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平時有自己做家務嗎?”一邊用洗碗布抹過盤子,陳禹一般向身旁的幫手搭話。
將餐具上的泡沫清洗掉,紀雪妍用手背擦了一下臉:“當然有……不過,爲什麼這麼問?”
“因爲你的動作相當熟練啊。”
“唉?這也能看出來嗎?”她楞了一下,手肘僵在原地,“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其實能看出來,比如我家妹妹和你的對比就很明顯。”
“詩瑤啊。”會長的目光下意識地瞟向某個方向。
陳禹輕輕嘆了一口氣:“我還記得之前她來幫忙,差點把盤子捏碎的場景……”
“怎麼忽然不說話了?”
“會長,臉上。”他將手中的傢伙放下,凌空指向自己臉上對應的位置。
紀雪妍露出困惑的表情,翻到手背抹了一下臉頰。在舉到眼前的時候,上面已經沾上了一團白色的泡沫。
“還有嗎?”瞬間理解到發生了什麼,她匆忙間漲紅了臉色。
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反應,陳禹連忙揮手:“你先別急……下邊還有一點。”
“沒想到居然會出這種醜。”
“這也不能算出醜吧?”
“你、們、兩、個!”混雜着憤怒與怨氣的話語將和諧的氣氛撕扯個乾淨,廚房的氣氛在不知不覺間下降了幾度,“別把我當做不存在啊。”
“這怎麼可能?”猛然驚覺妹妹其實沒有離開,陳禹乾笑起來。
“你這人居然真忘了!”陸詩瑤宛如即將爆發的火山——還被人從火山口扔下了當量驚人的炸藥。
看到她有失控的跡象,紀雪妍連忙苦笑着勸慰道:“詩瑤,你先冷靜一下。”
“你這個佔到便宜的人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
“佔到便宜什麼的,我可沒這麼想。”
“那你敢不敢面對着我說這句話?”
“佔便宜什麼的,我想都沒想過。”
“你看着人說話啊,盯着自己腳尖算是怎麼回事?”
“佔……”
“先把眼睛張開。”
“好了。”清了清嗓子阻止了兩人能扯上一個小時的交鋒,陳禹的臉上浮現出不解之色,“說起來,你不是應該去客廳待着嗎,怎麼今天轉性了?”
“哼,還不是要監督你們,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做出什麼不健全的舉動。”妹妹冷哼一聲,斜眼瞪了過來,“現在看來,我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
“洗個碗要怎麼樣才能發展成你口中的‘不健全’啊?話說你那個‘健全’的定義又是什麼啊?”
“勿視勿聽勿言。”
“是不是還少一個勿動?”
“我大人有大量,就放你一馬。”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陳禹像是頭痛似的甩了甩腦袋,“希望聖人不要因爲你亂用他的話而生氣就好。”
“會那麼小氣的只有你纔對。”
“是是是。”本來還想跟一句“你的氣量還比不過我。”,不過考慮到自己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陳禹還是理智地忍了回去。
“算了,和你說話只會讓人不開心。”帶着不悅的臉色站起身,長髮的少女走上前來握住紀雪妍的手腕,“會長,洗碗這事就讓他一個人做好了,你跟我過來。”
“喂,你想幹什麼?”陳禹一驚,“會長可是客人,你別動什麼歪腦筋。”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纔是別想動什麼歪腦筋。”妹妹皺起鼻子瞪了過來,“水差不多燒好了,我要和會長先去洗澡,你給我保持離浴室兩米的距離。想要偷看的話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被人莫名其妙地如此防備,陳禹幾乎要跳腳,“你對自己的親人就不能多一點信任嗎?”
“我相信你沒有那個膽子。”陸詩瑤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
“對於你這種信任我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該吐血。”
“你想怎麼樣都不管我的事。”嫌麻煩似的揮了揮手,她半睜着眼露出難以捉摸的神色,“不過,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抗力?”
“不可抗力是什麼東西?”
“原來如此。”
“會長你爲什麼就能接受了?”看到摸着下巴嗯嗯點頭的紀雪妍,陳禹整個人都迷茫了。
“這個要解釋起來有點微妙。”用複雜的神情將解釋的工作一帶而過,她露出思索的表情,“雖然這種爛大街的橋段已經沒什麼吸引力了,但是也不得不防一手。”
“所以說,你們到底在講什麼啊?”
“抱歉,陳禹,雖然不好說明,但是你能保證在我們入浴這段時間裏絕對不靠近嗎?”
“會長,連你也……”
“我當然是相信你了,不過以防萬一,還是要做點保證。”
目光掃過兩人堅定地眼神,陳禹無力地垂下肩膀:“好吧,我知道了。”
……
“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背對着陸詩瑤褪下外衣,紀雪妍輕聲嘆息道。
“哎呀,會長,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對了,衣服放在那個籃子裏就好了。”
“哦,謝謝。”順着對方的指向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去,紀雪妍搖了搖頭,“不過,和我還有必要裝傻嗎?”
“呼。”臉色疲憊地輕輕吐氣,陸詩瑤解開內衣的扣子的手停了下來,“真是瞞不過你啊,要是那個傢伙有你一半敏銳就好了。”
“你確定嗎?”紀雪妍轉過身,歪着腦袋看了過來。
“唔,還是算了,我現在還不想爲那些事分心。”低頭思索了一陣,陸詩瑤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況且,要讓他有那個情商也是強人所難。”
“我覺得正常人都應該做得到吧?”
“問題是他就是做不到啊。”
會長露出微妙的神色:“也是呢。”
“唉,不說這些了。會長你換好了嗎?”
“馬上。”
“那我先進去等你。”說着,陸詩瑤拉開磨砂的玻璃門走了進去。
“你還沒告訴我究竟看出什麼了呢?”一邊脫下身上最後的遮掩,紀雪妍一邊隔着門繼續交談。
“你差不多也注意到了吧?”對方的話語伴隨着滴答的水流聲傳了過來。
“有點魂不守舍?”
“就是這個,他肯定隱瞞了什麼,而且還是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