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之際,我擡腿跑了過去,可是那個人影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是我的幻覺?
發愣的時候,沈雲塵已經走到了我的身旁,問我怎麼了,我連忙抓住他的衣襟,問他有沒有感受到附近有鬼魂的存在。
“沒有,一點鬼氣都沒有。現在是正午了,只有足夠強大的鬼才能在太陽下行走。”
我哦了一聲,雲塵看了下時間,問我餓不餓。
我想着剛纔的一幕,心不在焉得點了點頭。
可是,就在我們去食堂的路上,我覺得背後突然出現了道凌厲的目光,陰森森得一直盯着我,讓我忍不住後背發涼,但等我回過頭去看時,那裏卻是一片空曠,一丁點的異常都沒有。
不要說鬼影了,連人影都沒出現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時,我總覺得學校哪裏變得不一樣了,可是,又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麼變化。
但是,卻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彷彿,有人一直在等我回來。讓我忍不住好奇,那道窺視的目光,到底屬於誰?
飯後,我跟沈雲塵來到了宿舍樓下,由於這裏是陳婷斷臂的地方,所以他打算從這裏開始調查。
我猶豫之後,還是決定把來龍去脈告訴沈雲塵,包括,陳婷的手是被誰弄殘的。
雲塵微蹙了下眉頭,問我,覺得秦子墨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在懷疑秦子墨嗎?想到這裏,我脫口而出,“殺她的人絕對不是秦子墨!”
“小潔,你就這麼肯定?”
“我……”我下意識得想維護秦子墨的反應把我自己嚇了一跳,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秦子墨的話就開始毫無保留的信任了呢?
我拍拍頭讓自己理智一點,與沈雲塵的目光對視後底氣十足得說,如果是他做的,他一定會承認,以他的能力,殺人不會遮遮掩掩。
沈雲塵摸了摸我的頭,我相信你的判斷。
突然,對面就有個人急衝衝得跑了過來,眼看剎車失靈就要撞上我們,沈雲塵大手一撈,把我扯進他的懷裏,我倆穩穩當當得站在了路旁。
耳釘男就沒那麼好運了,他火急火燎得腳步不穩,又沒人讓他撞上緩衝,直接摔了個頭朝下,他剛反應過來,就是撥開長長的頭髮,摸自己的臉,左捏右揉,跟揉麪團似的,那滑稽的模樣實在太逗了,我沒留神就笑出了聲。
“師弟,你怎麼把她給帶過來了,這妮子,惹不起啊!”說着,還拍着自己的大腿,“這倒黴催的,我只要見她,準沒好事,前兩次被揍就算了,這一次直接自己摔自己了!”
沈雲塵過去扶他,耳釘男一站起來就向四周望,狐疑得問我,“你那個白衣厲鬼呢?沒跟着你啊?”
“他走了,不管我了。所以,剛纔你摔跤,還真不是外界因素。”我撩了撩頭髮,“或者說,你是看到美女就走不動路的類型,被我的美麗給傾倒了?”
耳釘男聽到這裏,表情變得賊兮兮起來,“你最近是不是還時運走低啊?”
我切了一聲,是又怎麼樣,跟你有毛線關係。
耳釘男一聽,笑得那叫一個淫蕩,怎麼沒關係,哥哥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器大活好,陰陽調和之後,保證你黴運跑光光……
這硬廣告還真夠不堪入耳的,沈雲塵一腳就把耳釘男給踹翻了,溫柔美少年一下子化身邪惡格格巫,乾淨陽光的臉上此刻寫着大大的怒字。
果然顏值高就是任性,生氣都這麼好看,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耳釘男重新爬起來,委屈得跟個小媳婦兒似的,我心情大好,調侃耳釘男,他一口糾正我,“我有名字的!安以風,你可以叫我以哥或者風哥。”
“好的,小瘋子!我叫林潔,我這人呢,就比較隨和了,叫我潔姐,或者姐姐都ok的。”
“小瘋子?!”耳釘男喊了一聲,突然又吃驚得問我,“你是林潔?雲塵青梅竹馬的那個林潔?”耳釘男望過去向雲塵求證。
雲塵連眼皮都沒擡,不想看他,他卻熟絡得過去勾肩搭背,一副好哥們的樣子說道,這能怪我嗎,我要知道她是你心心念唸的小丫頭,打死我也不敢挖牆角啊!
沈雲塵臉紅了起來,嚴肅得警告耳釘男不要亂說話,還讓我不要介意,他就那個德行。
我忍不住笑起來,因爲此刻的雲塵讓我想起了他小時候羞澀的模樣,那時,我一逗弄,他就臉紅得不行。
想到一會還有正經事,雲塵拍了下耳釘男的後腦勺,讓他正經點,問他都打聽到了些什麼,聽完之後,雲塵當下就決定,晚上一個人去陳婷出事的病房探探底,而我和耳釘男則留在學校。
他剛說完這話,就遭到了我和耳釘男的反對,我們互相看了眼對方,想不到,我倆第一次達成如此默契的共識,竟是來自於對彼此的嫌棄。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雲塵,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是你的夥伴。”我知道雲塵之所以讓耳釘男留下,全是爲了我的安全考慮,可是他畢竟身上有傷,如果害陳婷的是別的厲鬼,受傷的他一個人打不過怎麼辦。
雲塵溫柔得摸了摸我的頭,卻否決了我的提議,反覆強調自己只是先去探探底,並保證自己不會輕舉妄動,一切量力而行。
我還想說什麼,雲塵卻雙目灼灼的盯着我,認真且堅定:“丫頭,我希望,無論過去還是現在,能擋在你身前的人一直是我。”
這話說得我萬般心酸,過去的回憶也紛至沓來,那時的我們,明明小小的模樣,可他卻有一顆大人般堅強的心,將我抱在懷裏呵護,替我擋下所有欺辱。
我用力回握雲塵的手,以前弱小的我,是你的累贅,那麼現在,我會努力強大,強大到足以與你並肩作戰,足以保護自己的珍視守護。
於是,我答應雲塵不會跟去,會好好保護自己,讓他不要分心,卻不曾想,他還要耳釘男也要留下,我立刻搖頭如撥浪鼓般拒絕。
“聽話,你和秦子墨待久了,身上帶的陰氣,對於鬼魂來說是大補之物,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人與鬼待久了,會有很大的影響?可是,秦子墨連提都沒有提過,是我的身體不重要嗎,還是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他待在我的身邊另有目的。
也對,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他喜歡我啊。
雲塵看到我臉色不對勁後,讓我不要多想,我笑了笑說自己沒事。
雲塵堅決讓耳釘男留下,一句“護她周全,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噎得耳釘男無法拒絕,而我也深知,自己好好的,能讓他安心,纔不會幫倒忙。
漫長的等待之後,夜終於來了。
雲塵出發後,我的不安感愈發強烈了些,我不停地與耳釘男閒聊,試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聊了好久之後,耳釘男戳了戳我的胳膊,讓我不要打盹,並說,噯,你在這裏待了三年啊?那我問你個事兒。
我打着哈欠,示意他快問。
“x大教五b棟教學樓沒有404課室,你知道嗎?”他問完,我就罵了他一句無聊,404奪命課室的鬼故事都快被講爛了,這丫的還好意思給我說啊。
我抱着胳膊不理他,讓他換個恐怖故事給我醒神。
耳釘男卻自顧自得說道,“404,死了死,死亡是循環的前奏。”
我突然就想起,無論死亡對象是誰,故事版本差別有多大,那個關於404的傳說,好像一直都流傳着這樣一句話:命命相抵,往復循環,生不息,死亦不止。
而這時,一陣催命般的鈴聲也急促得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