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問題，看起來是科學，但一直研究下去就成哲學了。

比如我是誰，我從哪裏來，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奧術師之中有研究純理論的，也有研究應用的，就如同科學與科技的區別，一個是對真理純粹的追求，一個是對真理有限的追求，兼之將科學轉化爲實際生活中的應用。

顏衝開始有意地將意志烙印和這個基礎魔法構型相對比，因爲意志也有瞬時性，本體控制分身靠的就是意志烙印。

精神力可以說是瞬時性的，但精神力的範圍有限，意志是精神的某方面體現，強大到一定程度可以在距離本體很遠的地方長久存在，這就體現出了精神力的瞬時特性。

時間過的很快，三天過去了，一直都是白天，顏衝再次停了下來，他還在無盡海上空的十萬米空中，仍然能感受到分身的感應，但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到達北方大陸。

不過他再次攻克了定位的問題。

顏衝休息了一會兒，然後費了半天勁，凝聚出了一張板磚大小的實質化精神力，氣色有些萎靡。

不得不說，之前他虛空繪卡所凝聚出的實質化精神力並不算很多，只要能夠承載魔法陣就可以了。

但這一次他凝聚出來的精神力，足夠繪製出數百張史詩級卡牌了——前提都是+4以下品質的。

沒有辦法，卡牌上的魔法陣本來就是三維魔法陣二維化而來的，特別是到了傳奇層次，二維化也並不是真正的二維化，可以說是多層二維魔法陣疊加在一起，每一層都有連接。

但一張史詩級卡牌，都可以利用特殊的疊層繪製方法，將其繪製出來。

不過這次的繪製，顯然就算用疊層繪製方法，單張史詩級卡牌的厚度也無法承載，所以顏衝只能凝聚出一張類似於板磚的另類卡牌來充當白板卡牌了。

用精神力他不心疼，很快就能恢復了，但如果換做實體史詩級白板卡牌的話，那代表着海量的財富抓化爲一次性的實驗材料。

凝聚出這塊實質化精神力之後，顏衝再次以精神力爲筆，開始了繪製。

這個他新研究出來的魔法陣其實繪製難度並不算很高，是一套魔法陣的反覆重複版。

將力量品質提升到天階，傳送距離就會增加成千上萬倍。

隨機傳送的同時定位，然後繼續隨機傳送的同時定位，定位不能過早，否則隨機傳送無法觸發，定位和隨機是矛盾的。定位也不能過晚，否則傳送結束後再定位已經晚了。

這相當於一個對空間法則的欺騙，利用了隨機過程不確定性帶來的超遠距離，又用定位將這匹烈馬給拴住了，最後傳送仍然是隨機的，但隨機的範圍被圈定在了一個極小的範圍之內，和定位幾乎沒什麼區別了。

爲了解決這個問題，顏衝不得不將卡牌師的技能都推演到了天階，這纔在幾天內解決了這個難題。

不過在繪製的過程中，他又遇到了新的問題，雖然他用實質化精神力製作的白板卡牌理論上夠厚，可以疊層數百次，但實際繪製起來卻失敗了。

看來前人沒有這麼做過是有原因的，疊層次數過多會影響魔法陣之中的天地元素流動，致使繪製失敗。

難道只能用多張卡牌接連釋放從而達到目的嗎？

顏衝很不滿意這個結果，因爲他並不確定現在距離北方大陸還有多遠，那就無法確定使用卡牌的數量。

就算最後用量取勝了，每一次傳送都不是瞬時的，需要不斷觸發數百上千次卡牌，想想都累，而且卡牌還都是消耗品，每一次傳送的花費都非常高。

坐跨大陸傳送陣相當於買一輛公交車，每一次傳送只需要花很少的錢，但顏衝這樣的話就相當於不買車，卻每一次都坐豪華版的出租車，車費昂貴。

最要命的是公交車的速度以及乘坐體驗還遠超過出租車，那他自然很不滿意。

顏衝設想的最理想結果是用史詩級材料製作一張可以重複利用的卡牌，作爲代價，每次需要蓄能很久，比如這張卡牌雖然是永久的，但每天甚至好幾天才能使用一次，若是等不及它自然充能，就必須花費大量史詩級魔石進行充能。

很快地，他就想明白了失敗的原因。

如果將空間跳躍的原理比喻爲一個點投射到另一個點所產生的線段，那麼他新研究出來的魔法陣就是一個點投射到一個面所產生的的圓錐體，只不過這個圓錐體的底面被定位能力所約束的特別小，所以可以近似看作一個線段。

多個線段可以無縫連接起來，但多個圓錐體，哪怕很像線段，但也無法無縫連接起來，因爲傳送到達的目的地是隨機的，就算誤差再小，也是一個範圍，無法和下一次傳送的起始點相連。

所以疊層失敗了，只能採用多張獨立卡牌連續發動的方式來實現。

但顏衝忽然意識到，如果點和點相連，面和麪相連呢？他以這個思路修改，一次僞隨機傳送過後，下一次的傳送正好反過來，是將一個範圍內的隨機某點傳送到另一個固定點上，那樣就應該可以無縫連接了。

這樣單純去做是難以做到的，因爲魔法陣的原理使用了混亂特性，反過來的話目的地固定，就是精準傳送了，同樣的能量消耗，距離絕對會縮短很多。

不過有了顏衝的研究成果，再進行一定的調整，還真被顏衝研究出來了。

這有點類似於反證法的道理，很多東西看似怎麼都無法證明，但反過來證明就能輕易成功。

將精神力恢復了之後，顏衝再次凝聚出一張加厚版的精神力白板卡牌，進行新一次的實驗。

經過幾十分鐘的繪製，顏衝精神力幾近枯竭，但卻一直非常順利，疊層已經上百，但都沒有失敗的跡象。

不過顏衝還是停了下來。

他發現最主要的問題都解決了，卡牌可以無限疊層，但還有一個最後一個問題攔在面前。

那就是距離問題。

如果他現在在西大陸上，那麼絕對可以繪製出來西大陸到北大陸的跨大陸傳送卡牌。

不過那樣只能在兩個大陸之間定點傳送，相當於把跨大陸傳送陣縮小到了一張厚厚的卡牌上面，最大的優點也不過是節省了成本，同時付出了傳送一次就要長時間蓄能的代價。

因爲距離是固定的，但他更想達到的效果是不管分身在哪裏，本體都可以第一時間趕到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