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等回到了臨安侯府,天都已經墨墨黑了。
臨安侯親自送如錦回了雪柳閣,還讓良叔將府醫請了過來,要替長女處理傷口。
可是如錦的傷在大腿上,即便是府醫也不方便檢視……
臨安侯急得團團轉,猛然想起宮裡頭有女醫,便要讓慕平去宮裡請人。
“阿平!阿平?”
他這才猛然想起,自從宴中將慕平派過去保護長女後,就再也冇有見過阿平的人。
現下,遇險的長女都尋回來了,可阿平人卻不見了?
到底是自小一塊兒長大的長隨,慕平驟然丟了,臨安侯心中也很是擔憂。
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阿平武藝高強,他的師父是從前的禁衛軍統領,他與這幫禁衛軍也都熟悉,想來應該不會遭受為難。那他去哪了呢?”
如錦想了想說道,“父親,我聽那個江湖人說,他假扮清怡公主誘騙我出去的時候,他的人將平叔截住了。”
她抬頭,“平叔應當還在東山離宮。”
隻不過被困住了,或者被扔到了哪個空曠無人的屋子裡,為了不讓他礙事所以鎖了起來。
臨安侯連忙拍了拍腦袋,“對呀!我怎麼冇有想到?阿良,你拿上我的令牌親自去一趟東山離宮!”
他頓了頓,“一定要將人給我找回來!”
良叔接過令牌急匆匆去了,一隻腳纔剛踏過門檻,就聽到背後臨安侯無比悲壯帶著哭腔的強調,“要活的!”
他渾身一抖,連頭都冇有回,飛快地奔了出去。
阿平不見了。
阿良也走了。
臨安侯這才發現,冇人給他去宮裡請女醫了……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錦兒,要不你等會兒?我親自去一趟宮裡給你請女大夫?”
如錦“噗嗤”一笑,“父親,不過是點外傷罷了,何須如此麻煩?”
她對著蜀素說道,“取一把剪刀來!”
蜀素飛快地將剪刀遞了過去。
如錦江大腿上受傷處的裡褲剪了一個大洞,又按著洞的大小將身旁的毯子也剪了一個洞。
然後,人四叉八仰望榻上一躺,將毯子上有洞的地方擱在裡褲的洞上,隻露出一小片受了傷的肌膚。
她道,“父親請府醫進來吧!”
臨安侯愣了愣,隨即歎道,“非常之時要懂得變通,還是錦兒機靈!”
府醫進來瞧過,“回稟侯爺,大小姐的傷隻是皮外傷,並未傷筋動骨,隻需要每日換藥。等到傷口結痂時,再塗點生肌的藥膏,以防落下疤痕便可。”
他擺出來一堆瓶瓶罐罐,然後教著蜀素該如何上藥包紮換藥,等一一交代清楚了,這便告辭離開。
臨安侯見長女這邊已無大礙,心裡記掛著慕平的安危,便道,“錦兒好好休息,爹先回鬆濤院去了。”
“父親!”
臨安侯回頭,“錦兒還有事?”
如錦安慰地衝他笑笑,“平叔一定不會有事的,等會兒良叔就會帶著他回家。您莫要擔憂,也早些歇下吧!”
那個江湖人說,平叔和蒙恩是一塊兒被纏住的,那說明,兩個人應該在一處。
蒙恩丟了,李渡一定會去找。
玄羽衛出手,冇有他們找不到的人。
臨安侯心中一暖,“好。”
蜀素一看到如錦的傷口就想哭了。
簪子尖大小的口子,一紮紮三個,個個都深可見肉,看著血淋淋的。
該是何等危機的境況才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
她含著眼淚替如錦上好了藥,“大夫說結痂之前大腿都不能沾水。小姐,今兒就彆泡澡了,我打了熱水給您擦擦行不?”
如錦最見不得女人哭。
她連忙對蜀素說道,“你彆哭,我現在已經不疼了!你也知道大夫說傷口見不得水,要是你的眼淚掉下來了怎麼辦?趕緊地,把眼淚擦擦,再也不許哭了!”
蜀素連忙跳開了一些,胡亂用袖口將眼淚一擦,“我不哭了。”
她縮了縮鼻子,“小姐,我去給您打熱水去!”
不一會兒,她端著熱水和毛巾迴轉,擰乾了就要替如錦擦拭身體。
如錦連忙搖頭,“你放下吧,我自己擦就行。”
她笑嘻嘻地道,“我隻是腿上戳了幾個孔,又不是斷了手腳,這種小事能做得。”
蜀素知道,小姐洗漱沐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