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閃而過,畫面就消失了。
那個血紅色的石頭是長生麼?爲什麼在慕白的體內。
“在想什麼?”純淨悅耳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我立馬搖了搖頭,手裏的簪子也落在了地上。
慕白將簪子撿了起來,眸子裏浮現出一抹疼痛,而後快速得消失了,他對我笑了笑,把簪子放入我的手心,叫我收好。
他的反應是爲什麼,我完完全全得清楚。
我咬着下脣,把那個簪子扔了出去。想要斥責他,“爲什麼要這樣,慕白,我看見了,白璃對你做的事,你真的要我重來一遍麼,你就不疼?!”
我分不清現在心裏是個什麼勁,這樣的慕白實在叫人心疼。
我下不去手,就算我不喜歡他,就算我想離開他,可我就是沒辦法在這樣的他心口上狠狠得插上一刀。
白璃能做到的事,我就做不到,這就是我跟她的差別。
她清楚得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我卻總是在矛盾中糾結。
沒想到,慕白突然得笑了起來,一口好牙又白又整齊,好好少年的樣子,上前一步,將我擁入懷裏,而我在這一刻不僅沒有推開他,反而抱着他的腰啜泣了起來。
有些時候,我真的無法控制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
“林潔,就算我不是你最重要的人,起碼你心裏有我,不是麼,你捨不得傷我,我很開心。”
他知道那個簪子給我的暗示,卻想要賭,賭我會不會爲了離開他而再一次得傷他。
我嘆了口氣,感覺很累,卻不得不繼續面對,“那塊血紅色的石頭是長生麼。”
慕白道,“算是吧,這是我們家族世代守護的東西,不過,我已經忘了守着長生守了多久了。”慕白像是把我當成白璃了,繼續開口說着,“小璃,不是我不願意給你,而是因爲,長生並非長生,我不想你冒險,更捨不得你犧牲。”
“這話到底什麼意思?”
我剛問出口,外面突然響起了“啪”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砸爛了發出的聲音,熟悉清冽的茶香就這樣漫了過來。
我掙脫慕白的懷抱,擡起頭來,看見秦子墨頎長的身影像是帶着殺意的冰刃,寒冷,氣勢卻迫得不行。
“慕白、”秦子墨的聲音,像是咬着牙,每一個字都分分明明,“她是我的。”
“來的正好,畢竟兄弟一場。這婚禮,你就當我的伴郎吧。”慕白玩味得看向秦子墨,抱着我的手絲毫不鬆懈,帶着挑釁,“我的新娘,好看麼?”
我望着他,明明只是分開了一會的時間,卻覺得遙遠得像一個世紀,低低得喊着秦子墨的名字。
秦子墨望向了我穿的衣服,殺氣騰騰,甚至紅了眼,“你竟然逼她。”
“她的衣服不耐撕。”慕白還是那個慵懶的勁,看向了我,帶着點讚賞,“林潔,沒想到,你身材那麼好。”
我趕緊想捂住他的嘴巴,卻已經來不及了。秦子墨的臉色差到了極點,俊美的面容,掩飾不住的殺氣,白皙的手向着慕白的方向劈了下來,那凌厲的掌風裹挾着陰氣,帶着刺骨的寒。
慕白側了側頭,左手繼續抱着我,右手伸了出去,攔下那一掌。
我想掙脫,可他的手禁錮得那樣緊,我還是脫離不開,“你鬆手。”
“不鬆!”慕白繼續擋着秦子墨的進攻,不經意得說道,“我還等着你給我生小孩子呢。”
秦子墨聽到這話,紅了眼,“你胡說什麼。”
暴怒的他出手更狠了,招招致命,那青色的陰氣在屋子裏飛速的迴旋着,整個屋子像是空調加馬達一樣,溫度嗖嗖嗖得往下掉。
“我說的不對麼,你給不了她的,我都給得起。”慕白看到秦子墨的怒意,滿足得笑了,“你看,你這麼冷,把林潔凍得都打哆嗦了。”
秦子墨聽到這話,臉上帶着深深的哀傷,慕白的話都戳中了秦子墨的軟肋。
他是鬼,給不了我孩子,給不了我未來,甚至連溫暖都給不起。
我看的心疼,對着慕白圈着我的手咬了下去,溫熱腥甜的液體立刻流了出來,我晃了神,上次明明他像是帶着鎧甲一樣,刀槍不入。怎麼現在我的一口就能把他傷着了。
疑惑得望向他,沒想到他卻也在看着我,不以爲意的話帶着點心酸,“你想咬就咬吧,我不疼。”
心像是狠狠被人敲了一下,無論他對別人如何殘忍冷酷,對我,卻像是毫無辦法一樣。
我扭過頭,卻看到秦子墨停在原地,像是爲我對慕白的反應而難過,我慌了,像是急着想要證明什麼似的。
推不開慕白的懷抱,順手拿着那簪子就刺在了慕白的手上,而後趁他對着簪子慌神的時候,我撥開他的手,跑到了秦子墨的身邊。
秦子墨把我拉在身後,習慣性得想去握我的手,但卻在觸碰到的那刻收了回去,他是在介意慕白的話,怕冷着我。
我趕緊回握住他的手,那麼涼,是我熟悉的溫度,緊了緊力度,像是再也捨不得鬆開。
“秦子墨、”
“是我。”
我的心原本舒服了一點。卻在看到慕白後,又重新跌入了寒冷的冰窖。
慕白狹長的丹鳳眼裏沒有恨,沒有往日的邪氣,只是一種不知自己做錯什麼了的孤寂,他的眼皮凝滯得像是死了,就那樣深深得望着我。
他的嘴巴一開一合,“我就知道,”像是認命得閉上了眼睛,“在你心裏,我怎麼都比不上他。”
因爲這句話,我的心,此刻疼得可怕,像是裂了一樣。
我真是賤,傷他的人明明是我,卻還要難過。
慕白將那個簪子從手上拔了出來,輕輕鬆鬆得像是不以爲意,“你跟小璃是一樣的。”他用衣服擦了擦上面的血跡,“可我還是不懂放手。”
慕白站起身來。挺拔的身姿慵慵懶懶,伸了個腰,舒展了長手長腳,“好好打一場,嗯?”
秦子墨挑了挑眉,牽着我的手往外面走,直到走到一個寬闊的場地,他停了腳步,低下頭,揉了揉我的腦袋,“乖,旁邊等我,一會帶你回家。”
我點了點頭,識趣得走到了旁邊。
選了個地方坐下,慕白舔了舔手上的血,紅脣越發妖冶了。
落日的餘暉下,兩個絕美的男子像是擂臺比武一樣,美好得像是一副古風的畫卷。
兩個人都是那樣偏愛白衣,出塵的氣質突顯。
突然的,我的腦海裏像是穿插進了什麼東西一樣,出現了很多的畫面。
在血紅的殘陽下,一個頎長的背影靠着樹像是在沉思一樣,有些落寞。
女孩子一蹦一跳得出現了在男人的身後,“在等我哥?”
男子側過臉,冷漠得瞄了女孩子一眼,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女孩子卻像是毫不在意一樣,“我叫白璃,你可以叫我小璃,不不不,叫我璃兒,這個特別的稱謂留給你。”
夕陽的餘暉打在女孩兒的臉上,柔美、靜謐,尤其那純粹的笑乾淨得過分。
男子像是被那溫暖的笑觸動了一樣,桃花大眼裏滿滿都是她的柔笑,清越的嗓音好聽極了,不受控制的開了口:秦子墨。
女孩子揚起了笑臉,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歡喜,“墨哥哥,你真好看,像哥一樣好看。”
男子還是那副冷漠的樣子,但抿緊的薄脣卻隱約得有些柔軟了。
“小璃!”純粹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慕白走了出來。白璃應了一聲,而後繼續纏着秦子墨,“記住了,要叫我璃兒,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