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正感嘆着這個灑水壺上法陣的精妙之處，結果伍仁這麼一說，他纔想起來，自己說的這些東西，伍仁這個凡人小子是基本上聽不懂的。
“咳咳，這個……回頭老道再給你慢慢解釋。你且讓你那隻寶貝貓咪準備些飯食來，老道從北海一路過來，着實是有些餓了。”
原來神仙也是吃東西的嗎。
看來小說裏那種什麼修真者自從開始修煉之後，吃飯都逐漸變少甚至到最後什麼都不吃——這都是扯淡啊。
想想也是，凡間都有各種好吃的東西，仙界的品種如果做成飯菜，肯定是更好吃的。哪有飛昇成了神仙卻放棄瞭如此美味的道理，那不是智障嗎？
再喜歡的女神放屁也是臭的，再厲害的神仙也是要吃東西的——這才符合一個吃貨的基本世界觀嘛。
伍仁點了點頭，等菜地裏的菜長得差不多了，就拿着灑水壺，帶玄武老爺子走進屋。
菲兒現在知道玄武是何方神聖了，所以就算伍仁從後院裏憑空帶出個人來，也不覺得很奇怪。反倒是伍仁相當驚訝——剛剛後院池子那麼大一聲巨響，怎麼菲兒都沒反應的。
這姑娘看劇得是看得多認真？
望着坐在櫃檯後伸出頭來瞅自己的菲兒，伍仁搖頭嘆了口氣，帶玄武老爺子坐下，然後去食堂招呼橘子做飯。
慣例性的銀茴香茶是少不了的。伍仁專門讓橘子放飛自我，隨意發揮，多做些好吃的出來。
從剛剛無意中看到玄武望着店裏的價目表出神，他就猜到，這老傢伙怕是平常不在仙界，所以一直吃不着什麼好東西。這回來自己這兒，八成是享口福來了。
給玄武沏了杯茶，伍仁坐在了他的對面。
“老爺子，飯還得再等會兒，不如先給我說說有啥事唄？”
“呵呵，倒不是甚大事。”玄武端起杯子，也不管茶水燙不燙，就輕啜了一口，眯着眼回味了半天，才繼續說道，“主要是最近惹事的人比較多，我們幾個巡視凡間的忙了一些而已。”
“……嗯？”
這“我們幾個”，說的應該是其他幾位四方神吧？青龍白虎朱雀它們。不過惹事的人又是啥。
似乎是看出伍仁的懵逼，玄武呵呵笑了笑，慢悠悠地問道：“伍仁小友現在應該已經知道，這凡間已經遍佈了靈氣吧？”
“這倒是知道。”伍仁點點頭，“老爺子不也看到了，我家這幾隻貓，正修煉得勤快着呢。”
“是了。”玄武撫了下鬍鬚，“那小友又可曾聽說，這凡間的靈氣，是何時來的，又是怎麼來的？”
伍仁：？？？
什麼怎麼來的。
按照修真小說裏的通常慣例，這玩意兒難道不該是上古就已經有的了嗎？還是說，要扯一些更神奇的原理，搞個什麼靈氣復甦之類的出來？
“不不是吧，這個靈力這個……難道不該是開天闢地之初就已經有了嗎？”
“自然不是。”
玄武笑眯眯地搖頭：“實際上，凡間自從人類研究出一些粗淺的‘道’……也就是科學以後，天庭就請三位天尊出面，將凡間的靈氣盡數吸收，搬運進了仙界。”
“難道老爺子說的三位天尊，就是‘三清’嗎？”伍仁心中涌起一陣波瀾。
“正是。”玄武點了點頭，“自那時起，地球上尚未飛昇的修真者，就因爲靈力被抽乾的緣故，逐漸衰落，成爲了與他人無異的普通人。”
等會兒。
也就是說，可能幾百幾千年前，靈力還沒被天庭沒收的時候，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修真者的嗎？
“媽耶……咳咳，我是說，真是令人驚訝。”
伍仁意識到口誤，趕緊咳嗽了兩聲，一臉正經地問道，“那後來呢？爲何現在的世間又充滿靈氣了？”
“這說來話長。”玄武抖了抖手中的拂塵，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不過頓了頓以後，卻開口問伍仁，“小友，關於凡間現今的靈氣到底從何而來，那位大人沒有告訴過你？”
“啊？”
誰，玉清仙尊老爺子嗎。這老傢伙除了前後找自己聊了聊天，發了兩個莫名其妙的文件以外，貌似沒告訴過自己什麼有用的信息啊？
“這個，真沒有。”伍仁看着玄武詢問的眼神，搖了搖頭。
“這……奇哉怪也。”似乎是哪裏出了什麼奇妙的誤會，玄武皺起了眉頭，“你且再回憶回憶？這凡間靈氣的來源，既然天尊大人選了你來傳道，自然應該是告訴你了的。”
伍仁：……
得了吧，這老爺子整天神神祕祕的。要不是自己聰明反應得快，估計現在還把他當成什麼瘋狂又牛比的老科學家呢。
自己完全是沒有這方面的記憶的。關於凡間的靈氣來源——別說來源了，自己連靈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又哪來人告訴自己來源呢。
難不成這老神仙託夢給自己，結果一覺睡醒又忘了？
伍仁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哎，想不起來的話也就罷了。”玄武又喝了口茶，“也可能是天尊大人有他的安排，你且照着做就是了。”
真的是這樣的嗎……
伍仁搖了搖頭，選擇不想這些：“那老爺子說的‘惹事的人’，又是什麼情況？”
“呵，說起這事，那可就有意思了。”
玄武老爺子聽伍仁問起這個，像是來了興致一般哈哈一笑，講了起來。
“剛剛老道不是說了，這很久以前，其實世間是充滿了靈力的。那時候的芸芸衆生之中，就誕生了不少天才，他們就用各種方法，開始了修煉之路。”
“修仙這個事情，在西周之前，便是一個野蠻生長的狀態。自先秦兩漢以來，天下總體形勢穩定，這些原本修仙的人也沒太多爭鬥的心思，便隱匿於世間，逐漸發展出了無數修仙世家。”
“算來也有幾千年了。這麼些時間裏，這些修仙的家族或盛或衰。絕大多數家族都因爲各種原因，逐漸衰落，甚至很多盛極一時的人，最後卻落得仙法失傳的下場。”
伍仁被玄武的這番話炸得嘴歪眼斜。他簡直難以置信，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竟然還有着這麼一羣人？從小到大他只在網絡小說裏才見過這種匪夷所思的展開。
他想了好一會兒，才愣愣地問：“那，後來呢？”
“哎？不急，不急……”
玄武笑眯眯地把手裏的拂塵放下。伍仁回頭一看，卻是菲兒端着飯菜，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