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妍和陸詩瑤同時釋放出各自的手段,試圖攔下飛來的物體。然而它的速度顯然超過了兩人的預期,火焰與冰晶都打在了空處。
谷父猛地向反方向傾倒,同時拉了一把身前的陳禹。
可惜陳禹還是沒能躲過這一擊,因爲頸部架着匕首,他的反應略有些遲疑。正是這絲遲疑導致了他臥倒的時機慢了一拍。
護罩瞬間被擊破,右肩被貫穿,鑽心的疼痛傳達到腦內,一時間整個人連思考都無法做到,只能蜷縮起來,繃緊全身全身的肌肉。隨後,大腦的保護機制成功地讓他暈了過去。
陸詩瑤左手搭在顫抖的右肩上,白皙的臉龐上籠罩了一層慘白,神色有些扭曲。
谷嵐瞪大眼睛捂住嘴,愣在了原地。
紀雪妍臉色陰沉,將目光轉向了偷襲傳來的方向,與陸詩瑤交換了一下眼神。
“你去吧。”陸詩瑤的聲音中隱約有一股虛弱的味道。
處在情緒激動狀態當下的會長並沒有察覺到,得到回答後就馬上衝了出去。
……
“失手了。”將手中的漆黑長弓放下,黑袍壓住耳朵,不知和誰對起了話、
明明四周空無一人,嫵媚的笑聲卻突兀地響了起來。
“沒關係,本來也沒打算取那人性命的。”
“但是……”
“別自責了,其實這次只是想試驗一些東西。而且,那個人活着對我們可是相當有利的一件事。”
聲音停頓了一下,語氣更輕鬆了幾分:“他可是上好的突破口啊。”
“瞭解。”黑袍不再糾結,“那接下來該怎麼辦?有人朝我這邊過來了。”
“撤退吧,當然,要做到在不被追上的情況下,把她引出足夠的距離,沒問題吧?”
“包在我身上。”
“好,我相信你能做到。那另外一邊也要添把火了。”
視線中出現紀雪妍的身影,黑袍轉身冷哼了一聲:“希望那傢伙不要掉鏈子。”
“是啊,不要掉鏈子就好。”
……
隨着紀雪妍衝出大樓,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僵局,谷嵐父女因爲超出想象的展開都傻了眼。而陸詩瑤則是在一旁做着深呼吸來調整情緒。
最後還是谷父率先做出了行動,他伸出手打算檢查陳禹肩頭的傷勢。
“別碰他。”
縱然臉色蒼白,陸詩瑤的氣勢卻沒有減弱半分,相反在火光的照耀下比之前更加銳利。
“阿爾法。”
聽到呼喚的魔杖瞬間領會了她的意圖,飛到陳禹的身旁:“雖然傷口很深,但是治療起來問題不大,給我五分鐘就好。”
得到它的承諾,陸詩瑤僵硬的臉色緩和了一分,輕輕點了點頭。
“嘖,這羣該死的傢伙。”神情剛有所放鬆,不遠處傳來的氣息又讓火焰翻騰起來。
“目標很近,你要去看一眼嗎?”將陳禹移動到空曠處,阿爾法向她詢問道。
劉海下的雙眼眯成危險的弧線:“這裏還有一個不讓人放心的傢伙在啊。”
谷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神色難看地嘆了口氣,谷父沉聲說道:“剛纔是我做的不對,但是我真的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哦?”迴應的語調高高揚起。
“陸詩瑤同學,”谷嵐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父親的做法確實是導致了這種情況,對不起。但是我相信他絕對是不希望陳禹同學受傷的。”
“你作爲他的女兒,說的話可信度有待商榷啊。”
保持着垂首的姿勢,谷嵐的語氣更加堅定:“即使如此,我也要這麼說,如果父親真的有這種想法的話,我認你處置。”
“處置你對我又沒什麼好處。”陸詩瑤語氣不快,但氣勢終究還是不再咄咄逼人,“谷嵐同學,我就相信你一次,躺在那裏的傢伙就拜託你照顧一下了。那羣人,我真不想放過。”
“如果可以的話,請務必把這個任務交給我。”
秀氣的眉毛微微皺起,陸詩瑤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那就拜託你了。”
隨着話音落下,她周身火焰升騰,一口氣飛了出去。
谷嵐這才直起身子,走到阿爾法旁邊:“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魔杖扭動“頭部”,看了她一眼:“你的好意我瞭解了,但是這裏有我就足夠了。那丫頭的意思應該是……”
“我知道,”谷嵐跪坐下來,本就藏在眼鏡後的雙眼又被劉海罩住了。
她伸出手,猶豫了幾次,才握緊了陳禹的雙手。
將這個動作收入眼底,阿爾法悄悄搖了搖頭。
“閨女,我……”
谷父神色尷尬地開口,卻被一聲冷喝打斷了。
“老爸你先閉嘴,離他遠點。”
臉上浮現出慚愧的神色,谷父還是按照她的要求不再言語,向後退了幾步。
寂靜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直到陳禹肩上的傷口恢復了大半,谷嵐纔打破了沉默:“老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我對不起你。”
“我不想聽這些。”谷嵐的聲音冰冷。
谷父一聲嘆息,將事情的經過簡答交代了一遍。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谷嵐不禁加重了手掌的力道,聲音也顫抖起來:“老爸,我很失望,兩次了。”
“我知道,對不起。”
“你不知道,”谷嵐擡起頭,叫喊起來:“你根本不懂我失望的是什麼。”
“下次我不會在做這麼愚蠢的選擇了。”
“所以我就說你不知道啊。”壓回想要流出眼眶的液體,谷嵐拼命地搖頭,“爲什麼。爲什麼你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呢?你就不相信我嗎?”
“我只是不想讓你分心,你已經很辛苦了,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
“那結果呢?”
谷父愣在原地,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
“我真的很失望。”眼淚不可抑制地從臉頰滑落。
“別哭啊。”陳禹虛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醒了?”顧不得擦去眼角的淚水,谷嵐瞪大了眼睛。
“是啊,誰讓你握得這麼用力。”
“啊,對不起。”谷嵐慌忙道歉。
“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嘴角扯起笑容,陳禹伸出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這麼意氣用事不行,有什麼話就要好好好說明白。”
“去吧,把你的想法清清楚楚地講給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