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無妨，我不在意，等哪天有空了，把藏在暗處的那個雜碎滅了就是。林潔，只要秦子墨交出長生，並且答應我不再糾纏你，他，我可以放了。”

我退後一步，擋在了秦子墨的身前，“我們根本就沒有長生！如果有的話，秦子墨怎麼可能會死，我以爲你是個明白人。現在看來，你不過也是被外面的傳聞給騙了。”

我剛說完這話，慕白哈哈大笑了起來，甚至因爲笑得太過劇烈，眼角都泛出晶瑩的液體，“傳聞？林潔，你不是曾經好奇我爲什麼是人嗎，因爲長生本來就是在我的手上，可是，白璃爲了秦子墨，偷走了長生，並且還把自己的命交給了他……”

突然的，秦子墨嘶吼了起來，“你根本不配提白璃的名字，慕白，你該死！”

凌厲的掌風就在這個時候朝着慕白劈了過去，秦子墨到底是有多愛白璃，愛到可以就因爲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隱約喚起了深埋於心的記憶。

該是刻骨銘心吧？

所以，哪怕是被束縛得不能動，也因爲白璃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白璃，在他心裏有多重，我一直都知道。

可是，這會。我的心還是忍不住抽搐了起來。

慕白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偏過了頭，躲下秦子墨那一擊，“等你好久了！”

慕白扯出了身上繫着的那條鎖魂鞭，向秦子墨頎長的身形抽了過去，秦子墨修長的手指立刻抓住了鎖魂鞭。沒想到的是，鎖魂鞭幻化萬千的黑色手掌印，向着秦子墨撲了過去。

秦子墨臉色繃得要命，像是喉嚨裏含着一口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臉色陰森可怖，蒼白得有些過分。

就算他心裏裝着白璃，我的心還是會爲他疼，我衝了過去，幫他清理那些前赴後繼的鬼掌印，因着煉血咒，那些影子不敢靠近我。

秦子墨卻非要逞強得一手將我撥到了身後，“我說過，躲在我身後。林潔，聽話！”

“我不！”我繞過秦子墨的手，伸長手向着那些手印抓，因着身高的差距，我踮着腳，用力過猛，竟然沒站穩，摔了過去。

真是時運走低，還沒過去，關鍵時刻給我出幺蛾子！

說時遲。那時快，那些個鬼影像是終於得了空子一樣，向着我身上撲了過來。

秦子墨聽到我的動靜，本能得就想護我，可是，那些黑手印像是有意識一樣，趁機纏在了秦子墨的手上，他擰着眉毛，想着速戰速決。

可是，我這邊已經等不及了，在摔倒的那刻，手印迅速纏上了我的胳膊，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而那些黑手印向着我的心口插了過來。

我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要停了，目不轉睛得看着那黑影吞噬我的動作。

而就在這個時候，慕白突然收回鞭子，向着撲向我的手印一抽，那些黑手印被鞭子擊打之後，裂成兩半，而後化成煙霧，灰飛煙滅。

那些斷手竟然都是冤魂……

我直覺身上又寒了一些，慕白又甩了一鞭，砸在控制我胳膊的黑手印上。

得到自由的我，撐着地。趕緊爬了起來，卻聽到慕白對着秦子墨質問，“你可記得，白璃到底是爲誰死的，你要往事重演嗎？”

秦子墨頎長的身影頓了一下。

又是白璃，彷彿遇到了白璃。秦子墨所有的睿智冷靜就全部瓦解了，戰鬥中，最不該有的就是分神，可是，他因爲白璃，明知是錯，還是犯了。

秦子墨清越的嗓音沉沉的，“林潔，我一定會保護好你，我發誓！”可是，那鋪天蓋地的黑手印全吞噬他，圍繞在他的周身。密不透風的，我根本看不見他。

就算我再不懂，我也知道秦子墨危在旦夕了。

“慕白，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就想要你！”

慕白對我一點都不設防的，直直得走了過來，“如何。跟我走，我就放了他。”

我看向秦子墨的方向，那些黑氣暗了一些，隱約能看到秦子墨的身形了，可是，我寧願自己沒有看到。

那些黑手印爬滿了秦子墨的身上。甚至他白皙的臉上也被黑手印遮擋住了，只有那美麗的桃花眼中的特別得黑，像是把其餘的黑都照亮了一樣。

那是曾經把我的黑夜照亮的光。

我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我不可能離開他，就算我不是他心裏的那個人，我還是想守着他，我不會讓他再一個人孤單了，就算死，我也要陪着他。”

慕白笑了起來，“你確定你想跟他一起死？他陰氣散盡，就會魂飛魄散了，你們根本沒法死在一起……”慕白後面的話，我沒有聽進去。

因爲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我發現秦子墨的身形在越來越淡，明明沒有呼吸，可是，他整個身體卻像人在呼吸一樣，一顫一顫的，彷彿那些黑手印將他壓迫的不行。

秦子墨的身形在變淡，而那些黑手印也在透明化，到底誰能撐到最後，我已經看不下去了。

我不能讓他出事，絕對不能，迎向慕白的目光。他妖嬈得鳳眸染上層不明所以的情緒，“你在心疼他，又一次的……”慕白純粹的聲音像是被雨浸溼了一樣，帶着深切的憂傷，“我不喜歡你這樣看我。”

“因爲我恨你！”我說着，就用手抓向了慕白的胸膛。

他沒有躲閃，明明可以躲掉的，卻眼睜睜得看着我用煉血咒傷他，溫熱的液體包圍着我的手心。

我退卻了，我把手抽了回來，我明明是賭氣得去，卻沒想到慕白竟然會這樣……

“爲什麼，你爲什麼……”

慕白彎起嘴角，露出兩顆虎牙，“這是你第二次爲了他想要我的命，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是捨不得對你還手。”

第二次？第一次是白璃吧，要他的命？

我突然很好奇。白璃，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竟然會讓兩個那麼強大的男子如此深愛着。

突然的，秦子墨那裏響起了一聲嘶吼聲，我望了過去，黑色手掌印現在都不見了，可是。秦子墨卻也沒好過多少，頎長的身形站都站不住。

他用手掌撐着地，像是隻有這樣纔可以不要倒下，我撲了過去。

秦子墨擡起頭來，明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卻在這一刻努力得扯出一個笑，“林潔，你別哭，我不疼。”

我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嗚咽的聲音，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擦了擦眼角，“我不哭，只要你好起來！”

秦子墨的手習慣性得擡了起來，我知道他想幹嘛，主動將臉靠在了他的手上，可是，卻只感覺到了冰涼的氣息。

可是，爲什麼我體會不到他微涼的觸感了，爲什麼？！

我用手去抓，可是，秦子墨的手像是變成了幻影一樣，我怎麼抓到抓不住。

我不甘心，小心翼翼得觸碰他的臉。也是抓空了。

我咬着下脣，逼迫自己不要發出哭聲，可是，眼淚根本止不住。

“林潔，我會恢復過來的。”秦子墨清越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得好聽，帶着調笑想要安慰我。“你這麼笨，離了我可不行。”

“林潔，做決定吧，跟我走，還是等我打得他魂飛魄散？”

我回過頭，慕白慵懶得伸了個懶腰。那樣不經意的口氣，讓我厭惡到了極點，“慕白，你是不是瘋了？我會恨你！秦子墨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白還是一如既往得笑着，“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瘋了。恨我也好，起碼是種強烈的情感，至於下場，我很期待。”

慕白向着我伸出了手，像是料定了我一定會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