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疼惜,不是憐憫,因爲喜歡,所以纔在意你的喜怒哀樂,捨不得你難過。”他的聲音沉甸甸得像是落在了我的心口,有些甜,又有些發酸。
我伸出手,捂住了秦子墨的嘴巴,“我懂,我都懂。”
在這場掙扎中。最痛苦的人就是他,本來接近我是爲了一個她,可偏偏事情出現了偏差,局面越來越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在這場局裏,白璃一直以爲自己的設計很完美,可哪有什麼事情能盡在掌握之中,世上的一切都會變,既然知道有失去的可能,爲什麼還要冒險,對秦子墨。她還是不夠在乎。
我跟白璃的區別大抵在,她是女神,高高在上,知道自己優秀,沒有什麼得不到,沒什麼算計不了,優秀的她,有資本驕傲,可以把別人的心套得牢牢的。
而我自卑,知道自己的差距,所以能握在手心的東西,就拼了命得去珍惜。
最後的結果到底是怎麼樣,我不知道,可我不想輸。
我命不好,沒什麼本事,只是這盤棋裏受人操控的棋子,但是我不甘心,我要跳出這棋局與命運鬥一鬥。
“秦子墨,我們回家吧。”我擡起頭灼灼得望着他,“畢竟,我現在大四,畢業設計還沒交吶!”
理由很爛,但我沒別的可以扯了。
如果真的能活下來的話,畢業證和學位證對我來說,確實挺重要的。
“好!”
秦子墨蹲下身子,把我架上了背,我有些疑惑,卻發現他打算現在就啓程,天黑路滑,怕我摔倒。
這麼急?怎麼感覺他比我還不想在這裏待。
我正疑惑着,難道他真的不想多瞭解一下自己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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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想起來,”秦子墨還是很自然得回答着,“如果,想起她,會讓我失去你。我寧願不去回憶。”
在這裏多待一會,那些記憶就會多浮現一些,我會難過,他也糾結。
秦子墨的背很寬大,讓我很安穩。
他的那句話,像是在這個漆黑的暗無天日的夜裏,一束銀白色的光,將前面的路都照亮了。
就這樣吧,能這樣走下去,也好。
……
繁星點綴夜空,比在城市裏看到的星星美麗得多。
山下些許燈火,有着說不出的寧靜。
身處這樣的大自然中,哪怕是不說一句話,也能自然而然得感到發自內心的舒爽。
或許是心境不一樣了。
突然的,一道頎長的身影擋在了我們的面前。月光的映射下,一切看得分分明明。
我慌了一下神,慕白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應該是在長生廟那裏麼。
秦子墨把我放了下來,將我拉在身後,聲音有點涼,“你來幹嘛!”
不是疑問句,而是不滿的反問。
慕白標準式的笑容勾了起來,慵懶得說道,“來接你們!”
真是挖坑給自己跳,當初爲了不想他攔住我們的路,現在很可能他已經去過長生廟,知道了一些事。
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特喵的欠抽,慕白不糾纏我了,這個目的是達成了。可另一方面卻要完犢子了。
秦子墨緊了緊我的手,像是安撫,話裏更寒了,夾雜着一點的警告的意味,“不必。我們不走同一條路。”
“我想她回來。”
慕白還是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可我卻清楚,不管他笑得有多美好,都改變不了他身上濃得要溢出來的邪氣。
秦子墨低低得對我說了句,跑!
而後,周身燃起一團青色的煙霧,濃郁的陰氣奔騰而出,活脫脫一個厲鬼的樣子,凌厲的掌風向着慕白劈了過去。
我咬了咬牙,沒敢多作停留,憑藉着自己的印象向着山下跑。
慕白活了很久很久,秦子墨再強大,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留下來,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是個累贅。因爲慕白針對的人,就是我。
只要我跑得遠遠的,秦子墨脫身之後就能立刻回到我身邊。
想到這裏,我越跑越快,完全是跟生命賽跑的感覺,不管怎麼樣,我一定不能認命。
風呼呼得在我耳邊刮過,臉上的皮膚被寒風割得有些疼,腿也有些軟,可我絲毫不敢慢下腳步。
不知道跑了多遠。就在這時,一陣寒風吹過來,跟剛纔的不一樣,這風像是帶着一股發黴的味道,特別熟悉。
我一邊跑一邊思考。卻突然跟那個404雜貨鋪的味道對上了號,這陰冷的黴味簡直一毛一樣。
我心底意識到不妙,而就在這個時候,又一陣裹挾着黴味的風向我吹來,我趕緊捂住了鼻子。
可是。饒是如此,腳下幾米遠的方向,好端端得出現了個石井,我看到它的那一刻,趕緊剎車,可依着慣性,多滑出了一點的距離。
不過,幸好的是,在井前停了,不然的話。誰知道它有多深,摔下去會不會完犢子。
我拍了拍胸口,立馬想要繞過。
可就在這個時候,井口驀然涌現出一股濃重的紅色煙霧,這股紅煙頃刻將我籠罩。
我只覺自己的身體倏地一輕,轉眼騰空飛了起來,我驚叫一聲,想要打出掌心火,可猝不及防的,我已經被拖進了井裏。
掌心火打了出去,卻像是螢火之光而已,閃了一下就滅了。
我的心開始隨着我的身體急速得下降,可預想的疼痛或是嗆水的感覺並沒有發生,紅煙團團包圍着我,不知爲什麼。紅煙沒有讓我落地,而是將我懸浮在了半空中。
我不明所以,藉着月光觀察這口井。
是一口枯井,沒有水潤的溼氣,乾乾的感覺。我向上看了一眼,不算很長。
低頭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瞄,簡直是把我的魂都給嚇了出來,我離地面的那層覆蓋物只有幾釐米的距離。而且那些覆蓋物不是塵土,更不是淤泥,而是一堆堆的白骨。
一層疊着一層的骷髏!
我倒抽了口冷氣,這到底是死了多少人,死得又都是誰家的人。
還有。這口井會不會是雜貨鋪裏的那井,不然爲什麼會有一模一樣的黴味,可井也是可以移動的麼?
會不會太不可思議了點。
“特喵的,真倒黴!”我不由得罵了一句,給自己壯膽。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女人的叫聲。“啊!”的一下,帶着陰森與恐怖,震得我頭皮發麻,不僅如此,一陣陣的迴音在井裏開始碰撞迴旋。
四面八方都是這個聲音,我感覺自己跟失重了似的,身體不再被紅煙提升着,身體開始猛地往下落,碰的一聲就把我摔在了地上。
伴隨着來的還有“咔嗤咔嗤”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我一下就跳了起來,特喵的,是頭蓋骨啊,又驚又怖。
驚悚,黑暗,陰冷在這冰涼的枯井中不斷蔓延着,像是在壓迫着我的心。
察覺到我害怕的反應,那個桀桀的刺耳笑聲響了起來,像是心情大好,可那個聲音從四面八方涌進我的耳邊,讓我根本無法確定她的位置。
陣陣陰風將我的頭髮颳起,帶着刺鼻的味道,我真想罵髒話了,這一晚上,我先是經歷了差點失去秦子墨,再來就是強敵想綁我,現在又不明不白得被弄到一個枯井裏。
我這種倒黴到極點的運氣,讓我忍不住好奇,我上輩子到底是做了多少十惡不赦的事兒,這一世要倒黴成這個樣子。
我越想越氣,恐懼轉化成了憤怒,大喊出聲“滾出來,裝神弄鬼的,有意思?!”
“沒你有意思。”一張臉突然得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對着我終於說了一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