口中,她露出微妙的神情,“畢竟是你妹妹,如果不避開大家視線的話,估計會有人不停地涌過來吧?就算沒有這麼誇張,想要談點私密的內容也是做不到的。”
“你們談了這些嗎?”從當時的氣氛完全想不到會有這麼親密的談話,陳禹不由得詫異起來。
對方縮回脖子,露出爲難的神色:“……還沒進行到那一步呢。”
“莫非你們剛剛開始?”
“不,只是,”谷嵐把頭垂得更低,幾乎給人一種她要把自己塞到桌子下面的錯覺,“我一直都沒怎麼說話。”
“啊,嗯。”陳禹腦海中浮現出幼貓在老虎身前瑟瑟發抖的情景。
他捂住雙眼,不想讓自己眼裏的憐憫流露出來:“還真是辛苦你了。”
不過並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谷嵐臉上的窘迫愈發明顯,臉上的紅潤蔓延到了耳根:“先,先不說這些,感覺你妹妹對我的事情知道的很多啊。”
“這個嘛……”
陳禹內心翻滾起來——當然熟悉了,雖然你不知道但是她之前可是見過你的,她還因此捏碎了杯子……怪不得她今天的態度這麼異常。
他內心的翻江倒海谷嵐自然不知道,何況她現在還有更在意的事。
“難道說你在家裏和她提起過我?”她的臉向這邊貼近了一點,嗓音中似乎也多了幾分莫名的意味。
“是說過。”陳禹撓了撓腦後,這已經不是說不說的問題了,如果不老實交代,下場……算了,還是不要想象對心臟比較好。
谷嵐吃吃笑了起來:“聽說你今天找我有事?”
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她心情變得愉悅總歸是件好事。將壓抑着的眉角放開了一點,陳禹迴應道:“是啊,有些問題。”
用手背抵住下巴輕輕流轉眼波,谷嵐偏過腦袋:“說吧,不過不保證全部回答。”
“當然,按你的意願來就好。”深吸一口氣,他壓低了聲音,“聽說你最近很忙?”
“算是吧?怎麼了?”對方的臉色有着些許的不自然。
看起來白馨的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陳禹控制臉上的肌肉表現出漫不經心的態度:“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些什麼呢?”
“你爲什麼會對這個感興趣?”警惕的神色突然浮現在谷嵐臉上。
“這個……”陳禹手心冒出了冷汗,總不能把白馨交代出來吧?
下一秒,他就明白了,自己的糾結是毫無意義的。
“是馨兒和你說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