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小孩兒像是胖墩的手下似的,立刻圍了過去,想要搭救小胖墩。
這時,女孩兒狡黠得對秦子墨拋了個媚眼,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樣一眨一眨的,“賽跑,嗯?”而後,她不由分說的,就抓着秦子墨的手向前跑了起來。
不知道跑了多久,秦子墨身上的衣服也幹了個差不多,倆人氣喘吁吁得躺在草地上。
突然的,女孩兒起了身。拉了秦子墨一把,帶着點氣餒的小委屈開口,“你是不是覺得我粗魯不像女孩兒,所以討厭我,不想跟我做朋友啊?”
秦子墨愣了一下,立刻擺了擺手,“不是,”而後落寞似的垂下了眼睫毛,“你是第一個說想跟我做朋友的人嗎,他們……”
秦子墨的語氣是那樣寂寞,想要讓人忍不住圈緊,而那時的林潔也是那樣做的。有模有樣得抱住了他,然後,伸出了小拇指,“那說好,以後,我就是你的朋友了。”
秦子墨也伸出了小拇指,拉勾在一起,清越的嗓音好聽極了,“秦子墨,我叫秦子墨。”
……
“秦子墨、”我不由得念出了聲。
他側過了頭,那些回憶也停止了轉動,揉了揉我的腦袋。“怎麼了?”
“你剛纔想到的那個林潔,她是不是就是白璃?”
我鼓起勇氣問出了口,只見秦子墨詫異得神色從眼中掠過,而後有些明白了我能察覺到他的記憶,看着我的眼睛回答道,“是,後來她到了慕白身邊後,有了白璃的名字。”
就算知道白璃真實的名字是林潔,我還是想稱呼她爲白璃,不由得讚歎了一句,“白璃,完美得就像一個假人一樣,沒有一丁點的瑕疵。”
她佔據了秦子墨的過往,就像一道光一樣照亮了他的夜,我只能羨慕,卻嫉妒不來。
秦子墨回到這裏,想到的都是痛苦,可是白璃,卻給了他難得的慰藉。
我跟秦子墨是一樣的,枯木逢春的一場雨,怎麼能忘。
秦子墨牽着我的手繼續走着,許久,才緩緩開口,“林潔,過去的,我否定不起,但你有你的好。”
我揚起了臉,我的好?成天找茬倒黴,還動不動就流淚,於是扁了扁嘴吧。自言自語得說道,“哭也是個好麼?”
我的聲音明明很低,卻一字不落得落在了他的耳朵裏,“軟軟的,總是讓人忍不住保護,也算樣本事。”
秦子墨說這話臉不紅氣不喘的,我的缺點都能被他說成個好,也是絕了。
秦子墨牽着我的手繼續往前走,沒有因爲我能看到不該看的,而防備我。
毫無預警的,記憶又一次得捲了過來。
……
白璃眯着眼睛,看到了遠處的鞦韆,一下就起了身,蹦蹦跳跳得往那邊走,坐上鞦韆後,笑得滿足,招呼着秦子墨過來推她。
秦子墨有着那個年紀不該有的沉穩,不緊不慢得推着白璃。鞦韆架上,蕩在高處的時候,柔柔的光打在了女孩的笑臉上,暖得就像是微笑着的太陽花。
“你比我大,我叫你墨哥哥,好不好?”
背後沉默了一陣,接着,那個聲音沉沉得響起,“好。”
聽到秦子墨的話,白璃越發笑得燦爛了,搖頭晃腦得像是吃到了糖一樣,嘿嘿得傻笑着。
過了一會,白璃讓秦子墨停了手,而後拽着繩子,一蹦,跳下了鞦韆。
她轉過身來,“該我推你了。”
秦子墨退了一步,表情有些呆滯。但話裏卻是不容拒絕的意味,“我不玩。”
白璃可愛的小臉立馬浮現出一抹失望的情緒,像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直白的拒絕。
看到白璃的臉色,秦子墨冷靜的臉出現了緊張無措的神色,可就在這個時候,那羣小雜碎又大搖大擺得出現了。
呸,我真希望自己可以跳進這個記憶裏,好好抽一遍這羣王八蛋,尤其是那個胖墩,真好奇那臉是不是被人打腫充的胖子。
他們圍在秦子墨和白璃面前,秦子墨站在白璃的身前,“讓開!”明明是個孩子的模樣,生人勿近的冰冷神色,眸子的光帶着三月的寒。
正如那初春的天氣,冷得徹骨,秦子墨身上卻穿得那樣淡薄,真是我見猶憐。
“憑什麼讓,”胖墩話是這樣說。但還是被秦子墨的氣勢迫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猝不及防得踩住了後面那個小孩的腳,隨着“哎呦!”一聲,小胖墩的又鼓足了勇氣,挺胸收腹的,可那胖乎乎的小肚子,還是礙眼得狠,“說你是狐狸精還真沒說錯,才一會功夫就勾搭上女孩兒,你個小雜種……”
話還沒說完,白璃已經扯開了秦子墨,啪啪兩巴掌落在了小胖墩臉上,“我看你是嫉妒墨哥哥好看吧,看你那豬頭樣,呸,你頂多是頭死豬。”
伶牙俐齒的模樣,加上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活脫脫只是小母老虎,可也就是這個悍樣,立刻把那個小胖墩還有那羣小嘍囉唬住了。
等他反應過來,捂着臉放生大哭的時候,白璃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你是男的。哭什麼哭!”
小胖墩停了一秒,哭得更兇了,白璃登得就踹了上去,“還哭!”
那哭聲搞得人心煩意亂的,重要的是,小孩兒的哭聲太尖銳,很容易引來什麼人。
“不許哭!”白璃衝上去拽住了小胖墩的耳朵,而也就在那個時候,小胖墩像是終於意識到自己體重的優勢撞上了白璃。
猝不及防的,白璃沒有站穩,秦子墨眼疾手快得拉住了她,才免了她和地面的親密接觸。
說什麼來什麼,一個大約三十的男子走了過來,看着哭泣的小胖墩,怒火衝心得指向了秦子墨,“你這是幹什麼,狼心狗肺的東西,秦家養着你。你還反了天是不是,你這個小雜種,也配姓秦。”
秦子墨眼裏的光頓時黯淡了下去,許久沒有答話。
反而是白璃耐不住性子,直接喊了起來,“真是什麼人養什麼狗,臭豬的兒子死豬頭!”
聽白璃的話,那個長輩似乎是小胖墩的父親。
“你!”那個中年男子被白璃噎得說不出話來,揚着手就要落在她白嫩的小臉上,秦子墨一下把她拽在了身後。
“啪、”的一聲脆響,巴掌落在了秦子墨的臉上。
中年男子下了狠手,手勁很大。秦子墨小小的身形晃了一晃,勉強站穩了,他倔強的昂起了下巴,鮮紅的大巴掌印在了他的臉上,嘴角滲出的鮮紅的血,無一不刺痛着我的心。
可是。秦子墨卻是直直得站着,淡漠得說道,“我從沒說過,我想姓秦,更沒承認過自己是秦家人。”
中年男子更是憤怒了,旁邊的小孩兒還不斷地繼續編造慫恿着。把剛纔白璃做的都推在了秦子墨的身上。
小胖墩擺出一臉委屈的樣子,指着秦子墨說道,“爹,他打我的可不止一個巴掌。”
中年男子臉一陣青一陣白的,手再次高高揚了起來,而秦子墨保持着那那個隨意得樣子。完全不在乎。
一旁的白璃攔在了秦子墨的身前,“你敢!”還張着手臂擋着不讓中年男子過去,“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他。”
中年男子的手頓了一下,白璃大聲喊了起來,“你要打我一下的話,我爹爹是不會放過你的,別忘了,你們秦家叫我們過來除妖,難不成,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年紀小就是年紀小,我們所說的那個妖孽,不正站在你的身後?”中年男子醜惡的嘴臉越發猙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