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緊盯着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知道就憑我們三個還真就攔不住他。這男人見我們這麼防備他,他也不過來。
“怎麼樣,你想好了嗎?是交出眼睛,你們三個從此和普通人一樣生活,還是說要讓我自己去搶?”
我不知道怎麼選。本來我還覺得就這樣聽我那個鬼媳婦的話,偶爾有點小打小鬧總有一天她會把王敬變回普通人,但是自從在滇西村子的事以後,想起來他倆死在我眼前的時候,我就不知道我現在到底該相信誰。
王敬擋在我前面:“不能信他,聽冥界的話我們還能活命,聽他的話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鬼差也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我還在猶豫,突然從旁邊照過來一道手電筒的光,直接照在我臉上,我看不清是誰。
“你們大半夜溜到這裏開幹什麼,趕緊跟我回去。”
我一聽,這不是那個舍管楊阿姨麼?她怎麼在這?
我們再看向老道站着的地方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我們剛放下心,我的耳邊又響起他聲音:“你猶豫了。等你決定的時候就來找我。”
我趕緊來回張望,除了楊阿姨以外誰都沒有。
“你們聽見什麼聲音了麼?”我沒敢直接說是老道的話。
他們兩個搖搖頭。我把手伸進衣服口袋的時候,我發現我口袋裏多了一張紙條。我也沒拿出來,現在不合適。
“楊阿姨,您怎麼來這了啊?”我們跟在楊阿姨身後回宿舍,老三和楊阿姨搭着話。
“我見你們出去以後一直沒回來,然後聽見這裏有動靜就過來看看。”楊阿姨一直很冷靜,換句話說就是從她說話裏感覺不到有什麼其他情緒,很冷。
而且這裏隔着宿舍那麼遠,估計也就把這裏拆了纔會在我們宿舍那裏聽見什麼聲音。
我們一路無話,等快到宿舍的時候,王敬悄悄向我要走了那四個瓶子,她要去給付九送過去,把裏面魂魄還給他們。
我見我今晚不一定再出的去了,這事拖不得,只好把瓶子給她。
“站住。”我和老三剛要上樓的時候,楊阿姨把我倆叫住。她自己進了舍管的屋子,我倆在門口等。
過了一會,她拿着兩個飯盒遞給我倆:“我做的飯多了,你倆拿去吃,還溫着。”
我倆接過飯盒連忙道謝,拿着飯盒就上了樓。
“老四,你說楊阿姨今天怎麼了,不僅救了咱的命,還給咱倆飯吃。”老三跟我學的也有點多疑。
如果楊阿姨沒出現,那老道應該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不過我們就算想破天也沒用,人家的好意咱不能浪費。
我倆回了宿舍,坐在桌子邊打開桌上小檯燈,看着這倆飯盒。這倆飯盒有點舊,看着就跟紀錄片裏戰爭年代用過的飯盒很像。打開飯盒,很清淡的飯菜。
“怪不得楊阿姨那麼瘦,這做菜是一點油水都沒有啊。”老三抱怨道。
“有吃的就不錯了,這不比方便麪強太多了啊?你要不吃給我。”我夾起一口白菜就吃。別說,味道還真不錯。
“別別別,我吃。這可是楊阿姨的好意。”老三就跟餓鬼纏身似的。
吃飽喝足,我倆打算着明天再去給楊阿姨送飯盒,就直接躺在牀上關燈準備睡覺。我剛躺下,就聽耳邊又響起來白天聽過的古琴聲,哀婉動聽。
“老三你聽見別的聲音沒有?”我小聲問老三。老三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支愣耳朵聽了半天才看着我:“連蟲子叫都沒有,你是不是幻聽了?”
我哦了一聲,就當沒事發生。我躺下之前看過周圍,沒有鬼的影子。那着聲音是哪來的?
既然沒有鬼,再加上我實在是困得不行,也沒再多想,反正這琴聲也挺好聽,就當搖籃曲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成了一個古代的秀才,爲考取功名參加科考,最終金榜題名,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本來很美滿,但是在新婚之夜,突然出現了一個青樓女子,拿着劍把我們都殺了。
我突然驚醒,才發現天都亮了。老三呼嚕打得震天響。我走過去捏着他的鼻子給他叫醒,我倆迷迷糊糊一起洗臉刷牙,又把飯盒洗乾淨,換了身衣服準備給楊阿姨送過去。
我們剛下到樓下,沒見到楊阿姨身影。我還以爲她出去了,透着玻璃我發現她縮在牆角里。
我倆趕緊推開門:“楊阿姨你怎麼了?”
楊阿姨在牆角熱熱發抖,嘴裏不知道唸叨着什麼,雙眼無神。我和老三叫了她好半天,她終於回過神來,站起身接過飯盒。
“楊阿姨你可嚇死我倆了。”老三見她沒事,也放下心開始閒聊,“不過您這手藝是真好,別看就是白菜米飯,但是真的香。”
楊阿姨沒理會老三,倒是把飯盒放在一邊看着我:“昨晚上,你聽見什麼了嗎?”
我心裏一驚,但是沒承認:“昨晚上可能我倆睡的挺熟,什麼也沒聽見。”
楊阿姨哦了一聲,不理我們,打開收音機聽着京劇。
我和老三也不自討沒趣,離開舍管屋子。
老三小聲嘟囔着:“楊阿姨年輕時候肯定和敬姐一樣是個冰山系美人。”
我瞪了他一眼,他趕緊轉移話題:“話說回來,你昨晚上不是說有什麼聲音麼?剛纔楊阿姨也問,是不是真有什麼聲音?
我沒搭理他,就在我沒主意要去哪的時候,我手機響了。方林打來的,看來是方海好了。
方林要請我們吃飯,我和老三去叫王敬,正好她也睡醒收拾好了在等着我們。
方林和方海開車來接我們。我和老三見到活蹦亂跳的方海直接給他一個熊抱。
“兄弟,這回是真多虧了你倆還有王敬學姐了。快上車,我家老爸準備好菜等你們呢。”方林招呼我們上車。我們也沒客氣,直接上車。
方林開着車,老三和他倆聊的熱火朝天。王敬挨着我和我看着車窗外頭。
方海打開車上收音機,收音機裏傳出來古琴曲子,我越聽越心驚,這不就是晚上我聽到的?
“這曲子,你們聽過?”我問他們,他們都搖搖頭。
“這曲子也不喜慶啊。”方海說着換臺,沒想到換了幾個都是那個曲子。
“不太對。”王敬在我耳邊小聲說。
“我昨天半夜聽過這個曲子。”我特地把半夜兩個字說的很重,王敬一聽就明白了。
車突然停下熄火了。
“怎麼了哥,怎麼突然停下了?”方海問方林。
“剛纔我好像看見一個人就站在前面,我怕撞到她就停車了,但是她人不見了。我是不是見鬼了?”方林發動着車,顫巍巍地說着。
老三一拍方林肩膀:“大哥,你放心,這大白天的,鬼出不來。”
“那可不一定。”我苦笑着看着後車鏡。
我和王敬中間,坐着一個白衣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