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就是這些東西，麻煩你幫我們準備一下。”似乎公式化的笑容已經成爲了她的一部分，顧曼在把清單遞過去的同時就在臉上自然地掛了出來，“我想應該不會有濫竽充數的情況吧？”
“當然了。”對方露出討好的笑容，“保證都是最好的。”
“那就拜託了。”
“不敢當，不敢當。”店長連連擺手退了下去。
等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谷嵐才悶悶地開口說道：“他好像很……尊重你？”她遲疑着，沒有把“畏懼”兩個字說出口。
“畢竟我是熟客嘛。”
顧曼能夠說得輕描淡寫，谷嵐卻沒辦法輕易接受下來：“我覺得這應該沒有這麼簡單吧？”
“非要說的話，確實還有些其他的原因，不過那都不重要。”大約是想把她的話堵回去，顧曼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繼續問道，“說起來，你之前觀察的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谷嵐的注意力被成功地轉移開。她不甘心地嘆了口氣，“和你說的基本差不多，他的視線並沒有特意向誰偏移。”
“你在意的是看沒看向你吧？”
“知道也不要說出來。”
“你用這種口氣的話，我就不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你嘍？”
谷嵐眯起雙眼：“別想着拿些無聊的小事來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呢？”
“虧你能說出這句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就說謊了嗎？”
被她嗆了一句，顧曼的臉上也有點掛不住：“我後來不是都和你坦白了嗎？”
“誰知道這次你是不是打着一樣的算盤？”
“這麼說就太傷人了吧”臉上帶着輕易就能被戳穿的悲傷表情，顧曼睜着單眼望了過來，“既然你這麼不放心，我可以提前向你保證，絕對是你想聽到的信息。”
“你怎麼能確定……”
“啊啦，難道說你希望我再說得明白一點嗎？”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弧線，顧曼的視線劃過對方整張面容，“我是不會不好意思開口，只怕某人到時候又不敢見人了。”
“嗚。”口中發出細碎的悲鳴，谷嵐最終還是漲紅雙頰，低下了腦袋。
“你看，我還沒說出來，你就受不了吧？”
猛地擡起頭，投去不甘的目光，谷嵐最終還是在口頭上服了軟：“好吧，你說要我怎麼辦？”
“別說的那麼絕情嘛，我不過是向和你之間搞好關係而已。”
“無緣無故找上門來，你覺得我會不懷疑嗎？”
帶着苦悶的表情嘆了口氣，顧曼搖了搖頭：“你這麼想也有些道理，不過我真的沒有惡意啊……作爲證明，我直接把這條情報告訴你怎麼樣？”
“那就要看內容能不能讓我滿意了。”
“你……”忿忿之色剛要爬上眉梢，她忽然愣了一下，隨即冷哼出聲，“居然敢算計我。”
谷嵐兩手一攤：“我可沒逼着你說出來。”
“行，就當我自己想說好了。你有沒有注意到在末尾，尤其是臨走的時候，他的眼神在你身上不停地打轉。”
搜索腦中的記憶無果，谷嵐晃了晃腦袋：“沒注意到。”
“你還真是錯過了最重要的細節啊。”裝出痛心疾首的樣子，對方眨了眨眼，“這能說明很多問題不是嗎？”
“能說明什麼？”感到耳根傳來灼熱感卻又迫切地想要聽到下文，她不自然地把頭扭向一旁。
“當然是證明他發現不對勁了啊，這就意味着你在他心裏還是有些地位的。”
“那又能怎麼樣？”
“確實目前看來沒什麼影響，但你可以好好利用啊。”顧曼的眼中閃爍着驚人的光彩，“關於這點，我可以幫你謀劃一下。”
……
“會長，已經訂完了，明天就能把東西送到，這是收據，你看一下。”站在辦公桌面前，陳禹把長條薄紙遞了過去。
“知道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收貨。”接過來隨意瞥了一眼，紀雪妍將它夾在了桌角，“你自己一個人去的？”
“不是，和於淼淼一起的。”
“她怎麼沒過來。”
“嗯……臨時有事要找學妹去商量。”陳禹悄悄垂下了眼簾，腦海中浮現出整個過程。
在回來的路上，於淼淼一反常態地沒怎麼說話，直到看見學校的大門，她才叫了陳禹一聲：“部長，我有點事要找寧寧商量。”
“你是說程寧。”
以點頭作爲回答，她的眼底浮現出複雜的情緒：“我現在腦子裏有點亂，部長你的情況比我預想的還要複雜啊。”
“我的情況？”帶着滿臉的不解，陳禹指向自己的鼻尖。
“是啊，不過和你說這些貌似也沒什麼用，我就先告辭了。”
“啊，嗯。”倒也並非沒有一探究竟的想法，但是看見她匆忙的神情，陳禹還是放棄了詢問。
她說的到底是什麼呢？這個疑惑如今依舊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陳、禹！”會長的聲音在耳旁炸響。
“啊啊，抱歉。”他慌忙擡起頭，就看見了紀雪妍近在咫尺的側臉。
陳禹一口氣沒能捋順，猛烈地咳嗽起來。
“你沒事吧？”會長慌忙從桌子後面走出來，伸手拍在他後背上。
“沒關係，就是、咳咳、嚇了一跳。”
“看你走神的那麼嚴重，就忍不住想要嚇嚇你，沒想到……抱歉。”
咳了一陣感覺好受了不少，陳禹趕緊擺手：“是我的錯，不怪會長。”
“實在是沒想到你反應會這麼大。”沒有再說道歉的事，但紀雪妍眉宇之間還是充斥着慚愧之色。
“不論是誰都會嚇一跳吧？更何況把臉探過來的還是會長。”
“意思是我比較嚇人麼？”
“也可以這麼理解吧，不過是讚美意義上的。”
“那你就不能說的再正常一點嗎？”雖然表情上略有不快，會長眼中閃動的光芒還是能分辨出明顯的喜色。
“這個就有點說不出口了。”
“吶，我說……”清了清嗓子壓下面上的緋紅，紀雪妍想要開口——卻被粗暴地敲門聲直接打斷了。
“會長，我要進去了。”
“是副會長。”她臉上一僵，接着揉了揉眼角，“陳禹你先走吧。”
“嗯。”得到會長的指令，陳禹拉開屋門和洛凌筱錯身而過。
“筱筱，你來得真巧。”
“不能說巧。”副會長伸手扶正眼鏡，“放心，我是看到他纔過來的。”
“這哪裏有讓人放心的成分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