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子。”兩道陰風吹過，靠近我們的屍體都老老實實地躺下了。一個黑矮胖子和一個瘦高個擋在我們身前。

黑胖子看着徐凌雪：“哎呦，這不是給大老闆氣的恨不得掐死的臭道士嗎？怎麼這次變成個娘們了？”

那個瘦高個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王敬，趕緊捅捅黑胖子：“別胡說，你這算是大男子主義啊。回去讓兩位老闆知道了還得扣你獎金。”

黑胖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看着徐凌雪身後的一羣厲鬼：“這些算是加班了吧，趕緊收了下班吃燒烤去。”

這倆鬼差就跟說相聲似的，絲毫沒把徐凌雪放在眼裏。畢竟她又不是真正的徐凌雪，只是那個老道胡亂驅使的一具屍體。付九一臉輕鬆，我看着想偷懶的付九問道：“你這樣好嗎？讓人家幹活你歇着？”

付九賤賤一笑：“這兩位就是你們嘴裏說的黑白無常，範七哥和謝八哥，本事大着呢。本來是一直跟着大老闆幹活的，二老闆怕你有危險，就把這兩位請來了。反正是不用白不用。”

倆鬼差就跟狼入羊羣似的，整個太平間裏全是厲鬼的哀嚎。我們三個堵着耳朵看着傳說中的鬼差欺負一羣厲鬼。

“這厲鬼有夠多的啊，都是哪來的？”我問道。付九指指那邊冒着黑氣的娃娃：“這娃娃不是什麼好東西，用來存厲鬼用的，倒也是方便。這老道驅使屍體幫他綁來活人，他再和娃娃一起把活人的靈魂抽走，存在娃娃裏，就成了厲鬼。看着數量，不管是太平間裏本來存在的還是這幾天死去的，還真是不少。”

鬼哭狼嚎漸漸消散了，就連徐凌雪的屍體也躺在地上，倆鬼差又閃到我們面前拍拍手：“行了，下班了。”

“那那個老道抓住了？”付九看着周圍，沒有老道的影子。那個瘦高個搖搖頭，甩給我們一個黃紙剪成的小人：“這東西貼在那個屍體上，那老道就可以藏在別的地方。手段倒是不少，就是膽子小點不敢親自收厲鬼。”

黑胖子手裏捏着娃娃，那娃娃眼珠子亂轉還尖叫着：“這東西身上的氣味果然是那個混蛋的，看來上次跑了以後還是不死心啊。”他把娃娃揣進口袋裏，拍拍我肩膀：“行了，你們回去吧，沒事了。”

我們三個尋思說讓我們回去，回哪裏？回病房還是直接回宿舍？付九見我猶豫，看了我一眼：“去換一身衣服，然後你們三個一起去吃個燒烤吧。”

老三聽見吃燒烤就樂開花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我就要回去換衣服。我見王敬點頭了，就被老三拉着跑。

換了一身衣服，我們在醫院門口會合。門口停着兩輛吉普，我們三個坐付九的車，他們兩個一輛車。上車我就問付九：“那太平間怎麼辦了啊？”

付九開車跟着黑白無常，透着後視鏡看着我：“基本上是恢復原樣了，該躺着的躺着。不過你們得多小心，不管是老道還是那個人的鬼魂都惦記你呢。而且那個人現在是什麼身份誰也不知道。”

我哦了一聲，閉着眼睛眯一會。沒開多一會車就停下了，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開着一家臨街的燒烤店，專門給過往車輛開門的。

我們都下了車，瘦高個謝八哥聞着店裏飄出來的香味說：“這店我和七哥來很多次了，香的很，最主要的是能開**，回去給二老闆報銷。”

謝八和範七停好車，急匆匆地直奔着店裏點餐，我們三個看着他倆的背影嘀咕着：“你們一個個都是財迷啊？”

付九晃着車鑰匙也奔着店裏走，我們跟着他後面，一推店門，整個店裏居然沒什麼人。黑白無常他倆坐在桌子邊等着老闆上燒烤。他倆招呼我們坐下，遞給我們啤酒，我們趕緊謝絕。雖然說成年了，但是喝酒這事還不到時候。再說了喝多誤事，喝的醉醺醺的要是來個鬼來要我的命那不是等死嗎？

他們三個喝的很開心，我們三個喝着茶水。沒一會老闆端着燒烤就過來了，這味道是真的香。老闆這個頭不矮，看起來很威猛，就這麼個形象和圍裙很不搭。

“感謝各位來捧場啊，都是老熟人不用客氣。”老闆看着黑白無常和付九，一臉笑容就跟看見親人似的。他放下盤子就回後廚了，謝八和範七拿起串就開擼。

我們也沒客氣，特別是老三。我看着碗碟裏的燒烤也不知道該不該吃。付九咬着肉跟我說：“沒事，你身體的蟲子已經清理乾淨了，要是再有事我就給你扔孟婆那水缸裏，保準活蹦亂跳的出來。”

我稍微放心咬了一口，還真香：“這是什麼肉啊，這麼好吃。”

他們三個對視一眼不言語，只是笑着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

“這是龍肉。”付九看了我一眼，“傳說中龍最喜歡交異性朋友，然後生了一堆孩子。最成功的是你們聽說過的龍有九子，其他弱小的連龍們都嫌棄的就成了這家的特色燒烤。”

我有點反胃。店老闆又端着一盤出來了，我看着笑嘻嘻的店老闆開始覺得他也不是什麼正常人。

“你小時候應該見過一種，就是你家村子井裏的那隻怪物。”範七拿起一串邊吃邊說，“那也是龍的一種。和吃的這些一樣。”

“七哥，閒的沒事你說這些幹什麼？”老闆奇怪地看了範七一眼，“您要是再這樣嚇唬新客人，就不給您上這些珍藏了啊。”

範老七趕緊閉嘴只顧着吃。老闆看着沒動筷子的我：“哎呦，這不是陰陽眼嗎？好東西啊。”他伸手就往我眼前伸，在我眼前停住了。能看出來是陰陽眼，這傢伙肯定不是一般人。

“龍生九子，其中最會吃的就是饕餮。”付九一指老闆，“就是這貨。”

“嘿嘿，九哥您擡舉，我就是稍微嘴饞點，會做點。做點小生意掙個飯錢。”我看着老闆笑嘻嘻的模樣，我突然想起來那隻害了我們的妖怪。

看着該吃吃該喝喝的他們正開心，我也沒好意思打擾他們。我自己出了店門在門口散步，這地方我還真沒來過，也不知道回宿舍是哪個方向。我正來回看着，不遠一個穿着紅色連衣裙的女人手裏還拿着酒瓶搖搖晃晃地向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