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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邪主 - 90第八十九章字體大小: A+
     

    如此渡過一日一夜,只覺時間過得極快。

    次日一大早,天還沒有大亮,城東的極遠處突然隱隱瀰漫起一絲魔氣。

    墨恆早就在城東做了極其隱祕的佈置,此時魔氣剛來,墨恆就有所感應,驀地睜開眼睛。

    “那魔頭果然來了。爲了煉寶,害死滿城三萬多無辜百姓,但之後向那‘降妖除魔’的武香琪等人獻上寶物之後,卻成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天行派弟子。如今,你們都給我死在這裏,爲前世罪惡還債罷!”

    墨恆立即坐起,心裏默默想着,神識瀰漫出去監察着,神情平靜如水,眼神卻是冰冷。

    武香琪曾經與墨恆有過一面之惡緣。

    武香琪是天行派長老武暉之女,當初在仁聖尊王洞天之前,墨恆與廖寅鬥法,奪了廖寅的梧桐晨鐘,武香琪聽任歌遠和伍銘傳音說話,竟然拔下頭上靈簪,要當着墨雲書的面將墨恆擊殺。

    那時,墨恆因爲全神貫注於與廖寅鬥法,所以並未太過關注,但是事後回想起周圍情景,便一下子記得清清楚楚,也分明記得到她說:“……那墨家小子看似厲害,其實不過在煉氣境界逞威,化神修士隨手一擊,他都承受不得,含謠小師叔且看。”

    然後她似是揚手拔下發間玉簪,脣角還含着淡淡的輕笑,隔空便對着墨恆狠狠一指。

    墨恆當時後心發冷,胸中發寒,武香琪可謂是以化神之身,偷襲煉氣境界之人,實乃惡毒無恥之極。若是沒人救助,墨恆只能拼命護住要害,難免會受到重傷。

    武香琪之祖父是天行派真正的幕後掌權人,天行派如今的掌門早就被架空了權力;武香琪之父又是天行派實權長老,在天行派中可謂權力深重,武香琪有這等靠山,堪稱仙門公主,往常都是肆無忌憚的主兒,又豈會將小小墨府放在眼裏?她是自有底氣。

    只看那墨雲書當初放言讓他們天行派弟子日後出行時小心,但事後不也是不了了之麼?

    當初,還是虎玄青見墨恆危險,急忙強自壓住傷勢,以炎決劍將墨恆救下。

    而現在,卻是形勢倒轉,換成墨恆要殺光明正大地殺她武香琪了。

    “正好她本就是我謀算之事中的人物,原本沒打算殺了她,現在卻再也容忍不得!還有那連番要害我的‘任歌遠’,當初我以‘雪蓮封鎮’祕術的北斗七星封魔陣懲罰墨問閒、墨問秋等人,他和伍銘遙遙飛來,看我資質遠超過他,竟然心胸狹隘到要將我害死,當真自取禍端!”

    “別人修爲高了,或許會不屑以往舊恨,但我墨恆卻是‘睚眥必報’!如此大仇豈能不理?”

    墨恆心中思量百轉,穿衣的動作則始終是快而不急。

    虎玄青感覺到身旁人動作,立即睜開眼睛,見墨恆起牀,他才揉了揉臉,也同時起牀,剛想問墨恆爲何起得這麼早,心裏一動,低聲問道:“阿墨,有動靜了?”

    “嗯,我設下的隱祕陣法感應到魔氣潛入,應是那魔頭要用滿城生靈的血肉靈魂煉法的前兆。”

    墨恆說話間,看着虎玄青精壯的體魄上那情-色的痕跡,眼神不由柔和了些,轉而突然想道:“武香琪之弟武瑞城,和遺珠草原的西原王之女玥晴是相好的小情人。玥晴自然是與武香琪交好。只是,玥晴卻是虎叔之父爲虎叔定下的娃娃親,雖然後來西原王上門廢掉親事,但畢竟曾經有過這事。我並不記得是誰和武香琪一起來斬妖除魔的,或許有那玥晴在此,也說不定……”

    墨恆伸手摸向虎玄青那裸着的兩塊厚實胸膛,按了按那彈力十足的健壯肌肉,又捏了捏上面那顆紅腫的硬粒,嘴角翹起來,低沉地問道:“虎叔,我昨晚將你伺候得怎麼樣?我還算賣力吧,有沒有什麼好處犒賞我?”

    虎玄青停頓了穿衣的舉動,任由他摸着,只是望着他,仍有些睡意地咧嘴而笑,等他摸完才伸個懶腰繼續穿衣,對他的調笑明智地不作迴應。

    墨恆低頭吻了吻他,起身後纔想着正事,暗道:“天行派、落鳳山、梧桐島,現在和墨府極其疏離,以後卻和墨雲書勾勾搭搭,乃是墨雲書貨真價實的同黨盟友,我前世之死,未嘗不是他們一起算計大事時順手處理的‘小魚小蝦’,我豈能讓他們再次如此?不管誰來,都一併殺了!”

    前世墨恆的確只是是小魚小蝦,強者們只是隨口吩咐,便有小輩將墨恆逼害致死最新章節。

    但是如今,墨恆卻要攪起天大的風浪。

    只是眼下如何殺人,又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用什麼藉口來殺,卻要巧之又巧——但也不一定要大費周折,畢竟對方是曾經和墨恆有過過節,且行事肆無忌憚的武香琪,武香琪不好惹,與她一比,墨問秋、墨問閒等人都是小巫見大巫,所以,墨恆或許只要“正當防衛”就好。

    不過,虎玄青的身份特殊,既能成爲墨恆正當防衛的最好見證,也有可能引起更大的麻煩。

    所以墨恆之前和虎玄青詳說自己打算時,表示過自己的考量,但是虎玄青卻說:“阿墨,這一點你不必困擾,浩然門和天行派看似平和,但雙方自古以來的深仇大恨,並不是你能想到的。天行派暗害我門中弟子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只要不被他們直接抓住把柄,就算我親自將武香琪擊殺,又能如何?”

    但不管虎玄青之前怎麼說,墨恆都從未打算讓虎玄青動手。如果實在不是說不動虎玄青暫離,他都想讓虎玄青回去山門。他不願讓自己前世的麻煩沾染到今生摯愛身上。

    ……

    太陽一點一點從雲後升起,天色逐漸大亮。

    城中百姓隨着日出早早起來忙活,昨日的小攤販今日又早早地去老地方擺攤,有的孩童因家裏大人幹活,所以起的極早,爲靜謐的城鎮增添許多清脆鈴聲般的歡笑,也有大些的孩子不願去學堂,被父母訓斥,吵雜的聲音匯聚在一起,顯得充滿生機。

    對他們而言,今日只是如往常一樣的、新的一天。

    而與城中逐漸熱鬧起來的氛圍相比,城東就顯得安靜得詭異。

    城東不遠處有一座破爛山廟。

    山廟荒廢年久,從未有人來修,門窗都不知被誰給鑿了去當柴燒,屋頂也是大半露天,那佈滿蛛網和灰土的地面上有些鳥糞的痕跡,角落裏還堆着一窩極其骯髒油膩的麻布席蓋,旁邊只剩一灘還未乾涸的血,一隻不知被什麼化去大半的破爛的草鞋。

    破廟地下,一間明顯新開鑿出來的密室中,一面色蒼白的男子正在佈置旗陣,口中極其低微和快速地念動着什麼,不停地將法力灌注到手中陣旗上面,再將陣旗按照古怪的規律插在地上,圍成了一個類似八卦的圈子。

    這八卦圈子中間則是個法壇模樣的石塊,石塊上面密密麻麻地繪畫着黑紅色的符文咒語。

    而石塊正中間的符文咒語上,赫然擺放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人頭是個枯瘦髒髒的老人模樣,油膩的亂髮下面是半睜着的渾濁的眼睛,還有那凝固着驚駭和迷茫的痛苦神情。

    人頭兩旁也擺放着兩樣東西:一件是個陳舊的黃皮小鼓,另一件是塊嶄新如織的潔白紗布。

    “蠻荒鼓,隱身紗……蒼天不曾負我,這兩件靈寶果然都可以通過那古遺址中殘留的‘血跡祕法’來逐漸祭煉,直到徹底煉化!這祕法只怕真的是上古血海神君的真傳,只需用一顆歷經滄桑的普通老人頭顱爲引,再用不曾出世的胎兒之血繪製出咒紋,就可以施法來血祭整整一座城鎮!”

    男子面白無鬚,雙眼深陷,面容扭曲,眼中滿是怨毒的恨意,佈置完陣旗時,一面恢復法力,一面無聲地動着嘴皮子,模樣簡直癲狂到極致,彷彿不這樣瘋瘋癲癲地念叨,他就會被仇恨逼瘋。

    “而且在血祭靈寶的同時,這血祭旗陣還能爲我增強法力修爲。等我將這兩樣寶物完全掌控,修爲只怕能真正晉升到‘化神中階’,而不是現在這般以‘殭屍之身’停滯在‘化神初階’上面。”

    “到那時,我李邕不僅平步青雲成爲強者,我那滿門上下血海深仇,都可以一舉報了!”

    “皇帝老兒,你最好活得久一點,等我將你活活剮了,再滅盡你一國上下,雞犬不留……”

    男子唸叨不停,臉上顯出期待的狂熱和仇恨的快意。

    他花了小半刻時間,才吸收完手中靈石,剛剛補充了法力就猛地站起身,一把撕扯開自己身上古怪的衣裳,露出他那花滿了奇怪咒紋、蒼白乾癟猶如骷髏的肌體。

    他咬破指尖,逼出精血在自己心口運起法力狠狠一點,又從腰間取出旗陣的主旗,咬牙切齒地將法力灌注到主旗中。

    隨着他法力灌注,那主旗逐漸亮起血腥的光輝,血光將這間地下密室映照得猶如人間地獄。

    他卻不知,此刻就有人隱身在他身旁,盯着他的一舉一動,也看到他脣語的無聲瘋癲話語。

    “阿墨,此人的確該死至極,這黃皮小鼓和那白色紗布上面,都凝聚着極其濃郁的怨氣,依我感知,這些怨氣都是新近纔有,只怕不下十萬生靈的精魂都被他禁錮在這兩件邪門靈寶之中!”

    虎玄青面色鐵青地傳音道,若不是顧及着墨恆的計劃,只怕早就將此人狠狠斬殺滅魂!

    墨恆和虎玄青,一個是化神中階並且身懷先天靈寶,一個是化神境界的最巔峯幾乎要邁進返虛門檻,他們刻意隱身來到,並且事先就有佈置,如此以有心算無心,自然不是那怨毒男子能夠察覺的。

    墨恆也神色冷凝,掃了一眼旗陣中間的兩件靈寶,傳音回道:“我也不知這靈寶居然是邪魔至極之物,不過你我拿到手中之後,也不必直接毀了。我是用不到那隱身紗,你卻沒有能夠混淆天機的靈寶,不如你拿回山門,請你師尊爲你渡化亡魂,再重新淬鍊,以後仗之除魔,也是一場功德。”

    虎玄青不是迂腐的人,明白寶物都是死物,關鍵在於持有者怎麼使用,而不是寶物本身就有善惡,所以雖然不喜這滿含怨氣的隱身紗,但仍是點頭傳音道:“也好。”

    說話時,虎玄青始終濃眉凝重,炯黑森亮的眼眸中滿是刺骨殺機,森冷地盯着面前男子。

    男子兀自不覺死期將至,仍是帶着恨意和惡毒地緩緩往主旗上積蓄法力。他化神初階修爲,雖然有血祭旗陣,但是要想直接血祭一座三萬多人的城鎮,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將血祭旗陣成功激發的,單單是這個激發的過程就要小片刻時間。

    墨恆默算着時間,最後看了一眼法壇上那顆凝固着迷茫和痛苦神情的老乞丐頭顱,一把抓住虎玄青的手腕往外面隱身而去,同時傳音低道:“我們兩天前過來時,這破廟中的兩個乞丐被你施法送到其它極遠的地方,昨天早上我又來檢查了一次陣法,也沒見有人,卻沒想到只是昨晚一夜,就恰好有老乞來到這裏。看這廟中席蓋,亂糟糟成一團,應是昨天半夜摸黑來到的,他是一頭扎進魔窟了。”

    虎玄青由着他抓着,隨他一起出去,傳音道:“阿墨不必自責,這並非你我之過。事不宜遲,阿墨,準備動手吧。”

    墨恆不再多想,眼眸一冷,點頭道:“虎叔你回城去,我有你的護符在身,你也不必擔憂。現在還是按照先前所說,我是和虎叔你‘恰好’來到這座城中游玩休息。你在客房中修煉,我出來散步,察覺到魔氣才匆匆趕來察看,結果險險地及時發現這魔頭。”

    “放心,我知道你要等那武香琪來,不會貿然出頭的。”

    虎玄青早就與他說好,此時並不多言,只凝神看他一眼,不掩關切地道,“只不過,這邪魔男子和那武香琪都不好惹,你雖有靈寶和我的護符,但仍要小心。我是不管其它,雖不貿然出現,但只要我察覺出你有危險,就必要出來救你。對我而言,殺不殺武香琪等人都是次要,你那謀算也是次要,唯有你本人必須安然無恙。”

    虎玄青沉聲說話,醇厚溫柔且鏗鏘有力,說完不待墨恆迴應,立即閃身而去。

    他們傳音都是極快,墨恆深深地望着虎玄青離開的身影,不敢放鬆地時時感應着旗陣之中的氣息,計算着一個在保證城鎮不受傷害的同時,最爲合乎情理且理所應當的出手時刻。

    就在此地六百里外的東北方,一行三人都是仙服飄飄,祥雲陣陣,往這裏慢悠悠地飛來。

    “……香琪姐姐,匯昴三修善於合擊,也是有些名頭的人物,他們既然說那魔頭從古遺蹟中新得了兩件害人靈寶,怎麼不自己來除魔衛道,反而專程來告知姐姐你?會不會有詐?難不成他們當真只是因爲在仁聖尊王洞天中與你有過兩面之緣,就來向你賣好?”

    一十七八歲模樣的女子穿草綠華裳,頭戴靈草織環,滿眼機靈和謹慎地說着話。

    她身旁的武香琪一襲白袍,清傲淡定地笑而不語。

    反而那站在武香琪一旁的青年男子胸有成竹地笑道:“玥晴妹妹,誰敢算計你我天行派?”

    倒是巧了,這男子竟恰恰就是墨恆先前纔剛剛“掛念”過的人——任歌遠。

    不過說巧倒也不全是巧合,任歌遠暗戀苦追武香琪的事,在天行派中可不是祕密。也不知是他們二人品行相近,還是武香琪在戲弄任歌遠,又或是任歌遠看上了武香琪的背後勢力……總之,他們兩人一個連年討好,一個連年不理,如此關係已不是三年兩年的事了。

    上次在仁聖尊王洞天開啓之前,任歌遠悄悄向武香琪傳音說墨恆之事,引得武香琪要出手擊殺墨恆,也未嘗不是因爲了解武香琪的性情,爲她找個在他自己看來只是普通的樂子。

    某地方有點血腥,寫完後檢查時看得我是義憤填膺啊,這種人渣,該死啊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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