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撫摸他的臉,該死的手機響了起來,媽蛋,催命音啊,我越發煩躁起來,卻突然想起不對勁,剛纔明明是沒有信號的啊。
這時,才發現,我和秦子墨走的街上,已經恢復了正常,不僅閒蕩的遊魂不見了,那種陰森森的冷現在也消失了。
難道,我們回到陽路上了?
容不得多想,我拿出手機,發現是雲塵的電話,趕緊喂了一聲。
雲塵焦急得問我現在在哪裏。
我看了眼周圍,正要描述位置,秦子墨卻拿過我的手機,“她在我身邊,很安全”,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行雲流水般的動作,驚得我一下就愣了,太霸道了吧?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給我掛了電話,總感覺對我好不尊重。
可是,看到他的傷,我咂了咂巴嘴沒有說話。
秦子墨察覺到我的不滿,牽我的手越發用力了些,清越的嗓音沉沉的,“難不成你要以紙人的身份見人?”
他這麼說,我一下就明白過來,立刻投過去感激的眼神,卻被澆了涼水,“我不想你見他,記住,你是我的。”
秦子墨牽着我的手,我沒問要去哪裏,覺得心裏從來沒有這麼踏實過,這種安心只有他能給我。
似是察覺到我的目光,秦子墨輕抿了下脣,握我的手更緊了些,“回家。”
“好。”
回去後,我看向秦子默的胸膛,傷口相較於之前來說又小了一些,但還是深深的洞,讓我看的有些心驚,“還疼嗎?”
他勾起了嘴角,突然拉着我坐在了牀上,惹得我驚叫了一聲。
然後他起身坐在我身後,單手橫抱住我的上身,在我耳邊低低的說道:“你親親就不疼了。”
我一聽,臉立馬紅了起來,冷酷的秦子墨傲嬌起來簡直不要太可愛,勾得我真想立刻化身餓狼撲倒他,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確定沒流血,側過頭罵了一句,“色!”
“只對你。”
話落,秦子墨板正了我的臉,一個吻便落了下來,柔柔的薄脣帶着誘人的味道,冰涼的脣舌探了進來,糾纏着,讓我忍不住迴應。
突然想起了什麼,我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沒有用多大力氣,沒想到,他卻哎呦了一聲。
“你怎麼樣,我不是故意的!”
我以爲是因爲他受了傷纔會被撞疼了,趕忙又回身看他,誰知他突然邪邪的一笑,勾住我的腰,把我摁趴在他的胸膛上。
靠,被耍了!
我不滿的瞪着他,他卻不以爲然的再次摟緊了我,我拼命叫囂起來:“你逗我?”
秦子墨卻壓在了我的身上,明明白白得傳達着信息,誰讓你要推開我的,這是懲罰。
媽蛋,我現在又不是自己的身體,你對紙人都有胃口,就算你重口,可只要我想到你親吻這個不知道打哪來的紙人,心裏就超級不爽的。
我白了秦子墨一眼,側過了身子,他卻身後攬住我,寵溺得說了句,“小醋罈子”。
吃醋?哼,我纔不承認呢,就當我潔癖好啦!
晚上一直在跑,本來身體就累得不行,後來又擔驚受怕,心一直吊着,這會好不容易躺下,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尤其是在他身邊,那種安心的感覺,讓我極爲踏實。
就這樣,前幾天的晝夜顛倒,我這次一下補了個夠,一睡就是一天多。
剛醒,就對上一雙黑魆魆的大眼睛,十分澄澈,“醒了?”
我不好意思得點了點頭,剛想去洗漱,突然,想起來自己是紙人不能沾水。
得了,前晚剛說自己是潔癖,現在硬生生自己打臉了。
看到我鬱郁不悶的樣子,秦子墨摸了摸我的頭告訴我,他會盡快幫我搶回身體。
而且,他之前在我身上故意咬的那一口,留下的印記,無論我身體去到哪裏,他都可以找到我。
“不管滄海桑田,我總要找到你……”突然的,我腦海裏就浮現出了這句話,特別熟悉,就好像很久以前有人對我承諾過似的。
可是,任我想破了腦袋,都不記得是誰說的。
算了,不想了,我現在最要緊的事,應該是發愁自己的身體纔對。
正想開口,秦子墨卻跟我說,門外有人找我。
我狐疑得看了他一眼,起身去開門,一看,竟然是雲塵和耳釘男。
也對,上次警察抓我,自然知道我的位置,雲塵他們確實能找到這裏來。
哪料,我還沒說什麼,耳釘男便要擺起架勢對付我。
我這纔想起,我是紙人啊,簡直欲哭無淚了。
正想着要怎麼解釋,雲塵卻將耳釘男撥到一邊,讓他不要輕舉妄動,而後,轉向了我,笑得宛如彷彿三月的春風一般,溫柔美好,叫了我一聲丫頭。
我趕緊點頭,重重的嗯了一聲。
耳釘男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得看向雲塵。
我也是很奇怪,我都這樣了他都能一眼認出來,未免太厲害了。
對我的疑惑,雲塵只是寵溺得看了我一眼,而後,問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我想迎他們進門再說,可是一想到秦子默冰冷的臉色,就放棄了這個打算,只能長話短說,交代了踏錯陰陽路後的事。
雲塵欲言又止,我蹙着眉頭問他:“怎麼了?”
我有點兒着急,卻又不好催他,只好等着他開口。
然後他說:“我很感激他救了你,但是,潔兒你必須跟他保持距離,否則早晚會出事!”
我愣住了,我知道雲塵一定是爲我好,可是……
雲塵長長地吁了口氣,又說:“雖然我是道士,他是鬼,我們本是勢不兩立,但我和我師父不同,我覺得鬼也有好壞之分。如果他不主動害人,我便不會收他,但我想的太天真了。因爲從我與他的接觸來看,他遠比我想象的要強大很多,如果他有一個念頭要害你,就算我拼死保護你,都不一定能……”
“潔兒是我的女人,怎樣都不必你來操心,我放你一次兩次,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不要以爲我真的不會殺你!”
一道熟悉的男人聲音響起,我被一隻大掌攬進寬厚的懷裏,周圍的溫度瞬間降到了冰點,赫然是秦子墨出現在我的身旁。
只見秦子墨惱怒的直視着雲塵,那眼中溢着滿滿的殺機,彷彿要將雲塵生吞活剝。
我打了個冷顫,看着僵持中的兩人有點兒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思前想去,只好抓住秦子墨的胳膊小聲說了句別讓我爲難,他終於不再怒視着雲塵,垂眸看我:“我說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一聽明白了什麼意思,趕緊對雲塵說我沒事,催促他快點離開。
怎麼推都推不動,我急得喊了出來,“他不會害我的,我相信他,雲塵,你真的不用擔心我的!”
雲塵卻抓緊了我的手,“我說過,我會自己的生命來守護你。”而後,迎向秦子墨的目光,信誓旦旦得說,“非要我拿出證據?!”
秦子墨不屑得擡了擡頭,往屋裏走,並示意他們一同進來。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慌慌的,特別不安,我拽住秦子墨的衣角,“你不會傷害我的,對不對?”
秦子墨拉住我的手,十指緊扣,清越的嗓音似是承諾,“相信我。”
耳釘男咳了一聲,我看到雲塵的清秀的臉不知道爲什麼染上一層濃重的哀傷,下意識的想鬆手,秦子墨卻握得更緊。
雲塵拿出一個類似電影裏那種收鬼的葫蘆,說這裏裝的是陳婷的魂魄,她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可以點頭指認兇手,說着,陳婷的魂魄便被放了出來。
我正疑惑這裏沒兇手指認什麼,只見一縷黃色的煙霧從葫蘆裏慢慢升了出來,可是人形還沒出乾淨,秦子墨卻揮出一道藍色光芒,只是頃刻,陳婷便魂飛魄散了。
我不敢置信得看向了秦子墨,撥開了他握我的手,問他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耳釘男已經叫了起來,“看不明白嗎?毀魂滅跡唄,爲了……”
“住口!”我吼了起來,手指向秦子墨,“你說,是不是你殺的?”
秦子墨垂了垂眼瞼,終於開口,“不是!”說完,還作勢要來抱我。
“人不是你殺的,那你慌什麼?或者,你是爲了袒護誰而殺人?”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憤怒,還是難過,我分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好慌。
他不說話,越發激怒了我,“秦子墨,你爲什麼不繼續騙我?你可以說是我無意識中殺了陳婷,夢遊或者鬼上身,都可以編啊,所以你爲了袒護我,不給她指認的機會,你說啊,你說啊,秦子墨!”
我揪着他的襯衫,搖晃着他的身體,我已經徹底崩潰了,他卻始終不說話,就那樣看着我。
“是我殺的,我說過,她該死!”
只是一句話,就彷彿抽掉了我身上所有的力氣,秦子墨,我那麼信任你,你爲什麼要騙我,只要你一句話,我就信了,可是,結果呢,爲什麼,爲什麼每一次都是欺騙。
爲什麼逼得我離校,逼得我走投無路的人,偏偏是你。
你明明答應過我,卻爲什麼還要用殺戮去解決,去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