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那鬼影子能幫咱找到棺材麼,這怎麼什麼都沒了?”我小聲跟付九說道。
付九掏出他的煙盒,抖出兩根菸,遞給我一根。我接過來放在嘴裏,伸手就去掏我的打火機。摸索了半天,奇怪了,我記得我帶打火機來着。
付九拿他自己的打火機打着了火,這眼前突然一亮,我的視線就被這火苗吸引過去了。雙手合攏罩着火苗,探頭去點菸。這煙一着,我吸了一口,我突然發現拿着打火機的那隻手上那黑指甲絕對不是付九的!那隻手也慘白得沒有血色!
我心跳的越來越快,那火苗也從橘黃徹底變成了綠色!
我猛地後退兩步,那打火機掉在了地上,我對面一個人影都沒有。付九在我身後的岸邊衝着我喊道,“幹嘛呢?夢遊了?”
我這才撿起打火機,走到付九身邊,把打火機遞給他。
付九看了一眼打火機,沒接過去,“扔了吧。”
我一時沒明白他什麼意思,突然就覺得手上的打火機變得粘粘糊糊的,那種噁心的手感我立馬鬆手,打火機掉在地上,上頭沾了一層粘液。
我蹲下來把手伸進河水裏想洗洗手,我正洗着,那之前拿打火機的那隻手從水裏伸出來了!我被抓了個措手不及,它抓着我的手,力氣大的把我拽的一頭扎進水裏!我想喊付九,但是那隻手拽着我奔着河中心就去了!還一直拉着我往下沉!我使勁撲騰着,隱約看見拉着我的不只是一隻手,那就是之前上了岸的那張皮啊!裏面好像鑽進了那鬼影!
這是要直接送我投胎啊!
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撞我,我儘量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好傢伙,好多條大魚正圍着我!我這心算是涼透了,付九也不來救我,這鬼影拉着我一直往河底沉下去,周圍還都是人變的大魚!我從來沒見過這個陣仗,更讓我納悶的是,這條河有這麼深嗎?
我突然感覺腰上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股外力猛地把我往後拉,那人皮鬼影發現不對勁回頭衝我呲牙咧嘴,那五官的窟窿顯得那麼嚇人,我知道這十有八九是付九在拽我,這傢伙,我還以爲真是要見死不救了。那人皮鬼影衝着我就來,又抓又打,我一把就抓住它的胳膊一拽就拽到旁邊,我往下一看,隱約發現這河底好像有什麼東西。我心頭一驚,那棺材會不會就被埋在河底?
付九把我拽回了岸上,風一吹,溼透了的我打了個哆嗦。付九手裏晃着半截我剛纔掉在岸邊的煙,我也沒看見他是用的啥玩意拽的我。
“給。”他把我那半根菸遞給我,我下意識叼在嘴裏,趕緊又吐了出來,“呸呸呸,這都溼了,怎麼抽啊?”
付九趕緊把那半截煙撿起來,瞪了我一眼,“你以爲這是普通的煙啊?沒這玩意你早就沉底了。”
合着他手裏的啥玩意都不一般唄?我也懶得管他說的真假,哆哆嗦嗦站起來,就見着他在地上撿着吹下來的樹葉。
“你幹嘛呢?”我問他。
付九撿回來幾片樹葉,再用腳清出一小片空地,抓起一把細沙鋪在這空地上,把那半截煙的菸嘴拆下來放在細沙中間,又拿着葉子零零星星地圍在菸嘴周圍。“那菸嘴就是你,葉子就是圍着你的大魚。你告訴我,你在水下看沒看見什麼不對勁的?”
我回想起剛纔看見的,怎麼想怎麼像是河底埋着棺材,“這河底比我想象的要深好多,而且可能就埋着那棺材。”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付九不知道從哪又掏出一個打火機,被我抽過的半截煙還剩下點菸絲,他把菸絲放在手心裏點燃,然後就把這燒成了灰的菸絲灑在地上那菸嘴上,“今兒個咱就讓你開開眼。”
付九念念叨叨的也聽不清他念叨的是什麼,我一直盯着那細沙中間的菸嘴,菸嘴周圍的葉子居然動了!還真就像是那些魚在圍着我遊!付九突然大喝一聲,“給老子起來!”
那菸嘴突然被頂飛起來了,細沙下頭的石頭直挺挺地奔着付九停在上方的手就來了!河裏突然有了動靜,一口棺材從水底直接就飛上來了!棺材上頭還掛着那人皮鬼影!付九把手裏的石頭往旁邊一扔,那棺材也奔着石頭的方向飛了過來,落在了旁邊。
上頭的人皮鬼影少了一條胳膊,衝着付九就來了!付九早就掏出來黃符紙,在空氣中一劃就開始燒了起來,扔向那人皮鬼影!人皮鬼影見火就着,在地上直打滾,最後燒成了灰。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又會附身,又會穿人皮,似乎還守着這棺材啊!”
“這玩意,民間叫它水猴子,但是水猴子早就滅絕了,這只是水猴子的鬼魂,目的就是守着這棺材的祕密。”付九走向那棺材,我也跟過去,這棺材還真就是之前突然出現在我洗漱間的那棺材!
付九繞着這玩意看了兩圈,我說道,“九哥,這棺材也找到了,那些人是不是就有救了?”
付九砸吧着嘴,“那還真不知道。”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我見着付九掏出來一打黃符紙,“九哥,你這是要幹嘛?”
“開棺。”付九把黃符紙把棺材的四周貼了個嚴嚴實實,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咱手裏連個工具都沒有,拿什麼開啊?”
付九一把就把我拉到他身後,帶着我往後退了幾步,他手裏還捏着最後一張黃符紙,嘴裏唸叨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你大爺的,開!”
這一聲“開”下來,那棺材蓋砰地一聲真就開了!棺材蓋奔着付九就來了,他一個躲閃不急,被棺材蓋拍了一臉!
我哆嗦着嘴角,“非要在口訣里加罵街,你看,遭報應了吧?”
被砸懵了的付九從地上爬起來,揉着已經出了血的鼻子,拉着正要往前去看看棺材裏的我,“我先去看,要是有什麼意外,你就趕緊跑,別管我。”
這怎麼突然之間感覺這麼壯烈?
突然一陣就像是長指甲撓着棺材板的聲音就從那棺材裏傳出來,把我倆嚇得一愣,付九往前走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我似乎都能聽見自己心跳了。付九咬着牙繼續往前走,我不由自主嚥了口口水。
一隻手突然搭在我肩膀上!我這心都涼了!
我趕緊回頭,王敬就站在我身後,指着那棺材,“你們找到了?”
一看是王敬我才鬆了口氣,“敬姐,你快嚇死我了。你怎麼來了?不是和徐凌雪一起陪着張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