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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爆笑屍姐之惹佛成魔 - 029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二萬字體大小: A+
     

    029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二萬)

    因爲羽涅走後門的關係,靈妃自戴上人皮面具後,就被安插上了鳳舞殿舞姬的身份。

    雖然不清楚羽涅是怎麼做到的,但靈妃現在的確是一名在鳳舞殿待有幾百年且資質出衆的絕色舞姬,並獲得了代表鳳舞殿,在天界盛會上一人獨秀的資格。

    明日便是天界盛會,作爲鳳舞殿的舞姬,靈妃自然得出現在那。

    凌晨一大早,羽涅將靈妃帶到了火雀城,鳳舞殿則是修築在火雀城北邊的山峯上,那裏有五彩仙雲繚繞,有白鶴長鳴劃過,給人一種比仙境還要仙境的旖旎美感。

    但讓靈妃感到疑惑的是,她在進入火雀城時,發現最南方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懸浮在空中,在那紅色火焰中,還隱隱浮現一座宮殿的身影。

    問了羽涅,他只道那是火雀城城主的盤踞地,便一路無話的將靈妃帶入鳳舞殿,安排她住進了早已替她準備好的獨立小院。

    靈妃仍是好奇,在神界,上神以上的人均有資格修築城池,但以城主自稱的人她還是初次耳聞。

    就比如說她之前所到的霖城、白荷城,那裏的城民們見到霖瑜和白薇神君時,只會在神君後面添上表示尊敬的“大人”二字而已。

    故對於這搞特殊化的火雀城城主,靈妃持有很大的興味,若非夜裏還有重要任務要完成,她還真想去那走上一遭。

    進入火雀城的第一感覺,那就是熱,比炎炎夏日還熱,外帶吹來的風都好似裏面夾着一團火,讓靈妃感覺置身於滾燙乾燥的沙漠浪頭。

    但進入鳳舞殿後,這股炎熱就消失了,後來靈妃才知道,原來在鳳舞殿最頂,鑲嵌了一顆從東海那尋來的龍碧珠,方能使得這座大大的宮殿,常年保持初秋時分那股清涼。

    羽涅並未在小院久留,同靈妃耐心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鳳舞殿。

    靈妃閒着無聊,將小院周邊打量了一圈,很快就興致缺缺。

    這座被獨立開闢出來的小院,地形並不偏,從正殿到這隻需半炷香功夫。

    正因爲如此,這裏才被裝飾得極爲豪華,無論走哪都是亮閃閃一片。就連不遠處一座曲橋下的荷塘,裏面流動的水都流溢着五彩光芒,若仔細瞧看,便會發現水中含有一種細沙,那五彩光芒正是從細沙身上發出。

    比起豪華,靈妃還是偏愛雅靜一點,譬如雪龍城府那座別院,她就住得挺開心的。

    正在她愣神之際,一羣衣着華麗的女子從曲橋上經過,許是其中有人見到靈妃說了句什麼,那些女子均是齊齊的將目光射了過來,暗沉的眸眼裏,閃着一種名爲嫉妒怨恨的光芒。

    很快,那大批人馬就朝着獨立小院走來,前面還簇擁着一個極爲美豔的女子,如衆星捧月般,渾身散發着一股子女王的傲氣。

    “你就是那位常年待在火雀城主旁的舞姬?”開口說話的人,是站在美豔女子身旁的一名綠衣女子,出落得亭亭玉立,但比起身旁之人,就遜色了不少。

    靈妃微蹙了下眉,縱然心底疑惑,面上卻不顯山露水,給了對方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有事?”

    靈妃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聽在這些女子耳裏卻自動將它昇華爲了挑釁,綠衣女子氣鼓鼓的瞪眼,尖嘯着嗓音道:“賤人!你囂張什麼?不就是爬上了火雀城主的牀,才讓城主破例推薦你天界盛會一人獨秀的資格?”

    “就是!瞧這狐媚樣兒,牀上功夫一定很好吧,不然怎會得城主獨寵?”綠衣女子話落,一名個子稍矮的橙衣女子立馬諷笑接茬。

    “芷兒妹妹,這牀上功夫好,可不代表舞就跳得好,屆時當着衆神佛的面出了醜,丟的可就是咱們鳳舞殿的臉喲!”又一名藍衣女子掩嘴嬌笑着道。

    “討厭!藍蝶姐姐明明知道我還是……”橙衣女子羞答答的開口,然話纔剛道出一半,就突兀被一道清脆的嗓音制止。

    “怎麼?你親眼見過?還是說你舞跳得不好,所以想證明你的牀上功夫好?”靈妃微勾着脣,皮笑肉不笑,她算是明白了,這些人就是來找茬的!

    至於原因,無外乎她的容貌和一人獨秀的特權。

    沒辦法,蕭嬈這張臉,連她自己看着都覺得無地自容,更別說其她抗壓力比她小的女人了!唉~果然上帝給人開了一扇窗,就終得關上一扇門啊!

    “你、你胡說什麼!”藍衣女子氣得漲紅了臉,面上的肌肉抖啊抖,脂粉都掉了一層。

    靈妃並未理會藍衣女子,而是將目光看向橙衣女子,嘴角掛上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你難道沒聽過擅舞的女子在牀上最受男人歡迎麼?哦!我忘了剛纔你說你是什麼來着?處……子?嘖嘖,長成這樣,舞又跳得差,身體亦不柔,看來那份身體與靈魂的美妙契合,你是體會不到了!”

    橙衣女子臉霎時綠了,氣得身子一顫一顫,厚厚的嘴脣張張合合,愣是發不出一個字音。

    靈妃譏笑揚眉,又看向綠衣女子,接着毒舌道:“還有你,就算我爬上了城主的牀,那也是因爲我有這份姿色,不然怎麼沒見城主把你抱上牀?我猜,或許是城主見到你,那玩意兒根本就起不來?”

    “賤人!你……”

    “啪!”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將綠衣女子叫罵打斷,讓綠衣女子呆愣的同時,亦讓其她六位女子嚇了一大跳。

    “我最討厭別人叫我賤人,管好你的嘴,否則我不介意替你縫了它!”靈妃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厲言道,暗下的眸色如墨一般深沉微涼。

    時間好似定格了幾秒,詭異的寂靜後,那被掌箍了一巴掌的綠衣女子猛然回神,立時像只發狂的母獅,瞪着赤紅的雙眼,朝着靈妃撲來,嘴裏還喃喃叫罵:“你竟敢打我,你這該死的賤……”

    “啪!”又是狠狠一巴掌,直接將綠衣女子右臉打腫,她身子亦疾速飛了出去,像只斷了線的風箏,徑直砸入曲橋下的荷塘裏。

    幾聲尖叫發出,即刻有兩名女子神色緊張的朝着荷塘飛去,欲將跌落水裏的綠衣女子救出。

    “蕭嬈下神,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始終冷眼旁觀如女王般傲然挺立的紫衣女子,輕挑了下柳葉眉,淡聲斥責。

    在她眼裏,對方就算再受城主寵愛,亦不過是六重天下神修爲,比起她七重天上神,根本不堪一擊!

    “過?嘿嘿,不如我罵你一百聲賤人,你給我展示下什麼才叫做不過?”靈妃玩味的勾脣,捕捉到紫衣女子眸中一閃而逝的狠厲,精緻妖媚的面孔展開,笑得像罌粟一樣妖嬈而致命。

    紫衣女子並未有被激怒,而是眸色深沉的看着靈妃,直到飛出去的兩人將已經暈厥的綠衣女子帶回,她才冷傲的看了眼靈妃,撂下狠話:“你搶了本神登臺獨秀的資格,本神可以既往不咎,但你打給綠裳的兩巴掌,本神會讓鳳殿主出來主持公道!”

    說完,她一甩袖袍,昂首挺胸,帶着惡狠狠瞪眼的衆女,款步姍姍,嫋嫋娜娜的消失在曲橋盡頭。

    嗤!敢情本屍姐還得謝謝你的寬宏大量?靈妃頓時無力吐槽,索性鑽回房間裏,矇頭大睡。

    管他什麼火雀城主,管她什麼獨秀一枝,若不是爲了她家渡和尚,她才懶得參合這無聊的盛會。

    與一幫道貌岸然的神、還有一幫六大皆空的佛談天說地,倒不如直接拿把刀殺了她來得痛快!

    莫名被人找了一番茬,靈妃化鬱悶爲睡眠,在牀上來回打了幾個滾,便與周公愉快的會面了。

    夜深人靜,點點星光鑲嵌着深邃天幕,撒下清冷的光輝。

    今夜無風,鳳舞殿萬籟俱寂,一抹黑影快速從開合的小院裏掠出,在幽暗的小徑上幾個起跳,融入夜色中消失不見。

    以最快的速度奔出火雀城,靈妃衣襟就被汗溼,猛喘了幾口氣,這才朝着羽涅曾指示的方向,御風飛去。

    她不敢借用任何飛行工具,因爲那樣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蹤,索性她要去的地方離火雀城並不遠,忍着烈風,飛了二個多時辰,終於抵達目的地。

    但她並沒有直接飛入,而是選擇落在離目的地僅隔四五丈遠的石壁後,直到感應這附近無人,才小心翼翼、身形敏捷的從山壁旁側的一條狹縫中穿了進去。

    早聽辰煌說過,這雷神殿未有自己的城池,亦不隸屬於任何一座城池勢力。如今見到,雖然濃濃的夜色掩藏了不少輪廓,但靈妃卻依舊能感應到它的神聖威武!它的雄偉莊嚴!

    雷神殿裏有人,而且還不少,然靈妃此行目的並非踏入雷神殿,而是雷神殿後方被一個圓錐形物體高高頂起的雷神塔。

    塔身爲紫,足有九十九層,在它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分別有一條如蟒蛇那麼粗的黑色鎖鏈從塔頂延伸至地面,間隔莫約十丈距離,鎖鏈直接打入了地底,好似下方有什麼東西在束縛着它。

    靈妃朝着四個鎖鏈接觸地面的方向看了眼,神色晦暗不明,隨即踮起腳尖,快速飛至雷神塔跟前,按照辰煌曾給予的指示,在塔底最右側一不起眼的地方,尋到了一處凸起,按壓了下去。

    空氣裏驀然起了波動,一道無形屏障快速閃現,將整座雷神塔籠罩。

    靈妃眯了眯眼,這才飛回雷神塔門前,調出一股雷電之力打在門中那個八卦圖案上。

    沒有任何聲響,塔門從裏打開,靈妃只怔愣了一秒,便快速溜了進去,隨之,塔門又悄無聲息的緊閉。

    一路狂奔,靈妃無阻礙的在雷神塔內穿了一層又一層,直至第九十一層時,她看見一個人縮在角落裏閉目修煉,立馬驚訝止步。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未經雷神殿主的同意,縱然是雷神殿弟子,亦不可輕易擅闖雷神塔九十層以上的範圍。

    許是感應到了靈妃打量的目光,那人緩緩睜開了雙眼,鋒銳的鷹眸裏快速閃過一抹紫色電芒。

    “你是誰?”那人盯視着靈妃,濃眉不經意的蹙起,厲聲問道。

    喝!還敢問她是誰?靈妃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如今雷魂珠在她手裏,那麼她就是雷神殿主,雷神塔的主人!這廝竟然敢不經她同意偷溜進雷神塔裏修煉,豈能輕易饒恕?

    “你如今站的地方,乃本屍姐地盤,你猜我是誰?”外面罩有結界,靈妃也不怕說出會被人知曉,至於眼前這位偷渡者嘛……當然只有死人才能保密了!

    “放肆!此乃我雷神殿神聖之地,豈容你口出狂言?”那人也顧不得修煉,立馬從地上躍起,滿腔義憤的喝道。

    他對這女子毫無印象,便可說明她並非雷神殿弟子,一個外人偷偷潛入他們雷神殿的地盤,竟然還敢指鹿爲馬說是她的東西?

    “噢,瞧我這記性!”靈妃恍然大悟的拍了下額頭,流轉清澈波光的鳳眸鎖定那人,略一勾脣,劃出一抹妖冶瀲灩。“那,這樣呢?”

    男子身形猛然一震,不敢置信的瞪眸,“你、你……”

    “你什麼你!沒經雷神殿主同意就擅闖雷神塔,其後果應該不用本屍姐多說吧?”靈妃高挑秀眉,以一種睥睨天下的威姿說道。

    男子只驚愕了幾秒,就立馬心緒歸寧,沉眸看着靈妃,波瀾不驚的諷笑道:“墨靈楓,你膽子倒挺大,竟然敢單槍匹馬的闖進雷神殿。”

    舊識麼?靈妃驚訝揚了下眉,隨即緩緩笑開:“我跟你可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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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男子語氣聽着明顯有恃無恐,或許曾和辰煌有什麼關聯,不過如今雷神殿主是她,就由不得對方在此撒野了!

    突兀的一句問話,讓男子有些發懵,但很快,他眸中便攪起了洶涌狂瀾,狠厲無比。

    靈妃察覺到了,於是咧開嘴,笑得越發妖冶,“既然有仇,那就對了!”

    話落,手中揚起一道耀眼的紫雷,朝着男子身上凌厲劈去。

    男子身形敏捷的閃避,正想調動雷電之力回擊,卻不料一雙柔軟的手倏地貼上了他腹部,迷惑側頭時,一雙閃爍着璀璨精芒的眸子闖入眼簾。

    “嘿嘿,你的歉禮,本屍姐收下了!”

    ——

    天色蒙亮,東邊泛起了幾絲魚肚白。

    於黑暗中呈現出輪廓的獨立小院,靜謐如夜,遠處曲橋下方的荷塘,流水嘩啦,細沙中散發的五彩,如夜空升起的孔明燈,映亮整條暗河。

    幾隻巴掌大小的紅雀從遠飛近,嘰嘰喳喳,打破了寧靜。

    隨之,幾人身影從硃色長廊最深處顯現,疾步如風,跨過曲橋,徑直朝這方獨立小院行來。

    這時,一抹黑影快速從獨立小院背部的假山後躍出,如一條靈敏的泥鰍,閃入了小院西北側半掩開的窗櫺。

    “叩叩叩!”門被敲響,來這的幾人並沒有出聲,而是安靜立於門外等候。

    窸窸窣窣聲從房內響起,緊接着門被打開,一張還帶着慵懶睡意的美豔面孔從門縫中探出,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不悅嘟囔道:“天還沒亮呢!”

    “蕭嬈下神,鳳殿主有請!”站在最前的白衣女子,恭敬說道。

    風殿主?靈妃皺了皺眉,腦中回憶起昨天下午發生的事。

    “嗯,等我洗漱。”靈妃不客氣的關上了門,轉身時,面上慵懶散盡,眸中的陰鷙,漸漸與房內陰暗融爲一體。

    最好和昨天的事沒有關係!否則……呵呵,她可不允許有人打亂她的計劃!

    等靈妃從房間出來,天色已被暈染成淡藍,跟在幾人身後左拐右拐,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殿中並未見到昨日七名女子,靈妃挑了挑眉,看向正目光精銳打量着她的鳳殿主。

    很高,足足比她高了一個半頭,身材也很豐滿,帶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韻味。細長的眉,翹鼻尖挺,嘴大脣厚,縱然不動,亦帶着惑人的野味性感。

    靈妃昨日方初臨,自然沒見過這鳳舞殿所謂的主人,不過想到對方找她來,或許是爲了今日天界盛會的事,便勾了勾脣,笑問:“不知殿主找我來所謂何事?”

    鳳殿主收回打量的目光,眼神掃過靈妃面貌時,裏面暗藏一抹嘲弄,嘴上卻是笑言道:“既然火雀城主極力推薦你,本神自當信你的實力。然天界盛會乃千年一次,來的可都是神佛兩界的上位者,一點差錯就足以讓咱們鳳舞殿顏面盡失,屆時縱然有火雀城主護你,只怕……”

    風殿主適時的頓住,帶着野味性感的厚脣輕扯,微微漾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放心,我不會讓殿主失望。”最後兩字,靈妃刻意加重了點音,閃着清澈波光卻又不失妖媚的美眸,同時微眯成一條好看的月牙兒。

    失望?嘿嘿,她耐心等候了這麼久,終於迎來這一刻,又怎麼會讓神佛兩界失望呢?

    “那好,出發吧!”鳳殿主說完,未再看靈妃一眼,趾高氣昂的甩袖離去,揚起的灰塵,惹得靈妃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尼瑪,這地是有多久沒打掃了?

    靈妃揉揉鼻子,望着鳳殿主離去的背影,輕啐一聲,便跟了出去。

    此行給靈妃安排的是一座飛輦,由四匹棕色皮毛的雙翼飛馬拉着,空間很大,裏面還擺放着靈妃曾吩咐羽涅替她準備的舞蹈工具。

    不用在外吹冷風,靈妃自是樂得其所,不過看到飛輦旁側火冽鳥背上立着的七名女子後,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鳳舞殿派出的舞姬當然不只她一人,雖說她走後門得到了獨秀一枝的機會,但天界盛會時長一夜,節目自然得多姿多彩,這可比前世那些大肚子高位者奢侈享受多了!

    不過這鳳舞殿所謂的七仙女,就真讓她大跌眼鏡!以前神話故事裏的七仙女,是多麼的溫柔貌美,多麼的和善可親吶!如今這七個,雖說姿色有了,但那顆黑色的心卻遠比蠍子還毒!也難怪勝不過別人了!

    對了,據說鳳舞殿還有個死對頭,叫什麼青舞殿來着,每次天界盛會都被它佔盡風頭,如今這鳳殿主怎麼還趾高氣昂得起來?

    靈妃嘖嘖一笑,倒是對青舞殿那位傳說中的天界第一舞姬頗感興趣,就不知蕭嬈這顏是否比得過她,自己這藝是否塞得過她了……

    此次天界盛會在冰雍城舉行,位於神界最中,乃夜淵神帝管轄範圍。

    在飛輦離冰雍城還很遠的時候,靈妃就看到許多飛騎獸或飛輦刷刷刷的從視線中掠過,其速度之快,不免讓她懷疑這些神仙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幹,玩飛行比賽來着。

    等靠近冰雍城,周圍就更加喧譁了,隨處可見走動的人影,還能隱約聽到他們對此次天界盛會的談論。

    但靈妃他們一行並未有停留,而是直接在城門口出示令牌,暢通無阻的飛入了冰雍城內。

    領路神使替鳳舞殿安排的是一座距離城府不遠的小型宮殿,在她們對面,則是死對頭青舞殿歇息之地,單看那宮殿華麗的程度,就知道誰比誰更受夜淵神帝喜愛了。

    她們進去的時候,恰逢青舞殿那邊有人走出,原本還掛着笑意的鳳殿主,在見到領頭者的時候,當即沉了下來。

    那羣人似乎也看見了她們,立馬風騷的扭着水蛇腰,婀娜多姿的走了過來。

    “呵呵,一千年不見,鳳殿主還是如此的嬌柔動人啊,真讓本神羨慕。”最在最前的華服女子,娥眉輕揚,掩嘴嬌笑。

    ……

    靈妃可以擔保,這話絕對不是誇獎,因爲就鳳殿主那身形,咳咳,跟嬌柔完全八杆子打不到一邊。

    果然,鳳殿主聽到這話,渾身陡然散發出一股凌烈的寒氣,然目光掃向華服女子時,帶着野味性感的厚脣卻是輕扯開來,“青殿主不也一樣,嘴裏依舊吐不出好牙,都千年過去了,怎麼還沒捨得給自己鑲口金牙?”

    青殿主嘴角的笑立時僵硬住了,塗抹了豔麗脂粉的臉,愣是蓋不住那一抹陰鬱青綠。

    被紗帽遮住面孔的靈妃,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還真看不出,這鳳殿主也有毒舌的潛力。

    然青殿主在這天界摸爬打滾也有上萬年,早成了只八面玲瓏的白骨精,更何況如今盛會在即,自是不願惹事生非。

    染着怒意的犀利眸,在鳳舞殿女子隊伍中掃視一圈,最後落至頭戴白紗帽的靈妃身上,停留了幾秒,自鼻間發生一聲冷哼,便傲氣凌人的一甩頭,扭着水蛇腰,帶着一幫嬌滴滴的女子,意氣風發的消失在她們面前。

    看來自己是被鄙視了?靈妃無辜摸了摸鼻,隨即跟着大隊伍進入宮殿。

    鳳殿主似乎被死對頭刺激到了,待吩咐好事宜後,愣是擠到靈妃暫住的房間裏,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無外乎都是些讓她今夜好好表現,讓青舞殿這回大栽跟頭云云。

    靈妃只能先跟着附和,待將鳳殿主送走後,這才如釋重負的拍了拍胸口,暗自唏噓:被妒忌矇蔽心智的女人果然最可怕吖!

    離盛會開始還有四個多時辰,靈妃並未有爲晚上的演出進行排練,而是進入了幻雲鐲內,向藏在裏面的小狐狸他們彙報現狀,順便再處理下某些從淵魂海域順手撈出來的東西。

    得知靈妃安然無恙的從雷神殿回來,小狐狸他們的神色並未有多輕鬆,畢竟重頭戲在今夜,倘若計劃出了一絲差錯,都有可能導致靈妃危在旦夕!

    至於某條曾被靈妃深深欺騙過的小龍,自是冷嘲熱諷不斷,恨不得靈妃出門就被石頭砸死,走路跌個跟斗摔死!

    他活了幾萬年,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

    明明發誓說幫了她的忙,就會釋放他的!結果竟然說什麼她當初說的只是考慮,而她的考慮結果就是不放他!它奶奶的!簡直太陰險!太無恥!太可惡!

    對於青龍的詛咒,靈妃臨走前兩手指摩擦,放了無數個雷球在雷網結界裏,伴着對方嗷嗷的慘叫聲,得意洋洋的溜了出去。

    等靈妃重回房間,竟然發現自己準備的舞衣被人故意撕裂了好幾塊,她又急忙趕去檢查藏在房間暗處的舞蹈工具,發現未有破損後,這才輕舒一口氣,回頭看那些凌亂擱置在牀榻上的舞衣,臉不由黑了下來。

    能進她房間的只有鳳舞殿的人,而曾和她有過交集的人也只有鳳殿主和七仙女,鳳殿主一心想讓她壓倒青舞殿,斷然不會暗中陷害,那麼這撕碎她舞衣的人,就只可能是與她結怨的七仙女了!

    靈妃從來沒想過這些只會出現在世俗之地的下三濫手段,竟然也會在神界上演!讓她無語了好一陣,隨後抓起舞衣,直接刺啦幾聲,將那些裂口撕得更大,然後再拿起剪刀和針線,細心的裁剪、縫製起來。

    原本想着渡和尚醋勁大,特將舞衣製作得嚴實一點,故因此少了份跳那場舞的韻味,如今被這些人一扯,倒讓她有了充足的理由來製作自己理想中的舞衣,料那渡和尚看到後,縱然有醋也可地可發!

    不過,這份大禮她總得好好回謝一下她們不是?靈妃眯眼微笑,陰惻惻的,讓房間裏的溫度驟然下降。

    這時,在冰雍城西邊遠處,有一座諾大的城池佇立在幽幽碧水上端,四周翠山巍峨聳立,銀瀑激揣翻騰,濛濛的水汽融入金霞祥雲,道道彩虹如七色拱橋躍然浮於高空。

    這是一個置身於水的世界!更是一個比仙境還要風光旖旎的桃源勝地!

    城池內的城民,大多身着如人界修真道士所穿的道袍,且身上還揹着長劍,或腰間掛着幾個玉葫蘆,個個精神抖擻,意氣風發,就連坐在地上擺着小攤賣青菜葉的老漢,亦是紅光滿面,仙風道骨。

    這諾大的城池,城民並不繁多,但若仔細查看,就會發現幾乎每個走在路上的人均是下仙以上的級別,不像其它的城池,多多少少會有些渡劫以下的修爲。

    城池中央,坐落着一座充滿威嚴又不失典雅大氣的宮殿,殿內西北邊的蓮池旁,一名身着紫衣,頭戴草編斗笠,手裏握着一根金色魚竿的人盤腿端坐,寬大的道袍讓人分辨不清男女,被斗笠掩住的面孔亦瞧不住真貌。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藍衣道袍、綰着道髻的青年男子龍行虎步奔了過來。

    細嫩晶瑩的白皮膚,眼尾細長炯炯有神的龍眼,鼻頭下垂而尖的鷹嘴鼻,紅嫩性感的薄脣,再加上那端正的臉型,無外乎不是個容貌極佳的美男。

    “師尊,您還要把我關到何時?”美男氣洶洶的怒道。

    握着魚竿的斗笠人,紋絲未動,只懶懶的從嘴裏吐道:“等爲師什麼時候掉上了魚兒,就什麼時候放你出去。”低沉的語氣依舊辨不出男女。

    美男當即氣得暴躁跳腳,“師尊這魚鉤都不帶彎的,能釣上魚纔怪!”

    “非也非也!我那小徒孫不是說過姜太公釣魚亦是這般麼?爲何他釣得上來,爲師就釣不上來?”斗笠人不悅反駁,微微揚高的嗓音倒是多了些悅耳。

    美男尷尬語噎,原地焦躁的轉了幾個圈,驟然眨眼委屈道:“師尊啊!您徒兒我好不容易有個寶貝女徒弟,您好不容易有個寶貝女徒孫,難道不該將她帶回青雲城麼?”

    沒錯,此刻正衝着斗笠人撅嘴賣萌的美男,正是靈妃心目中那個有着一張難看菊花臉的糟粕師父蘭虛子。

    當初蘭虛子無意中得知有個剛飛昇的天融派弟子名叫季安,立馬認定爲他的寶貝徒兒靈妃,畢竟他當初飛昇仙界時得罪過一位上神,亦是借用了天融派弟子的稱呼。

    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季安這個名字!

    途中偶聞霖城霖瑜神君亦在打聽他寶貝徒兒,蘭虛子立馬坐不住了,連夜趕往白荷城,豈料半路卻被突兀出現的師尊給抓回,並囚禁在了青雲城府內。

    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誰知道那霖瑜神君對他寶貝徒兒是否心懷不軌?蘭虛子日日夜夜心急如焚,日日夜夜纏着他師尊,奈何對方一直不曾鬆口,於是便和他師尊僵直到了今天。

    “神界的人都已然知曉,你的寶貝徒兒、爲師的寶貝徒孫,便是那魔界妖孽墨靈楓,難道徒兒以爲將她帶來這就安全了?”斗笠人微微側頭睇了眼蘭虛子,陰影下方,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和一張紅潤飽滿的脣。

    嗓音不再低沉,清脆悅耳,縱然不看道袍下的身形、斗笠下的面孔,亦能分辨得出此人是一位女子。

    “那她要是在外面受到了欺凌怎麼辦?”蘭虛子仍舊不氣餒,他這般努力修煉,就是爲了能夠保護好自己的寶貝徒兒,豈能眼睜睜看着她去死?

    “欺凌?”斗笠女子聲線略一揚高,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忽地噗哧失笑,隨即將頭徹底轉向蘭虛子,語氣難掩幸災樂禍的道:“神界兩位神君莫名被殺,爲師倒覺得你那寶貝徒兒逍遙自在得很喲!”

    “師尊何以判定爲我那寶貝徒兒所殺?”蘭虛子不敢置信的瞪眼,他飛昇幾年,修煉至六重天下神修爲,已是天界較爲逆天的速度了,他那徒兒纔不過飛昇一個多月,怎會擁有那個實力神不知鬼不覺的滅除兩位神君?

    斗笠女子幽幽嘆口氣,道:“雖然爲師也不信,但其他幾位神帝已經認定爲魔界墨靈楓所殺,正暗地四處搜捕,奈何一直未有尋其蹤跡。所以你的寶貝徒兒如今安全的很,你就別整天吵着爲師了,很煩額!”

    說完,斗笠女子掏了掏耳朵,又懶懶的轉身繼續釣自己的魚。

    蘭虛子衝着空氣瞪了幾眼,就算心裏再如何不甘,也只能作罷。

    本欲離去,想到什麼,他又回頭嬉皮笑臉的道:“師尊莫不是忘了今日乃天界盛會?”嘿嘿,只要師尊離開,他還不愁沒機會逃出去?

    “哦,你不說,爲師倒忘了!”斗笠女子驀然反應過來,將魚竿從水中拉起,彈跳在半空中的魚鉤,果然是沒有魚餌的直勾。

    起身,摘下斗笠,魚竿擱置欄杆上,紫袍女子悠然轉身,衝着蘭虛子溫雅笑道:“未免徒兒一人寂寞難耐,便和爲師一同去吧!”

    看着那張清麗動人的好看面孔,卻掛上那麼腹黑的笑意,蘭虛子不由抽了抽嘴,在心底深深唾棄了他師尊一番。

    上萬年過去,沒想到師尊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恥,想必用道貌岸然這四字來形容,最不爲過!

    緋腹完,蘭虛子眼露精芒,語氣裏藏着一抹勢在必得,“師尊莫非忘了上神以下修爲的人不可參加?”

    哼!看您這回怎麼說!

    蘭虛子得意得鷹鉤鼻都要翹上天,卻不想女子接下來的一句話,愣是讓他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無礙,徒兒難道沒聽過濫用私權這個詞?”說罷,不理會倒地吐血的蘭虛子,扯住他一條僵硬的腿,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蘭虛子被拖在地上,默默含淚的咬着衣袖,心裏止不住的哀嚎:我的寶貝徒兒,日後可一定記得替爲師雪恥啊!

    ——

    金烏西墜,當天際的雲霞被落日染成橘紅,冰雍城已是鑼鼓喧天,人聲鼎沸,一派熱鬧繁華。

    此次天界盛會,夜淵神帝特意命人在冰雍城最南端開闢出了一方天地。

    這裏並未有威武壯觀的宮殿,只有金碧輝煌的萬根圓柱聳立在雲中,圓柱上方有的纏繞七色花藤,有的蒙上了五彩輕紗……而每根圓柱的最頂端,亦停歇着一隻像三足金烏那樣生有三足,長尾如綢緞般柔滑,頭頂似鑲着一顆諾大金珠的紅毛鳥獸。

    紅毛鳥獸靜靜的匍匐在地,頭頂上那顆金珠如太陽般耀眼,將周圍百里的範圍映亮。

    以罕見玉髓鋪地,以珍貴神草編席,假山流水,綠茵花香……這是一個由大自然點綴,清雅卻不失端莊宏偉的奇幻美境!

    靈妃此刻當然沒有出現在那裏,因爲她是來表演的舞姬,自然得跟隨鳳舞殿的大隊伍,悄然等候在外,只有輪到自己演出時,方能踏足前方那一片神聖之地。

    他們等候的地方,爲一個人工開鑿的石洞,晶石鑲滿了整個山洞,將裏面的情形呈現得一清二楚。

    此行她們並未有同青舞殿分配在同一個山洞,故靈妃捨棄了那遮擋她視線的紗帽,時不時的踮腳從洞口往外看,目光交織在那些眉飛色舞進入天界盛會大殿的人影身上。

    瞧了老半天,也沒瞧見自己想要見到的身影,靈妃不免有些挫敗,神色黯然間,忽如一抹耀眼的金色闖入眼簾,嚇得她忍不住打了個響嗝。

    來人是一個身形肥胖,赤着雙腳,坦胸露懷且半掛袈裟的光頭和尚。

    “嘿嘿,不好意思,中午吃得有點多!”靈妃尷尬扯了下嘴角,目光落至對方好似懷胎十月的大肚腩上,不免吞了抹唾液,暗自驚籲:尼瑪,這和尚真是長得一身好膘!

    就在她低頭那瞬間,遠處天界盛會入口,一抹頎長紅影面上掛着清冷,在周遭既畏懼又仇視的目光中,坦然處之的步入,隨即消失在長廊盡頭。

    “本佛這肚子可有什麼奇特之處?”彌勒佛順着靈妃的目光,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肚腩,爽朗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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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佛?靈妃下意識的擡頭,看着眼前笑得大方,被臉部肥肉擠壓成一條細縫的小眼,眉梢遽然掛上一抹陰鬱。

    “你是佛界的人?”靈妃毫不客氣的開口。

    “蕭嬈下神,休得無禮!”一道厲言叱喝從身後傳來,鳳殿主腳步飛快的走至靈妃身旁,衝面前彌勒佛語氣謙卑,低頭恭敬道:“小神見過東來佛祖!”

    靈妃聞言,不禁輕挑眉頭,若她沒記錯,西遊記裏那位笑和尚就號稱東來佛祖,難不成這位笑得雙眼眯成一條線的和尚就是彌勒佛?

    不過她也不能確定,畢竟這個異界的天界和西遊記裏的天界可是大相徑庭!

    就在靈妃盯視對方,暗自揣摩時,一旁鳳殿主氣急敗壞的扯了下靈妃衣袖,低聲道:“還不快低頭認錯?東來佛祖可不是你這輕賤的舞姬能得罪的!”

    輕賤的舞姬?靈妃不耐的皺眉,這話她聽着怎麼就這麼不順耳呢?

    彌勒佛閃着精芒的眸子,看向面色不悅的靈妃,拍着肚子哈哈笑道:“無妨無妨!這女娃的個性本佛喜歡的很!”

    話落,看向鳳殿主的笑眼裏,失了暖意,淡聲吩咐:“你下去吧。”

    鳳殿主聞這話,不由緊咬了下紅脣,垂下的眼眸裏快速閃過一抹厲芒。

    “能得東來佛祖賞識,整個鳳舞殿亦蓬蓽生輝,那小神就不打攪您了!”話落,她偏頭看向靈妃,睨了個警告的神色,方轉身離去。

    “你是彌勒佛?”或許是因對方眼中並無敵意,靈妃倒緩了些神色,揚眉問道。

    “正是。”彌勒佛依舊笑眯着眼道。

    靈妃不禁亮眸,嘿,還真被自己猜中了?

    不過,她如今臉上帶着人皮面具,而蕭嬈又只出現過炎嶁山谷,與這笑和尚應該不會相識才對。

    思及此,靈妃凝眸盯視彌勒佛,一邊疑惑開口,一邊觀察對方面上的神色,“你到這來,是刻意找我的?”

    彌勒佛眯着眼,以笑臉回答。

    “你認識我……”這張臉?靈妃愈發不解了。

    “呵呵,當初那先天土靈,本佛尋得可不易。”彌勒佛意味深長的輕笑一聲,隨即拍了拍肚子上的肥肉,邊轉身邊道:“本佛也該回去了,否則某人可得等急咯,哈哈!”

    直到笑和尚離去,靈妃仍舊處於怔愣中,好半晌回神,面前哪還有半個人影。恰逢此時鳳殿主喚她,只好暫且掩下眸底的尋思,朝洞內走去。

    不過,從那句話中,靈妃得出了個結論,原來渡和尚曾經所言的好友就是東來佛祖彌勒佛啊!

    嘖嘖,這個世界果然比玄幻還玄幻!

    許是因爲彌勒佛到來的緣故,鳳殿主對於靈妃的態度,又陡然間化爲冷淡,縱然還是衝着靈妃笑靨如花,但眸底那份陰暗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周圍鳳舞殿的舞姬,齊齊投來幸災樂禍的目光,其中還數七仙女的嘲諷最重。

    靈妃對此視若無睹,反正今夜結束,她就跟這羣無聊的女人說拜拜了,就讓她們再囂張些時候吧,屆時有她們哭的!

    對於那道時不時掃至她身旁包袱上的目光,靈妃佯裝自己的視線與對方不期而遇,捕捉到那抹掩飾得極好的小人得志的獰笑,忍不住勾起紅脣。

    想讓本屍姐出糗?嘿嘿,你還太嫩了點!

    然那人並未洞察出靈妃笑裏的寓意,高傲的衝靈妃昂了昂下巴,便挪開了視線。

    隨着天空一連聲的巨響,絢爛的火花在夜空勾勒出一抹又一抹的繽紛色彩,立時讓縮在洞口的靈妃看呆了眼。

    她知道那並不是人界所謂的煙花,而是一種由各類晶石煉製出來的彩石果,可隨意漂浮在空中,只要煉製它們的人心神一動,就會轟然爆炸,將整片夜空點綴成花的海洋!

    靈妃當即下定決心,要讓渡和尚將這門手藝給偷學回來,沒事幹的時候就隨便放幾個玩玩,也算得上是一種浪漫了!

    耳聞遠處的絲竹之音,靈妃不禁心癢難耐,渡和尚如今就坐在那裏,但她卻連面都見不着,着實令人窩火。

    該死的!她的出場怎麼就給安排到中間了呢?

    憤憤然的將牙咬得咯吱直響,靈妃再次望了眼遠處那抹亮光,這才泄氣的重回自己座位。

    默默的發着呆,途中不斷有人急促的離開,又有人激動的回來,等到七仙女出去時,靈妃才勉爲其難的擡了下眼,衝她們扯出一抹“友好”的微笑。

    而那些登臺歸來的舞姬,亦是窩在一起眉飛色舞的談論,靈妃趴在桌上百無聊賴的聽了許久,接下來的話卻是瞬間揪住了她的心。

    “你們看見那個坐在西天佛祖身旁的男子了沒?長得真是太好看了!好看到我都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噢!天啊!當時就把我看傻了,簡直比女人看着還要美,還要妖孽!你們可有誰知道他的身份?爲何以前天界盛會都沒見過他?”

    “不知道!不過能同西天/東來佛祖、還有四位神帝並坐上位,想必身份也不會弱到哪去!只可惜是尊佛,要不然……”

    “瞧你那副騷樣!佛你也敢臆想?”

    “……”

    一羣女人仍面帶嬌羞的討論着,靈妃卻是冷眸睨了眼視線前方那位粉衣女子,袖袍輕動,一縷不起眼的黑色快速鑽入對方體內。

    哼!竟然敢肖想她的男人,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鳳殿主聽到周圍的議論聲,忽地將目光投向靈妃,隨即移步走來,倨傲的揚眉,“你與東來佛祖相識,可知那人的來歷?”

    靈妃懶懶的擡眸,嗤笑道:“鳳殿主可就說笑了,我一小小的輕賤舞姬,哪識得什麼高高在上的東來佛祖啊!”

    鳳殿主吃癟,自是按耐不住怒火,正想以自己高人一等的身份發泄一下,就見洞外七仙女疾步走了進來,面上均是掛着難堪和憤怒之色。

    “怎麼了?”鳳殿主迎上前,蹙眉問道。

    七仙女其中一人咬緊了牙,憤憤然的奔至靈妃跟前,帶着哭腔厲喝道:“是你做的對不對?”

    “我做了什麼?”靈妃詫異揚眉。

    “你明知故問!你肯定是知道我撕爛了你的舞衣,所以纔在我舞衣上動手腳,才讓我……”橙芷頓時惱羞紅臉,想起方纔盛會上鬧出的笑話,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瞪大的雙眸盈滿淚水,裏面含着委屈和怨恨。

    “原來我的舞衣是你撕爛的?”靈妃當即沉下臉,不敢置信的看向橙芷,裏面閃動的驚愕和憤怒,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

    而鳳殿主聽到靈妃舞衣被撕爛,立馬焦急插了進來,“究竟是怎麼回事?”

    靈妃冷哼一聲,搶在七仙女之前開了口:“之前有人潛入我房間,將我準備的舞衣撕裂,索性我事後有了辦法解決,否則丟的可就是殿主您的臉了!”

    語畢,靈妃便不再搭理這些人,漠然轉身,去爲即將上臺的演出做準備。

    而七仙女亦沒再來找靈妃麻煩,因爲她們被鳳殿主狠狠訓斥了一頓,責令她們盛會結束前不許離洞半步。

    至於橙芷在盛會上出醜之事,鳳殿主雖有些疑惑,但終究沒衝靈妃發難。

    畢竟她可就指望靈妃能狠狠的扳倒青舞殿那位,好讓她們鳳舞殿徹底揚眉吐氣一番!誰讓靈妃現在的面貌要比青舞殿那位更爲出色呢?

    ——

    “誅心佛一直沉着臉,可是因爲本神的安排入不了你的眼?”天界盛會上,夜淵神帝手中端着金樽,冰藍色的冷眸睨向一旁始終垂眸不語的人,勾着的脣角,沒有絲毫溫意,半是打趣半是認真的問道。

    渡情微微擡眸,旋即頭往左偏,大方的賞了夜淵神帝一眼,性感的薄脣揚起一抹諷笑,“原本對這天界盛會還抱有一絲期待,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最後幾字的餘音還未消弭,渡情就快速撤回了視線,好像連多看夜淵神帝一眼,都會荼毒他的眼球。

    夜淵神帝嘴角的笑意徹底僵住,幾秒後,猛地仰頭將金樽裏的桃花酒飲盡,垂下的冰眸裏,快速被陰鷙的烏雲佔據。

    將誅心佛這三字在心裏狠狠嚼咬了十遍,夜淵神帝方纔壓制住心底那股狂涌暴躁,隨即若無其事的擡目觀賞起下方動人舞姿,彷彿剛纔什麼也沒發生過。

    對於這一小小插曲,如來側頭看了眼渡情,復又收回目光,無情無慾的金眸投放在臺下翩翩起舞的衆舞姬身上,看不出任何思緒。

    倒是彌勒佛被肥肉堆擠的細眼笑得更深,並排而坐的其他三位神帝,亦悄然打量着誅心佛,神色各異。

    很快,又結束了一場舞,衆舞姬彎腰恭敬退場,餘下的衆神們,則談笑風生,議論着方纔衆舞姬中,誰姿色最美,誰動作最柔。

    只有佛界那幫六根清淨的和尚們,目不斜視,靜默坐之。

    天界盛會每隔千年一次,說好聽點,是爲促進神佛兩界交流,說難聽點,只不過是因上古衆神活得太久,尋個別樣的方式消遣而已。

    只可惜,苦了這幫佛界的和尚們,明明不想參加,卻礙於自古定下的天法,不得不硬着頭皮前來。

    這盛會上所有奢靡的一切,對於清心寡慾的他們來說,完完全全就是褻瀆佛靈的表現啊!

    殿中安靜了小許,就在衆神狐疑爲何還未有舞姬上場時,七面大鼓由神使擡上,分別擱置在一角,鼓身爲黑,鼓面爲七色,赤橙黃綠青籃紫。

    這一奇特現象,立時勾起了衆神的興味,而端坐在上位的渡情,卻是眸光瀲灩,微乎其微的扯出一抹笑意,很淡,淡得幾乎無人察覺。

    場上並未有響起任何絲竹之音,就在神使退場後,一道類似於鳥啼的清脆聲突兀響起,隨之,一抹亮麗的身影快速從殿外飛入,如一隻身披七彩虹芒的鳳凰,沐浴着頭頂降下的耀目金光,輕盈飄落至殿中舞臺。

    殿兩側那些本交頭接耳的衆神,立時就被吸引住了目光,更使得上位某個和尚的心魂,遽然爲之一震!

    靈妃優雅立定,被塗抹上脂粉的精緻面容,染上了如玫瑰花一般的嬌豔,彎彎的柳眉一顰間,卻又透着如梅的冷傲。嫵媚勾人的鳳眸掃向四周,眼波流轉,光華顯盡,誘惑中又不失清澈靈動。

    她捲曲的銀髮微微綰起,被絲帶交織纏繞的髮髻中,扣着一個自制的銀環,銀環上垂着八顆黑色小鈴鐺,若不經意瞧看,很難發覺。

    嬌柔豐盈的身軀上,穿着由七彩點綴的彩色舞衣,順滑的貼在她身上,然胳膊和腿側卻是劃開四條長長的裂縫,走動間,縱然有外面層層垂下的薄紗條遮掩,亦絲毫抵擋不住裏面的旖旎風光。

    而它的胸前和腹部,亦是被剪出無數個菱形小洞,那迷人誘惑的深溝,那不盈一握的纖腰,在燈光及布料的若隱若現下,更讓人爲之血脈膨脹,躁動難安!

    渡情立時危險的半眯眸,裏面燃燒着熊熊烈火,恨不得將臺下的女人抓來,狠狠揍她一頓屁股!這女人真是欠教訓,竟然敢穿成這樣出來?

    正癡迷望着臺上靈妃的衆神,不由感覺背脊一陣發涼,以爲自己衣服穿少了,立馬從戒指空間裏取出一件外袍裹上,然後繼續癡迷。

    對於因自己造成的轟動,靈妃微微揚起嘴角,紅潤飽滿的脣,水嫩欲滴,配上嘴角那抹笑意,竟是酥入骨髓,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

    此舞姬,不但美得入骨,且媚得浸髓!如此既美且媚,又不見一絲豔俗,含笑顰眉間,還有幾絲甜美沁人肺腑,委實是美人中的極品啊!衆神忍不住在心底感嘆。

    而殿中一角靜默坐着的霖瑜神君,卻絲毫未有着迷之色,看着靈妃的冷澈藍眸裏,暗芒涌動,或在揣摩,或在探究。

    相隔霖瑜神君兩個座位的白薇神君,銀牙緊咬,眉目間渲染上濃烈的狠厲,平凡的面孔,亦因心中的仇恨而變得猙獰不已。

    她顯然察覺到臺上的舞姬,便是當日在白荷城內見到的那位白衣女子!更是偷走她存放在結界裏寶貝的小賊!

    若不是此刻乃天界盛會,白薇神君恐怕早按奈不住衝上去將靈妃一把擒住,迫使她交出自己的東西。但現在衆神佛在場,她只好強忍着怒意,等待盛會結束。

    當然,佛界那幫和尚自是六根清淨,淡然依舊。

    坐於上位的幾位神帝,則是眸色晦暗的看着靈妃,未有癡迷,未有驚豔,有的只是深思,有的只是妒疑。

    掩在人羣裏的蘭虛子,看着臺上的靈妃,不由輕蹙眉頭,他怎麼覺得這人似曾相識?

    大殿的人太多,靈妃無暇顧及,只輕輕掃了眼殿前高高在座的幾人,魅眸細眯,脣角的笑愈發擴大,帶着如妖的魅惑。

    好戲即將上演,衆神佛,接招吧!

    在心裏暗道完,靈妃收回目光,嫣然一笑,挽起的水袖垂下,踮腳,擡腿,側身一個翻轉,那本是銀白色的水袖竟一端幻爲豔麗的紅,一端幻爲淡雅的綠,同時朝着前方兩面大鼓擊去。

    “咚!”兩道鼓聲響起,竟是音色截然不同!

    緊接着,俯身,跳躍,展臂,踢腿,來、往、旋、側……

    隨着每一個從容優美的動作,綵衣飛舞,銀髮翩躚,在空中不停變換形狀、變幻七彩的水袖,分別擊至對應色彩的鼓面上,時輕柔,時凌厲,而敲出的鼓音,亦跟着它的節奏時悅耳,時舒緩,時激昂,時高亢。

    接連不斷的音符從鼓面傳出,很快就譜成了一曲美妙動聽的旋律,緩緩飄蕩在大殿上空,鑽入衆人的耳裏,醉入衆人的心裏,就連一直靜心打座的衆佛,無情無慾的眸中,亦被其旋律激起波瀾。

    這彷彿是一首夜深訴情的曲子,描繪着它的深情,它的着迷,它的思念……樂聲暖柔於耳畔,沁心入脾。

    臺上的女子,時而擡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水袖生風,妙態絕倫!

    大殿裏衆人的目光成功被她吸引,就連佛界那幫和尚亦不例外。

    然衆人只盯着臺上翩躚起舞的女子,卻沒看到兩端揮出去的水袖,在敲擊鼓面那瞬間,濃郁的黑霧如潮水般,浸溼入內,轉瞬即逝。

    渡情看入了迷,亦聽入了迷,那聲聲美妙動人的旋律,別人聽不出,他卻能感受到靈妃爲他而唱。訴說着她對他的愛戀,對離別的傷感,對重逢的喜悅,對相守一生的期許!

    心,好似被一隻溫暖的手牢牢抓緊,有點急促,有點疼痛,但更多的卻是如蜜餞般的甜意,如白雲般的柔軟。

    他的靈妃!他的愛人!他的娘子!

    渡情此刻難掩心中的激動,只希望能好好將臺下的女人擁入懷中,疼惜她,愛護她,寵溺她,給予她世間所有的美好!

    如來察覺到身旁人情緒的波動,不由轉目看了他一眼,見渡情面上竟然閃現着和底下衆男神一樣癡迷之色,立時蹙起眉頭,隨即又眸氳諷笑。

    試問天神,這樣的佛,如何還能算佛?

    臺上的女子,依舊舞動着妙曼身姿,轉、甩、擡、仰、曲……勁中帶柔,柔中帶媚。

    七彩的水袖,似無數花朵奼紫嫣紅的在凌空綻放,一簇簇,一朵朵,千姿百態,動人心絃。

    優美的旋律,時而宛轉悠揚,時而鏗鏘有力,似高山流水,讓人陶醉不已。

    ……

    直到臺上女子的舞動戛然而止,衆神佛依舊回味在那美妙的音律中,久久不能回神。

    而靈妃卻擡眸看向前方那抹紅影,兩人目光自空中交匯,霎時迸出激烈動情的火花,那炙熱的溫度,足以暖化整片清冷的夜空。

    那個無論走哪都帶着耀眼光環的男人,是她的!

    靈妃勢在必得的勾脣,身子朝前一躍,速度快得幾乎無人捕捉,便穩穩落至渡情的腿上,雙臂勾頸,紅脣微撅,吐氣若蘭,“不知小神的舞可入得這位佛尊的眼?”

    等衆人回神,才發現那美豔傾城的舞姬竟冒然闖入上位者的領地,且還妖嬈嫵媚的坐在誅心佛身上,如此公然大膽的曖昧挑逗,立時在心裏爲那名舞姬捏了一把冷汗。

    這可是天界萬年前曾轟動一時的誅心佛!就連兩位佛祖和幾位神帝都忌憚三分的殺人狂魔啊!此舞姬,命休矣!

    就在衆男神紛紛自心中哀憐,衆女神紛紛幸災樂禍之際,一道性感的嗓音突兀在殿中徹響。

    “很美。”簡短兩個字,很輕,很柔,猶似包囊了更多的寓意。

    這話一出,大殿中成千上萬的神佛均是呆愣住,氣氛變得詭異的安靜,連呼吸聲都時有時無,靜得猶可聞見從天際很遠處傳來的鳥獸拍翅聲。

    “撲通!”不知是那位神仙多喝了點酒,暈暈乎乎的栽倒在地,緊隨而來的,則是大片重重的抽氣聲,還有那不敢置信的驚愕光芒。

    他們瞧見了什麼?一個本該六根清淨的佛,竟然會爲美色着迷?

    當然,知道誅心佛往昔那些事的神仙們,卻不會這麼想。

    當初爲了一個墨靈楓,他幾乎血染了半個神界,那樣一個既妖孽又嗜血又殘酷的人,早在萬年前就不再爲佛,亦不配爲佛!如今會被一名美得不似人間煙火的絕色舞姬吸引,倒是情有可原!

    只是,誅心佛一直癡心着迷於魔界妖孽墨靈楓,還不惜叛離佛門,如今怎會見異思遷,擁別的女人入懷?

    衆神紛紛在驚訝,在納悶,在猜疑,然佛界的人卻絲毫未有動容。

    爲佛者,六根清淨,癡,嗔,念,恨……皆拋,不聽,不聞,不看,凡事必有其因,必有其果,既無天神指示,他們何必惹塵埃?

    但,是否所有的佛都能如此作想呢?自然不是!

    如來的心亂了,或許早在當初誅心佛說出那番話之前,就已經種下了七情六慾的果,而誅心佛給予他的諷刺,挑釁,藐視等等,均是催發它快速成長的肥料。

    待它生根發芽,葉茂花開,屆時又何嘗不會是另一個魔?

    衆佛不動,衆神不敢動,坐在上位的四位神帝見兩位佛祖均是波瀾不驚,巋然不動,亦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佛界都對此置之不理,他們這些外界的人又有何資格干涉?

    靈妃摒棄了周遭的一切,擡起白皙如玉的皓腕,纖細的手指撫摸上那張日夜思念的妖孽面孔,從額頭緩緩往下滑,眉,眼,鼻,每一寸都描繪得格外認真,格外仔細,好似在欣賞着一件絕世珍寶,在對方冰涼的皮膚上殘留自己指尖淡淡的溫意。

    渡情未有動彈,未有說話,愛戀的目光一直緊盯靈妃,眼裏看到的是這張美豔陌生的臉,腦中浮現的卻是那張帶着俏皮可愛的清秀麗顏。

    當靈妃肆意妄爲的手指,最後落至渡情紅豔性感的薄脣上,她清澈的眸盪漾出魅惑的瀲灩,勾脣一笑,如夜間墜世的妖精,亂人心魂,攝人心魄。

    “我的。”突兀其來的兩字,從輕啓的朱脣內吐出,似在自喃,似在宣誓,復一仰頭,飽滿的脣與那性感的脣相貼,暖了彼此的心,慰了彼此的魂。

    “嘶~”殿中再次傳來重重的抽泣聲,衆神眸中的神色已由驚愕昇華爲了驚恐!

    天啊!這舞姬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着衆佛的面褻瀆他們神聖的佛靈?

    蘭虛子卻是氣得臉都綠了,這該死的臭和尚,竟然敢揹着他的寶貝徒兒在外偷腥?豈有此理!

    正想起身怒罵,不料身子忽然間無法動彈,擡目望去,坐於上位的師尊,正投以他警告的神色,不由怒瞪一眼,咬緊的牙恨不得將誅心佛腿上的那位美豔舞姬撕成碎片!

    寶貝徒兒啊!你爲他單槍匹馬無畏無懼的闖神界,而他卻於這裏衆目睽睽的貪婪其她美色,爲師替你不值啊!只怪當初爲師看走了眼,錯把泥塊當寶石啊!

    蘭虛子發泄不得,只能在心底替他可憐的寶貝徒兒哀嚎抱怨。

    當自己冰涼的脣,碰觸那抹燙熱的柔軟,渡情動了,手臂緊緊環住靈妃,寬大的袈裟將靈妃嬌小的身軀盡數遮掩,擋住背部外泄的風光。

    反守爲攻,他眸光炙熱的加深了這個吻,由外輾轉至內,溫柔的佔有,癡迷於那股甜美汁液,醉心於那股芬芳幽香。

    “你是我的!你的美麗只能我能看!”當一吻結束,四脣相貼,呼吸交織,他吐納着她的氣息,霸道宣誓。

    “嗯。”靈妃輕咬一口對方脣瓣,笑彎了眉。

    此刻深情凝望的兩人,儼然遺忘了周遭的存在,脈脈含情的眸中,屆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殿中衆神早已驚愣,半晌,仍是無法回神。

    但熟知誅心佛的人,又如何看不透事情的本質?

    “墨靈楓,好久不見。”七個字,出奇的淡然,卻像一道驚雷炸響大殿,讓不知她身份的人爲之狐疑,讓熟知她身份的人爲之驚憤!

    霎那間,大殿中,刷刷刷的便站起無數人,一個個均是眉目陰狠的盯視坐在誅心佛腿上的白衣女子。

    墨靈楓,魔界妖孽,他們神界最大的仇人!

    蘭虛子頓時驚呆了,剛剛他聽到了什麼?那美豔舞姬,竟、竟然是墨靈楓?亦就是他的寶貝……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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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蘭虛子只感覺一道驚雷劈在自己頭上,把它劈得七葷八素,大腦發懵。

    假如這美豔舞姬真是他的寶貝徒兒,那他剛剛罵了那麼多豈不是白白浪費口水了?

    “呵呵,佛祖果然慧眼識人!”一道清脆的笑聲從誅心佛懷裏傳出,緊接着,靈妃起身落地,面朝憤怒的衆神,隨即睨向右側的如來,略一勾脣,伸手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摘除。

    彎彎的柳葉眉,清秀漂亮,圓圓的杏仁眼,晶瑩靈動,粉嫩的櫻脣,飽滿誘人,精緻的鵝蛋臉,不施粉黛,沒有了方纔的妖豔嫵媚,卻多了那份秀美動人。

    此面貌一出,立時引起大片譁然,而那些和靈妃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衆神們,再也按耐不住,齊齊怒言相斥。

    “好你個魔靈楓!找了你這麼久都沒找到,你自己倒是乖乖送上門來了!”

    “妖孽!如今被我神界衆神包圍,你休想再逃!”

    “墨靈楓,你還我徒兒的命來!”

    “……”

    嚴厲的討伐聲,此起彼伏,如雷貫耳,讓鋪滿玉髓的地亦爲之一震。

    然殿上的靈妃,卻是信步閒庭的朝前邁了幾步,清秀的面容上始終掛着淡淡的笑,就如初櫻上的那一抹嫩紅。

    渡情眸眼一眯,快速扯下佛門袈裟,將靈妃暴露的身子裹得嚴實。這女人竟然又忘了他說過的話,真是該打!

    披上紅衣袈裟的靈妃,清秀靈動的姿態,似乎讓她頭頂亦罩上了佛的聖潔光環。

    她望着殿下衆神,緩緩笑開,伸手朝前方那麼一抓,帶着睥睨天下的傲氣凌然,“瞧!本屍姐如今一手便能抓住你們神界大半,於我墨靈楓而言,爾等不過螻蟻!想殺我?那也得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

    她不再是以前渺小的她了,她有了可對抗神佛的力量,有了可狂傲囂張的資本!所以,爲了她的渡和尚,她要整個六界的人都知道,她靈妃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墨靈楓!你放肆!”有人從人羣中走出,高貴冷豔,綽約多姿,正是八大神君之首的紫菀神君,亦是當初曾下人界追殺過靈妃的神界人之一!

    靈妃可沒忘記這張好看的臉,若她沒記錯,貌似這女人還愛慕自己的和尚來着?

    思及此,她杏眸微眯,揚眉冷笑道:“放不放肆,可不是你這小小神君能夠隨意斷言的!”

    小小神君?嘶~好大的口氣!衆神再次暗中唏噓。

    紫菀神君言語上受辱,怒火當即在胸中翻騰起來,清冷的目光掃向立於靈妃身後的渡情,癡迷,怨恨,不甘,哀痛……最後淪爲決然的毀滅。

    既然她得不到,那麼他也別想得到!

    眸中黑暗氳起,紫菀神君全身銀芒爆發,立時在大殿上空幻出龐大的本體,乃一隻九尾銀狐。

    九條長長的狐尾在空中擺動,以蠶繭的方式,快速將她身體包裹,耀眼的銀芒從紫菀神君體內迸發,漸漸隱現出一顆諾大的珠影。

    狂風肆虐,殺氣瀰漫,從那顆珠影上爆發的恐怖威壓,頓時讓四周那些上神修爲的人,喉頭一甜,均是吐出一大口鮮血。

    “紫菀神君!你瘋了!”和紫菀神君交好的景華神君,立馬焦急吼道,爲了一個墨靈楓,她竟然選擇了元化爆體的方式,愚蠢!簡直太愚蠢了!

    然紫菀神君已被仇恨矇蔽心智,擯棄了周遭一切,哪能聽到景華神君的勸止。

    待身體漸漸與珠影融爲一體,她立馬瘋狂的嘶叫,如電光火石般朝着靈妃疾速砸去。

    哈哈!就算死!本神也不會成全你們!

    一個神君的元化爆體,縱然是神帝,亦不敢輕易扛下,但於誅心佛而言,卻不過是雞蛋碰石頭,何以畏懼?

    眸色一冷,渡情便要動手,然他面前立着的靈妃,動作比他更快!

    無數紫色雷絲在身前遊動穿梭,如人靈活的雙手,在虛空巧妙的織出一張巨大雷網。

    不再是往日醜陋的蜘蛛網,而是同雷母以前凝結的那樣,由無數個太陽形狀組成,且在太陽圍繞中心處,還遊動着如蚯蚓一般的紫色雷絲!

    形狀相同,但它一層的厚度,竟比雷母曾經凝結的十層疊加起來還要厚!

    雷網剛凝結完,“轟!”炙熱的紫色雷火從腳底浮現,如一張血盆大口,將雷網吞噬。

    漸漸的,雷網的表面,開始浮出一朵朵魁麗的紫玫瑰,每片花瓣都由紫色火焰凝幻而成,而每朵花蕊中都閃着凌厲的紫色電芒。

    渡情微微一愣,隨即勾脣收回了手,看着靈妃後腦勺的迷人鳳眸裏,閃起一抹晶亮,如同碧空上的星辰,熠熠生輝。

    就連右眉角那顆紅豔如血的硃砂痣,亦被其璀璨的光華,渲染得格外柔和,格外溫潤。

    他的靈妃,已經長大了,變強了……

    不過幾秒鐘的功夫,紫菀神君元化爆體的光球就快速逼近,徑直砸在靈妃身前的雷網結界上,像一把鑽地的旋挖鑽機,瘋狂凌厲的摩擦着雷網,很快便惹得電芒亂射,火光四濺!

    靈妃處變不驚,眉梢掛上一抹不屑。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纔領悟出來的天雷火網,再加上去雷神塔走了一遭,吸收了那名陌生男子的雷心,縱然敵不過神帝,卻足以防禦一個神君的攻擊!

    隨着雷網中紫色火焰愈發猛烈,一道眩眼的紫芒從銀色光球與雷網碰觸的地方迸發,映亮了整座大殿,而那銀色光球竟像是撞上牆被彈開的皮球,唰的一下,就飛離至高空。

    斯須間,空中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光球迸裂,化作無數光束射向四周,最後消弭在深幽的夜色裏。

    貴爲八大神君之首的紫菀神君,就這樣隕落了!而曾經的八大神君,如今亦只剩了五位。

    “墨靈楓!你好大的膽子!”衆神憤怒,就連一直隱忍不發的流音神帝,也是面色鐵青,怒不可遏的起身叱喝。

    身前天雷火網消失,靈妃微微側頭,看向衝自己瞪眼的美貌女子,略一揚眉,輕笑道:“想必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流音神帝了?本屍姐聽說流止神君是你的乾兒子,不知神帝大人是否想過去地獄裏探望一番呢?”

    “果真是你殺的?”流音神帝眉目陰霾凝積,氣得身子顫抖不已。

    “你們不是早就懷疑到本屍姐頭上了麼?”靈妃不置可否,雖然小狐狸他們也不知是誰下的手,但既然神界這幫道貌岸然的老傢伙認定是她殺的,那就是她殺的吧!反正罪名多了,也不在乎再多那麼幾條!

    “墨靈楓,你一人獨闖我神界,還敢如此的口出狂言,是不是太把你自己當回事了?”這時,底下的霖瑜神君沉臉站起,厲聲喝道。

    隨後,除了未到場的羽涅,其餘幾位神君皆是忿然作色,戟指怒目。

    “你竟然改頭換面潛入我神界鳳舞殿,不惜淪爲一個輕賤的舞姬!哈哈,果然是你們魔界纔會使的骯髒下流手段!”

    “墨靈楓,如今神佛齊聚,看你囂張到何時!”

    “……”

    等幾位神君罵完,有些按耐不住的上神亦是義憤填膺,怒言相斥,其中還有靈妃最爲熟悉的離琅上神。

    對於這些劈頭蓋臉的一頓謾罵,靈妃許是習以爲常,懶懶的掏了掏耳朵,諷笑道:“也不知剛纔是誰看我這個輕賤的舞姬入了迷,亂了心。嘖嘖,你們這羣道貌岸然的老傢伙,簡直連人界農戶家養的狗都不如啊!”

    渡情鳳眸危險一眯,雙臂從靈妃腋下穿過,將她緊擁入懷,咬牙切齒道:“你說誰入了迷,亂了心……嗯?”

    靈妃心裏一咯噔,忙不迭諂媚笑開,“嘿嘿,沒有,絕對沒有!我之前眼裏進了灰,看錯了!看錯了!”

    話落,靈妃忍不住在心裏擦了一把冷汗,她怎麼就忘了身後還有個老醋油瓶了呢!看來說話得注意點了,否則……

    回憶起某和尚的“痛苦”折磨,靈妃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兩人的打情罵俏,立時又將衆神狠狠刺激了一回,紛紛赤紅了雙眼。

    “好!真是好!簡直太好了!”流音神帝怒極反笑,隨即又握緊雙拳,兩額暴着青筋,狠厲的話從緊咬的牙關裏蹦出:“墨靈楓,本神會讓你付出血腥的代價!”

    眸中柔情收斂,靈妃巧妙的從渡情懷裏脫離,望向雙眸怒瞪,恨不得用陰鷙的目光殺死自己的流音神帝,雙手攤開,幽幽笑道:“呵呵,本屍姐這雙手染的血腥已經夠多了,不如送你一點?”

    “既已得機緣,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淡然無波的嗓音突兀從背後傳來,靈妃杏眸一眯,幾許暗芒流逝。

    呵,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麼?

    優雅轉身,紅衣袈裟隨風波動,開開合合,如璀璨紅蓮綻放。

    清秀的面容舒展,淺淺一笑,靈氣逼人,純淨如空:“好一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本屍姐這裏倒有一惑,不知佛祖可否指點迷津?”

    “且言。”

    “既然佛祖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麼但凡屠殺之人,只要放下,便能成佛。既然都能成佛,爲何我又不能再握屠刀?”靈妃輕勾着脣,緩緩言道。

    如來明顯一怔,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望着靈妃的眸中一片清明寂遠。

    靈妃這才仔細打量了下眼前如來,淨白如蓮的臉,肌膚如玉般柔膩,就算湊近看,恐怕都找不出絲毫瑕疵。

    不同於渡和尚的妖孽絕美,卻讓人眼前爲之大亮,然又覺得美麗帥氣冷酷等詞,似乎都無法放在他身上形容他。

    倘若真要用什麼來形容,恐怕也只有這世間出淤泥而不染、最爲聖潔的蓮罷!

    但,蓮,就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麼?

    “重活一世,修道成神,既可以成佛,又爲何非要成魔?”如來以俯瞰衆生的姿態,看着靈妃,那雙耀眼的金眸,無情無慾,空靜清靈。

    靈妃輕嗤一笑,“何爲佛?何爲魔?佛總雲,是法平等,無有高下。可放眼這天下蒼生,自古天災人禍,民不聊生,又有多少冤魂在地獄裏掙扎徘徊,不得救贖?試問,平,在哪裏?等,在哪裏?而你們這些所謂的佛,總以爲佛事覺者,衆生是迷者,卻不知這人間的善、惡、苦、樂,唯獨你們才更是迷者。”

    “今生種種皆是前生因果,既已天定,何能怨佛?”如來語氣淡然,沒有絲毫情緒,彷彿這樣,本就應該,本就如此。

    ------題外話------

    嗷嗷,熬了兩夜,終於趕出來了,親愛的小紫櫻,新婚快樂~0~麼麼噠~早生貴子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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