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總覺得很不對勁啊，你原來是頭腦這麼好的傢伙嗎？”走出教學樓，妹妹側臉看了過來。
“你其實是想說我笨吧？”
“雖然也有這個意思，但那不是重點。”
“等一下，你不要隨便把關鍵問題糊弄過去啊。”
隨意地揮動右手，陸詩瑤一臉不耐地說道：“你還真喜歡在小細節上糾纏不休。”
“這可不是小細節。”
“囉嗦，在我的立場上，就是可以把什麼都看不出來的你說成白癡。”結果妹妹似乎比他更加不滿。
“我有做很過分的事嗎？”
“你這樣從心底表現出的一無所知纔是最令人火大的。”恨恨地咬緊牙關，陸詩瑤在發泄之後自行引開了話題，“你先回答我最開始的問題，你最近的頭腦是不是變好了？”
“其實我覺得自己之前也不能算頭腦不好。”
“別打岔。”妹妹毫不猶豫地白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想說的是什麼。”
“沒有，最近沒什麼特別的變化，其實我倒覺得現在有點頭暈。”陳禹說着，揉了揉太陽穴。
“這樣啊，大概是我多慮了吧。”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嗯嗯地點下頭，陸詩瑤的臉色輕鬆了幾分，“你就先回家吧，會長不是也說讓你注意休息了嗎？”
“你們都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想到會長在離開時的叮囑，陳禹不禁苦笑起來。
“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對於他這種幾乎是忘記自己的病尚未痊癒的態度，陸詩瑤很是不滿，“總之，今天你唯一的任務就是趕緊回家去休息。”
“好吧。”對於妹妹的好意，陳禹也不打算推辭掉。
“那你就先走吧，我還有點事情要辦。”煩躁地撥弄了一下頭髮，她撇了撇嘴，“本來是想親自監督你的，不過學生會那邊還有事。”
“你去忙吧，別讓會長爲難。”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幫她說話？”
“我這是爲你好，你要是太過任性的話，學生會裏的其他人也會不滿的吧？”
“切，我要是真想的話，不知道多少人會搶着過來幫忙呢。”
“你可別做這種事。”
“還用你說，我自有分寸。”妹妹的手掌搭在背後推了陳禹一把，“好了，你就趕緊走吧。”
……
被妹妹趕了出來，陳禹悠閒地走在通向大門的路上。擡頭看了一眼天色，他頗有感觸地嘆了口氣。
說起來，還真是好久沒有這麼早回家了啊。要不然順路去趟超市吧，趁着有空，晚餐就做豐盛一點好了。
心中有了打算，他正打算加快步伐，就聽到一旁傳了招呼聲。
“啊啦，這不是陳禹學長嗎？”
扭頭看過去，發現是白馨正站在路旁朝自己招手，“能在這遇見你還真是意外之喜啊。”
“但是你臉上可一點喜色都沒有。”揮了揮手作爲迴應，陳禹一邊朝她靠近，一邊苦笑起來。
“是嗎？難道我的笑容不夠親切？”
看着她臉上掛着的公式化微笑，陳禹一時間有些無語。
“那麼，你在這裏做什麼呢？”被對方輕巧地帶過了話題。
“什麼都沒做，我只是正常地想要回家而已。”
“啊，這樣啊。”白馨掏出手機，低下頭戳起了屏幕，“今天還真是早呢。”
對她這種講話卻不看自己的做法，陳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最終還是放棄了在這點上糾結：“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話說你爲什麼會知道。”
“因爲有人一直和我說啊，耳朵都要生繭子了。”嘴角扯起冷笑，她的視線卻依然盯着手機屏幕。
“谷嵐嗎？她爲什麼會和你說這些？”
“你是真的不懂嗎？”猛地擡起頭，又放棄似的垂下肩膀，白馨最終還是悶悶地說道，“算了，按照谷嵐的說法是想找你道謝，卻又找不到時間——話說爲什麼你週末還忙啊？”
想起自己回拒的短信，陳禹拍了拍額頭：“沒辦法，是學生會那邊的事。”
“哼哼，想不到你還是個忙人——說不定還真是盲人。”
“總感覺你前後的語氣不太一樣。”
“先不說那些，今天你應該是有空了吧？”
“也不算有空，但確實不用太急着回去……爲什麼問這個？”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白馨自顧自地鬆了口氣：“那就好。”
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等陳禹問出聲，遠處傳來的聲音就揭曉了答案。
“馨兒，你叫我過來是……啊，老……陳禹同學。”
陳禹臉色一黑，這傢伙絕對又想叫“老鼠”對吧？
“嵐，你來得還真快啊。”不理會在旁邊做出精彩表情的某人，白馨招了招手，“不會是猜到我叫你過來是爲什麼了吧？”
“纔不是。”走到她身邊，谷嵐用微紅的臉龐反駁道，“我是接到你的信息才急忙趕過來的，絕對不是處於什麼奇怪的理由。”
“那假如我說明實情的話，你是不是能再快一點？”
“這已經是最快速度了。”因爲生氣而鼓起臉頰，谷嵐舞動着雙手，“真是的，馨兒你不要老是說一些奇怪的話啊。”
“奇怪嗎？難道不是心虛？”
“再這樣我就真的不理你了。還有你，不許傻笑。”
本來在一邊微笑着看兩人互動的陳禹忽然躺槍……也不能算是完全意義上的躺槍。總之，被谷嵐指了出來，他只能乾咳兩聲來緩解尷尬。
“嵐。”
“我知道啦，沒問題的。”
看到好友自信滿滿的表情，白馨反而遲疑起來。猶豫再三，她還是對着陳禹微微欠身：“學長，我有些私事想說，能不能請你先回避一下？”
“沒問題。”雖然不能說完全不在意她爲什麼會挑這個時間來說，但他還是按照一直以來的做法同意了下來。
等到陳禹和兩人拉開了距離，白馨纔不無擔心地開口：“嵐，我覺得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趁早說清楚比較好。”
“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谷嵐用苦悶的聲音說道，“但是想到有被拒絕的可能，我就下不了開口的決心。要是這份心意傳達不到的話……”
看到她黯淡下去的臉色，白馨無奈地嘆息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