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我的話刺激到了的鬼差,拘魂索向着我套過來,我眼皮微微動了一下,那鐵鏈就忽然轉了方向,直直得插入了對我動手的那個鬼差的心臟。
黑色的液體迸濺了出來,我熟悉的味道在這個空間蔓延開來,真是讓人着迷。
我深深嗅了一口空氣,蜂擁而上的陰兵向着我扔出了各自的鐵索,我勾了下脣角,長髮一甩,拘魂索就應聲而斷。
不堪一擊,我冷冷看了一眼,就踩過眼前一個陰差的身體,斜斜地一瞥。
只見他目光中的我是那麼邪魅,渾身上下散發着可怕氣息,雙瞳幽藍,就連長髮都變了,落地的長髮隨風揚着。夢幻的藍,帶着層層疊疊的殺氣。
我薄脣輕啓,平靜的語調不帶一絲感情,“他,在哪裏?”
“我、”陰差結結巴巴得磕出一個字,我卻已經沒有耐心。白纖素手抓進了他的胸膛,“說!”
“被人、帶、帶走了。”陰差惶恐得答道,“不在我們這裏。”
我雙眼微眯,哦了一聲,“那麼這樣說來,你們對我是一點用都沒有了?!”我拍了拍手,擡起腳,隨着一聲“不要!”已經狠狠剁了上去。
青煙消逝,不留一點痕跡。
解決了一個,剩餘的,還是得浪費力氣動手。
“夜漪大、大人,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請……您恕罪。”面前那羣趾高氣揚的鬼差此時失了所有驕傲,討饒的樣子說不出得軟弱。
恃強凌弱,我若爲強,便是法則,我若爲弱,便任人宰割。
一掌劈了過去,凌厲的掌風夾雜着藍色的光芒,語氣卻平淡如鏡,“此刻叫我大人,未免太遲了!”
手起掌落,一縷煙霧飄散,滿腦子的想法都是殺戮,只有這樣,纔可以將我此刻空洞的心房填得充實。
殺!殺!毀掉他們!
一個接着一個,慌忙得逃竄,帶着求饒的聲音,“大人,無故屠殺手下,爲陰間所不忍,勸君三思。”
三思麼?記得以前,我可是想殺就殺了。
秩序,從來就是強者說了算,何況,是你們偏要衝撞我,偏要將我逼出來!
我緩緩得走着,速度卻是極快,手不停得捏碎東西,對,是東西。
非人非鬼的雜碎!
不消片刻。滿滿漾漾的黑色一片就被我消了個徹底,我打了個哈欠,伸展了一下身體,許久沒開殺戒,想不到這感覺竟然如此舒爽。
正要向着門口走去,卻發現幾個黑色管服的人被丟了進來,漏網之魚?
剛挑了挑眉,就聽到一個懶散邪魅的聲音,“好久不見。”
看到一襲黑衣的夜央,我淡淡然得回覆,“你不是整日都能見到我麼。”
“哦?”夜央眨了眨星星眼,語氣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寵溺,“你是說白癡潔?”
我沒有理會,而是走近了那幾個顫抖的虛影。
“你跟白癡潔截然不同,我還是分得出來的。”
“我就在林潔的心裏,現在被她的憤怒激發了出來,不對,”我的手撫上了小腹。“更關鍵的是,因爲有它,我才能利用他的邪氣,掙了出來。”
夜央綠幽幽的眼睛看不穿有什麼情緒,“你想我怎麼做,那個孩子。你知道的,留不得。”
我突然笑了起來,灼灼得望向夜央,“你想我回來麼。”
“我答應過你,如果有一天,你走丟了。那我就幫你把真正的自己找回來。”
我踩在那幾個陰差的身上,第一次顯露出自己的情緒,是那樣的傷感,“可我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回來,我想做林潔,夜漪的生活我過膩了,我想做人,想擁有七情六慾,想被保護。”
哀傷的語氣,與殘忍的動作分割了開來,我一腳剁上一個陰差的身體,落地的剎那,黑影消逝。
“別、”有個虛影恐懼得搖着頭,知道求我沒用,把視線投向了夜央,“夜漪大人已經瘋了,您救我,夜央大人。您想想您的身份。”
我眯了眯眼睛,看向夜央,他打了個哈欠,頭往兩邊擺動了一下,伸展筋骨,“你忘了是誰把你拎進來的麼?!”
陰差面如死灰。我嘲諷得看了他一眼,幫他上了西天。
“下手真是不留情!”夜央慵慵懶懶得說着,“不過,我冒着大不違幫了你,一句謝謝都沒有,這一點。你還真是沒林潔可愛。”
“你做事從來只看心情,何須我感激。”我抿了抿脣,盯着夜央,“告訴我,秦子墨在哪兒?”
夜央託着下巴看我,神色有些冷淡,“就算是真正的你,還是牽掛着他麼?”
我正疑惑,夜央卻猝不及防得握住了我的手,微涼的觸感忽的又變得溫熱,“林潔,回來吧。”
眉心傳來一陣刺痛,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等我醒來後,四肢特別無力,就像被車碾壓過一樣,痠疼痠疼的,朦朦朧朧得好像做了一個夢。
我擡起眼皮。搖了搖雲塵的胳膊,“秦子墨呢?”
爲什麼我明明記得有出鏡門的,怎麼現在還是在鏡子裏。
我看向耳釘男和一一,他們倆對我像是突然多了一層畏懼的情緒,我用手撐地想起來,可是偏偏無力,雲塵眼疾手快得扶住了我,帶着歉意,“抱歉,我剛纔把你打暈了。”
打暈會手跟胳膊疼麼,而且我明明記得他是允許我出去的呀。
沒時間疑惑,直接往外面衝,雲塵沒有攔我,只是喊了句慢點,就帶着我往鏡門那裏走了。
入眼不是密密麻麻的陰差,而是一個頎長的背影與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是秦子墨和神算子。
聽到動靜,他們轉過頭來。秦子墨皺了皺眉頭,一把將我從雲塵的手中拽緊他的懷裏,我看着神算子,帶着敵意的開口:你跟那個假林潔是一塊的?
神算子笑了笑,卻否定了,“這麼仇視我?”我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卻聽到他繼續說道,“我可是救了你的秦子墨。”
“呸,不要臉,就算是你救的,那也是爲了白璃。而不是爲了我!”搞得我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我確實是爲你,林潔,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是我的女兒,身體裏流着我的血。”
你特碼把我生下來,全是爲了另外一個人的復仇計劃好伐?現在跟我賣親情。我跟你講,卵用都沒有。
“還有事麼?”我繃着一個笑,禮貌生分得問話,“沒事,我們就回家了,您老喜歡這裏的話,隨便你待多久,我們要打道回府了。”
說完,不顧神算子的臉色,我就拉着秦子墨往外面走,可是腳好疼,腿好酸。特喵的,誰能告訴我,我是去做什麼超體能運動了麼,怎麼能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一出門,一一就溜得沒影了,耳釘男和雲塵向我道別後,就也離開了。
我扭頭就走,一路上都不搭理秦子墨,誰讓他三番四次得丟下我,說好要一起承擔的,結果一次把我扔到鏡子裏就算了,第二次還扔,非要自己單獨在外面守着。
一言不發得往前面走着,秦子墨就在後面跟,不管他怎麼說,我都兩個字“不聽!”
直到走上第一個臺階,想到那麼高的樓梯要爬,我這腿軟的指不定一個不穩就要摔下來。
我猛地轉過身,秦子墨差點撞上來,趕緊向下退了一步,我吸了吸鼻子,對着他張開手臂,“抱!”
委屈的眼淚都出來了,秦子墨立刻擁住我,清茶的氣息有些亂,嗓音急躁,“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