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手上有點疼,雲塵用的力氣有些大了,秦子墨即刻起身,把雲塵的手扳開,清越的嗓音說不出的冷沉,“少碰!”
秦子墨直接拉着我的手,就往門口走,臉色沉沉的,好像又發怒了。
就是碰了一下手而已,不用這樣吧,說翻臉就翻臉,誰說女人的臉像六月的天了,這話用在秦子墨的身上同樣適用好伐。
而且,就算要生氣,也不用這麼可怕吧,畢竟是我主動去碰雲塵的啊。
不過,這話我可沒有膽子說,只敢在心裏罵罵髒話發泄。
雖然我對秦子墨挺橫的。但也只是私下裏罷了,我深知,爲了點小事當衆頂撞自己的男人,得不償失。
可是,我們剛走到門口,秦子墨的手都已經放上了門把。身後傳來雲塵的聲音,“她身上的變化,你不會看出來,秦子墨,你到底相瞞她多久?!”
有關我的變化?什麼鬼,這特喵的又是怎麼回事。我停了腳步,想回頭問雲塵,秦子墨卻硬拉着我往前拽。
出了門,眼看沒有別人了,我的小脾氣也上來了,“雲塵的話什麼意思!”
我甩開秦子墨的手,與他對視着。
沒想到,雲塵竟然追了出來。
我深呼吸一口氣,假裝沒事的樣子,轉身後,掛起個笑容,對雲塵扯謊說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讓他不要擔心我。
反正,我私下跟秦子墨怎麼鬧都行,在外人面前,還是想裝得好好的樣子,給彼此面子,也能讓自己的心裏舒坦一些。
“你傻不傻啊,丫頭,我跟你說過了,他不能信,你身上多了個靈體,而那個靈體一直是盯着秦子墨看的,他不會不知道。”
你說,秦子墨不能信;秦子墨說你不能信。
我身邊的人是不是都不能信了?!妹的,我忍不住在心裏爆了句粗口。
可是,多了個靈體,盯着秦子墨看的?
那個女人真的附了我的身,她,會是白璃嗎?
我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怎麼又是白璃?
清茶的味道席捲而來,秦子墨重新握住我的手,但凌厲如冰刃的話卻是對雲塵說的,“你懂什麼,管好你自己就夠了。不該管的,別管!”
“她的事,我管定了!”
一言不合,眼見又要打起來了,耳釘男也出來了,拉住雲塵。
耳釘男一直對我使眼色,讓我帶秦子墨趕緊離開,可是,我茫然了,我到底該信誰,如果附在我身上的靈體真的是白璃。
那麼,秦子墨待在我身邊,是不是……
察覺到我的手一直在掙脫,秦子墨握的力度越發重了,像是嘆了口氣,“如果,我說,那靈體本就是你缺失的魂魄呢?你,可信?”
我缺失的魂魄?
我瞪大眼睛看向了他,無論小七還是舅舅都曾提過我缺魂少魄的事實,可如果是我的魂魄,爲什麼會在秦始皇陵?誰放進去的。
秦子墨的口氣沒有那麼冷冽,很真誠,不像是說謊。“還記得之前你舅舅說的嗎?你原本應該是活不過24的,但因爲缺失兩道魂魄,所以壽命生生提前了兩年,現在這一道魂魄迴歸到你身上了,但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你的壽命還是沒有變化。一丁點都沒有增加。我不告訴你,是因爲我沒有完全的把握。”
秦子墨這樣一說,我倒覺得這魂魄可能真的是我缺失的,因爲它與我的身體非常契合。
還有,壽命不是沒有增加,而是所增加的被我利用了,命燈裏的靈陽氣,我對付殭屍的時候用了一些,那時,我還以爲只少了一點點的壽命,所以我壓根沒有不舒服。
那時還以爲那本冊子根本誇大了靈陽氣的危害,沒想到的是。
一丁點都沒有誇大,就那麼一會,一年的壽命就這麼沒了。
我有些明白了,那個靈體故意設那五具古屍,或許就是要我用了靈陽氣,等她附身之後,我多出的一年壽命正好被用掉了。
除了多了道魂魄,壽命不會變化。
一般有修爲的人就算看出來我多了道魂魄,也只會以爲是別的靈體,比如雲塵,而秦子墨卻能看出這道魂魄本就是我的。
是因爲他認得這道魂魄吧?
可是,我還是有點不確定,如果這真的是我缺失的魂魄。那樣的話,難道我投胎時,魂魄不是完整的嗎?這怎麼可能,難道前世的我特別厲害,連陰間人的排查都躲過了是嗎?
強大,秦子墨認識。去過秦始皇陵,是白璃嗎?
我灼灼得望向秦子墨,問他,我和白璃是什麼關係?
“答案,我陪你找,只要你還信我。”
秦子墨與我對視着,我覺得自己有時候真的像人格分裂了一樣,懷疑他,卻又信任他,明明對他憤怒,卻又覺得自己纔是最可恨的人。
是不是隻要喜歡一個人,就會變得不像自己了,不對,是連正常人都不像了,腦子裏像是有兩個人,只要起了一點波瀾,他們倆就會開始爭執起來,而贏得那個人。好像總是那麼願意矇蔽自己內心的傢伙。
我回握住秦子墨的手,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很多,“接下來,是不是得先解蠱毒了,既然他們等我們找上門,我們就上去看看?”
“好!”
我跟秦子墨走了幾步。我聳了一下肩膀,“你等我一下。”
我跑到雲塵前面,簡單得向他說了一下戒指的事,也向他承諾,日後弄清緣由,知道搶他家戒指的人是誰的話。一定會告訴他。
“你真的要跟他走?”
我點了點頭,“你知道,我喜歡他,飛蛾撲火那樣喜歡。”
我轉過身,向着秦子墨走去,每一次我都告訴自己。再信任他一次,可是這樣的下一次到底在哪一天用完呢?
我看着那潭深不見底的墨色,真的好想讓他看透我這刻所想的,別再消耗我的信任,我怕有一天真的沒有了下一次,到時,就算你對我開始坦誠,或許就已經遲了。
愛你時,我會卑微如塵土,但等到失望徹底將這份喜歡消耗殆盡的時候,你會看到我決絕得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樣子。
會不會後悔?
我甩了甩頭,一切到時候再說吧。
……
就這樣。我跟秦子墨回去常家的住處,把剩餘的事情處理完畢後,就踏上了去四川的旅程。
不過,這一次,我們直接有了確切的方向,因爲在我跟秦子墨離開的這段時間,生家的人果然來過了,並且還留下了一副地圖。
這是打定我們一定會去的了啊?
嘖嘖,可惜姐姐已經今非昔比了,到時就看你的鴻門宴夠不夠排場了。
何況,還有秦子墨。
雖然上次秦墓一行,秦子墨受了些傷,不過現在已經徹底好了,只是我問他跟雲塵遇到了什麼東西,他卻閉口不說。
不過,這幾天,我們兩個人彷彿恢復了以往的相處模式,但我不知道的是。這樣的風平浪靜能堅持多久?
在車上,我靠在秦子墨的身上,他清越而溫柔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睡會,嗯?”
車上冷冷清清的,倒是也算寧靜。我“嗯”了一聲,就放心得在秦子墨懷裏睡過去,我睡了很長的一覺,醒來的時候,感覺腦袋有點發涼。
我擡起眼皮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了秦子墨的懷裏。身上多披了一件衣服。
在車窗外面的流光照耀下,秦子墨臉的輪廓愈發深邃,我就這麼愣愣的看着他,有點發呆,而他,皺着眉頭彷彿在苦思冥想什麼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