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九你幹什麼！”

這是我暈倒前聽到的王敬說的最後一句話。

我也這不知道我暈倒了有多久，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站在王敬身旁，王敬抱着我的身體泣不成聲，老三拎着斧子對着付九，付九手裏拿着我的心臟在往血樹那裏走過去。

我看着我身體心口那裏缺了一塊，原來死了以後鬼魂的感覺是這樣的。還在打着的那三位奔着這邊來了，那模糊的鬼魂看起來不想讓我們任何一個靠近血樹。

看起來只要付九把我的心臟放在樹下等樹吸收以後就可以結束了，反正我早就該死了，看在她們幫過我的份上，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拿着心臟的付九突然一轉身，捏着心臟看着我們：“我死了多久了？應該也有一千多年了吧？我活着的時候叫什麼？我因爲什麼死的？我都不知道啊。”

“你胡說什麼呢？”冥王攔着那個鬼魂，聽見付九在那自言自語也有些發愣。我那鬼媳婦也不管冥王能不能攔得住，站在我身邊。同時被兩個王敬夾在這，我突然想起來了真假美猴王。她看了一眼我的屍體，又看了一眼我的鬼魂，周圍的溫度似乎又降了一點。

以前的她盡力護我周全，沒想到就這麼一個不注意就被人拿了性命，而且還是她信任的人。

付九古怪地笑了，笑聲就跟個女人似的，拿着我的心臟就彷彿在看一件藝術品一樣看個沒完。

“你不覺得他的笑聲很不對？”我悄悄跟我鬼媳婦說。

她看了一眼冥王，依舊在纏鬥，不過她們兩個誰都沒多餘的心思來管這邊。老三因爲我的死本身就快發瘋，又聽見這種笑聲，掄着斧子就往前扔：“你他媽的殺了我兄弟！”

付九看着過來的斧子伸手一接，接到手裏隨意扔到樹下，看着我們只一個勁地發笑，突然一口咬在我的心臟上。心臟裏殘留的血崩了付九一臉，他還一臉陶醉：“哥哥，這回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我怎麼就沒想到，徐凌雪怎麼可能跟那個鬼魂分開！她不知不覺就附身在付九身上？爲什麼我沒看見？

“你們就是一羣混蛋！”被冥王攔住的鬼魂厲聲尖叫，那聲音已經不男不女，“說了不能讓他死，你偏偏殺了他！”

被徐凌雪附身的付九笑的越來越瘋狂：“這個鬼差已經沒有心了，他想要心，冥王不給那就我就給他，我還能和我哥哥在一起，這是我和這個鬼差的交易啊！”

我真不想承認這個瘋子是我妹妹。

“說完了？”我這鬼媳婦臉色越來越陰狠，“說完了就給我魂飛魄散吧！”

鬼影一閃，抓着付九的脖子就要往血樹上按。這血樹碰見什麼就吃什麼，這萬一來個同歸於盡怎麼辦？沒等我攔着，又兩道鬼影閃進來，範七拿鐵鏈給付九捆了個結實，謝八攔着我這鬼媳婦。範七對着付九脖子狠狠來了一手刀，眼見着徐凌雪的鬼魂從付九身體裏出來，付九暈了過去。

“二老闆別生氣，好歹也是手下，而且老九也只是被迷了心智，給點小懲罰就算了。”謝八笑嘻嘻地說道，“而且剛纔弟兄們報告說，躁動已經結束了。”

我看着我的血流到血樹那裏，被血樹吸收了，這血樹開始逐漸萎縮，我才明白這陰陽顛倒也結束了。我的死換來這事結束，也值了。

那鬼魂也停下來了，和冥王對峙着，他也知道，再怎麼糾纏這次是真的失敗了，咬牙切齒看着我們：“別以爲就這麼結束了。我不信你們還能攔得住我第二次。下次我會給你們準備個更大的驚喜。”

“哥，別去投胎啊，我會再來找你。”話音剛落，那鬼魂和徐凌雪都消失不見了。冥王一臉疲憊也懶得去追了。範七和謝八打算去追也被攔了下來：“我們都小看他了。他的身份我大概知道了。我們都錯了。”

範七和謝八聽話地也沒動作，隨手遞給王敬和老三他倆熟悉的眼藥水：“最後告個別吧。這次是特別優待。”

他倆能看見我了。老三也繃不住了，眼淚嘩嘩直流：“老四，你等着兄弟，等兄弟幫你把敬姐變回活人以後兄弟就去找你。”

“你也別給老子做傻事。”我笑着給老三一拳，拳頭卻從他身體穿了過去，我現在就是個鬼魂，連個石頭都拿不起來。“替我照顧好敬姐，雖然誰照顧誰不一定，但是人家始終是個女孩子。”

老三瘋狂地點頭。我看着王敬，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敬姐，我要走了。”

“嗯。”她別過臉去不讓我看見她也哭了。

“我可不想和你太早碰面。”我盡力打着哈哈。

她一句話也不說，我也不知道還說什麼好。看着地上我躺着的屍體，雖說我想到了有一天會這樣，但是沒想到會這麼早。我突然瞄到地上還有一顆鬼丹。之前我記得他們說過，鬼丹加上陰陽眼纔是真正的鬼丹。反正我也死了，倒不如再廢物利用一下，眼睛可不能浪費。

“走之前，我有個要求。”我壯着膽子看着冥王，“我想要個真正的鬼丹，正好我也死了，陰陽眼也用不着了。”

“跟老孃講條件是吧？誰給你的膽子啊？”冥王瞪着我，看來剛纔和人家打得時候吃了不少虧，現在憋着一肚子的火。

能讓冥王吃虧，那得是什麼樣的鬼？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和八哥先把付九和這小子送回去，然後再回來處理這血樹的事。”範七拉着鐵鏈，昏迷的付九就這麼被拖着，“老九，別怪兄弟不地道，你還欠老子錢至今都沒還呢。”

鬼差個個都是財迷。

出了這屋子的只有我和三個鬼差，車就在院子裏停着。上次坐他們的車我還是個活人，這回也體驗一把鬼魂是什麼感覺。

我老老實實坐在後頭，範七開着車，謝八隨手遞給我一塊糖：“給，這算是給你的賠償，畢竟要不是我們，你也不會死。”

我接過糖，這賠償也太小的點。或者說在他們眼裏我的命就值這一塊糖。管他那麼多，反正我都死了。我扒開糖紙，這糖是金色的還挺漂亮。隨手扔進嘴裏，突然一種好像火燒又好像一種冰冷的痛苦遍佈全身，我掙扎着想要叫範七和謝八，就和活人窒息的感覺一樣痛苦還發不出聲音！

我突然有一種想法，都是死鬼了難不成我還得再死一次？不要這麼倒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