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一臉幽怨地瞪着我嘛，又不是故意的，再說我不是道歉了嗎？”時間來到當天放學後，會長辦公室裏，紀雪妍朝着僅剩的另外一人露出愧疚的表情。
處理完今天的學生會工作，兩人就按照事先約好的在這裏碰了面。
然而因爲早上的插曲，對話一直沒有辦法正常展開——有一方始終在乾瞪眼。
“我們差不多也該談點正事了吧？”面色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紀雪妍硬着頭皮繼續朝對方搭話。
這回，陸詩瑤總算沒有無動於衷，而是用無比悔恨的語氣答道：“果然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你去我家。”
“你到底要糾結到什麼時候啊？”
“我一生都不會忘掉這段經歷的。”
“也太沉重了吧？其實根本沒有那麼嚴重啊。”
不論會長全力安慰還是吐槽，陸詩瑤沉重的臉色都沒有半分動搖：“我居然會睡過頭，更過分的是，他進來的時候我居然連反應都沒有。”
“可能是因爲太放鬆了吧，這點我也一樣。”伸出食指搔了搔臉頰，會長的臉色有些微妙。
“所以我才說很不妙啊，太過放鬆可是大忌。”
“偶爾這樣懶散一下也沒什麼不好的吧？”不清楚她爲何擺出鄭重其事的表情，紀雪妍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會長，你也該稍微有點自覺了。”好像是感到無奈一樣深深吐氣，陸詩瑤的眼神犀利了幾分，“你以爲我們像普通人那樣自在嗎？”
“唉，什麼意思？”就算心底已經有了猜測，但是作爲普通人的固有思想還是讓紀雪妍下意識地問了出來。
“呼，本來這件事是不應該由我來說明的，不過我今天就客串一下好了。”
擡起右手撥弄了一下長髮，陸詩瑤簡單地組織了一下語言：“雖然在破壞力上我們基本能碾壓目前出現的所有對手。不過假如不是有意識地動用那份力量，我們就僅僅是身體素質出衆的普通人而已。”
“也就是說……”紀雪妍的臉色微微發白。
“也就是說，假如大意的話，被那羣傢伙伺機幹掉也不是沒可能的事。”這句話被她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來，反倒是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感覺。
“幹掉什麼的，不用說的這麼難聽吧？”
“呵，你覺得對於這種事的說明，還有必要特意修飾一番嗎？”
“說的也是。”苦笑着點了點頭，紀雪妍做出一副還無法完全接受的表情，“這麼說的話，一直以來，不需要深度睡眠也可以保證精神這件事也說得過去了。”
“其實還是有的，不過就算是那種情況下，也是會保有警覺的。”
“原來如此。”
見到對方依舊是一臉複雜的神色，陸詩瑤也適時岔開了話題：“這件事我們可以之後再談，現在先看看那個傢伙人在哪裏吧？真是的，居然一個人偷偷溜走了。”
“其實我很好奇他爲什麼會犯這種錯誤，只要我們稍微注意一下不就能發現不對了嗎？”
“誰知道那個蠢貨在想些什麼，說不定是覺得暴露了也無所謂，又或者是本來就打算讓我們發現？”
“你這不是猜得很起勁嗎？”
“再說下去，你就別想從我這再獲得一點情報了。”陸詩瑤半眯着雙眼，吐出了冰冷的話語。
“請當我什麼都沒說過。”紀雪妍毫不客氣地湊了過去。
“別貼得這麼近啊，很熱的。”象徵性地推了推她的肩膀，陸詩瑤的語氣變得疑惑起來，“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你居然那麼痛快就認同了我的做法。”
“我可沒有認同你這種動不動就要去監視他人的習慣，但是這次是特例。”
“這次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當然了，如果有人無視掉身旁人的擔心，自顧自地做些危險行動的話，那剝奪掉他的部分人權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嗎？”以優雅的姿勢擡手撫在胸口，紀雪妍微笑着說道，“別看我這樣，偶爾我也會記仇的。”
“不，你現在這樣子就是很記仇。”
“詩瑤你這傢伙……”
……
作爲話題人物之一，陳禹卻毫無被監視的自覺。
他正站在和季晨見面那家店的門口，低頭閱讀着手機上的文字。因爲帶着手套會不太方便，他直接選擇了五指操作，結果就是需要頻繁地換手。
季晨發來的信息已經讀過不下五次了，然而此刻他還是抓緊了時間，再次看了一遍。
“陳禹學長，明天放學之後可否見一面，有人想和您商量些事。”
從語氣的僵硬程度來看，這肯定不是出於他本人意願發出的，而且還特意做得這麼明顯，那答案其實呼之欲出……
“學長，抱歉讓你久等了。”就在他爲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再做一邊打算的時候，季晨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哦。”陳禹擡起頭，就看見對方一邊揮手，一邊向自己靠近。
可惜季晨雖然語氣和善，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
視線向後移動，意料之中的身影就出現在陳禹的視野中。
果然。
看到那個留着金黃色短髮的混血兒，他的瞳孔微微收縮，隨即拂去臉上的緊張之色。雖然在騙人上還是欠缺了太多的火候，不過雙方本來就太熟悉，被發現的機率也不大。
“我也剛到沒多久。”先是微笑着迴應了季晨，陳禹才故作驚訝地把目光轉到史蒂芬身上，“這位是？”
“陳禹，你不會忘了吧？”聽到他的疑惑，對方爽朗地笑了起來，“雖然只見過一次，但也是一週以內的事啊。”
“史蒂芬同學我當然是認得的。”仍是不太擅長說謊，陳禹稍作停頓整理了一下情緒，“只是有點驚訝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難道沒看季晨發給你的信息嗎？”
“當然看了。”果然是這傢伙在幕後指示的，心中的想法化爲了現實，陳禹心中一沉，表面上還是沒有太大變化，“只是沒想到信息裏說的那位就是史蒂芬同學。”
“你怎麼不直接告訴我呢？”他半真半假地向季晨抱怨道。
“是我囑咐他不要說出去的。至於原因嘛……”史蒂芬縮了縮脖子，呼出一口白氣，“我們換個地方談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