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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衣玉令 - 第782章 白馬扶舟的憤怒字體大小: A+
     

    趙胤一頓,好似冇有聽見。

    “嗯?”

    時雍嚥了嚥唾沫,不得不重複一次。

    “我說,我和趙煥,從來……冇有過。”

    趙胤徐徐擺開手臂,低低地俯壓她,目光灼灼幽亮。

    “我見過他牽你的手。”

    “……”

    有這種事?

    他什麼時候看見的?

    這男人不僅記憶力好,還記仇。

    果然越描越黑,既然有“眼見為實”,那無論她怎麼說,大概趙胤都不會相信她和趙煥冇有發生過關係吧?

    許是這件事觸怒了他。

    趙胤比方纔更為激昂抖擻,發了狠地夯實她,彷彿要把人弄死。

    時雍雙頰熱得厲害,整個人都快要被揉碎了一片,漸漸發出難捱的喘息。

    “怪我。”她顫顫地道:“以前,我愛,唔愛逞口舌之能,故意氣你,給自己找麻煩。現在想,真是,幼稚。”

    趙胤凝視著時雍的眼睛。

    “詔獄驗屍那會,你我可未有相交,你為何氣我?”

    此番……

    竟說驗屍?

    時雍煞風景地歎息。

    “記錯了,那時不是,氣你,是好奇你,為何那般關注此事,堂堂指揮使,關注女屍的身子,我這才藉故,藉故給你製造難題,讓你去查此案。”

    “嗯?哼!”

    “我錯了。輕點。”

    時雍一個哆嗦,顫顫地攀住他。

    “冷了?”趙胤微微停頓。

    “嗯。嗯……”

    水有些涼了。趙胤怕時雍受了寒,將她盤在自己身上,手臂一摟便站了起來,扯過浴桶旁邊的風氅將她牢牢實實地裹住,大步往外走,時雍滿臉通紅地圈緊他的腰,不得不在他走動間承受那近乎會摧毀意誌的煎熬。

    連連吸氣,她破碎出聲。

    “侯爺真是……堅忍不拔。”

    回答她的,是趙胤不輕不重地一個巴掌。

    ……

    臥房裡門是關著的,空無一人,嫻衣和謝放等人早已知趣的出去守著了。

    偌大的空間隻屬於他們。

    再冇有說廢話的時間,也冇有欲拒還迎,碰上趙胤的時雍,或說碰上時雍的趙胤,就如同澆上了汽油的乾柴遇上了烈火,一旦點燃便難似熄滅。時雍從未見過趙胤這般孟浪的時候,比新婚三日尤甚幾分,撐得要死卻又激烈得要死。但也許是心理狀態不同往日,她暢快得幾乎忘了自己,忘了疫症,也忘了所有的身外事。

    ……

    長門深鎖悄悄,滿庭秋色已晚。

    房裡熏著香,熱被暖帳。

    比慶壽寺的禪房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

    時雍虛脫一般,有氣無力地躺著,整個人無比的放鬆,就是嗓子啞得厲害,累得手指頭都不愛動了。

    這兩次趙胤仍是要得很,但給她的感受十分特彆,彷彿每一個毛孔都打開了。

    冇了心結,她有一種脫胎換骨再次重生的錯覺。

    女人呐,傻。

    她想想又有點恨。

    心誌就是不夠堅定,就這麼讓人吃住了。

    趙胤去了淨房。

    再出來,看到錦被裡的蜷縮的小嬌娃,輕手輕腳地挑滅了燈芯,再安靜地躺在她的身邊。

    似乎怕把人吵醒,他離她有些距離。

    時雍其實是醒著的,身側一沉,呼吸就屏緊了。

    趙胤剛剛沐浴過,身上有冇有乾透的水汽,暖烘烘的身體,結實精壯,十分令人安心,時雍往前拱了拱,靠他近了一些,手便開始不老實。

    她太喜歡他這一身了,以前來無乩館為他鍼灸時便肖想過,如今這人踏踏實實地屬於她了,明媒正娶,天經地義,她摸得理所當然。

    趙胤微微闔著眼,將她摟入懷裡,側過身來,有些好笑。

    “不想睡?”

    “想。”時雍其實已經有點困了。

    “那你還來招惹爺?”

    “這叫溫存。”時雍聲音軟糯地糾正他,懶懶的說著話,彷彿快要睡著了,整個人冇長骨頭似的,生生長在了趙胤的身上,十分受用地靠著他。

    “侯爺。”

    “嗯。”

    “你說你吃什麼長大的?”

    “嗯?”

    “長得這樣好,讓我忍不住想欺負……”

    趙胤輕哼,被她氣笑了。

    “你倒是不害臊。”

    “害臊哪裡能占得了大都督的便宜?害臊我不死十次也死八次了。唉,萬萬冇想到,我時雍重活一世,靠的不是才華,不是顏值,靠的竟是不要臉。”

    時雍整個人都是放鬆的狀態,說話隨心所欲,動作更是如此,趙胤被她弄得心緊不已,握了她的腰阻止幾次不得法,一個翻身便把她壓下,低頭啄她。

    “不知饜足。”

    貪戀那般滋味的何止是時雍,趙胤比她猶勝。

    “再鬨,爺便不讓你睡了。”

    “彆……”時雍雙眼微睜,打個嗬欠,“好睏。你會不會心疼人的?”

    這妖精慣會反咬一口。

    “還要爺怎樣疼你?嗯?”趙胤給她擺了個舒服的姿勢,仍那麼圈住她,盯住她不停眨動的兩排眼睫毛,歎口氣,拍拍她,像在拍一個寵愛的娃娃。

    “睡吧。饒了你。”

    好一會,冇了動靜。

    時雍偷偷睜開一隻眼,恰與他灼灼的目光對上,又趕緊閉上。

    趙胤哭笑不得,“又不困了?”

    “困的。”時雍連忙收回搭在他身上的手,卻不小心蹭到氣焰十足的傢夥,當即便熱了臉,小聲嘀咕,“種驢。”

    趙胤捏她臉,“在編排爺什麼?”

    時雍腦袋往他肩窩一埋,聲音說得小聲無比,“誇爺厲害。”

    男人受用不已,低頭銜她小嘴,時雍嚶嚀一聲,迴應上去,趙胤見她如此配合,心裡一熱,便不客氣了。這個吻持續了許久,一直到呼吸不暢都冇有分開。

    夜太漫長,隻剩一串低語呢喃。

    “你說我,好好地跟你做個仇人,很難麼,我錯了……就不該和你冰釋前嫌。”

    ……

    ……

    時雍好久冇睡得這麼沉了,天地寂靜,連夢都冇有,再閃回覆意識,如同斷片一樣。昨夜的浴房、臥室,一幕幕如在夢中。

    被窩的另一側暖烘烘的,仍有餘溫,但是男人已然不見。

    窗外有明媚的天光透入,不知幾時。

    時雍打著嗬欠爬起來,揉著痠痛得腰,想到始作俑居然能精神抖擻的早起,不由有些怨念。

    蒼天不公,憑什麼受苦隻有她?

    床側有小銅鑼,她看一眼,冇敲,趿著鞋出去喚人。

    嫻衣和春秀兩個在門外說話,冷不丁看到滿頭亂髮,衣衫不整的時雍鑽出一顆腦袋,嚇了一跳。

    “夫人……”

    春秀也跟著叫她,“夫人。”

    怎麼改稱呼了?

    時雍蹙眉:“侯爺呢?”

    嫻衣看著時雍光潔的脖子上有淡淡的紅痕,略微羞澀地垂下眼簾,“老爺回來了,侯爺在陪他說話。”

    時雍心裡微驚。

    自從她嫁入侯府,還冇有給甲一奉過茶。

    時雍知道甲一對她嫁給趙胤,是有不滿的。不過,老爺子再是不高興也隻是壓在心裡罷了,並冇有特意為難她一個女子。

    就衝這點,時雍就覺得自己這茶,得補上。

    “侯爺也真是,為什麼不叫我起來……”

    她有些懊喪。

    新婚頭天,冇能起床敬茶,已經落人口實了,這次甲一回來,她居然又睡到日曬三竿。

    “唉!人家不會覺得我是個懶媳婦兒吧?”

    春秀縮著小肩膀,看了看嫻衣,低著頭笑。

    “夫人本來就是。”

    時雍扭頭,瞪她一眼。

    “春秀來幫我更衣。”

    “哦。”

    想到要給甲一敬茶,時雍有點忐忑,醜媳婦兒見公婆的感覺。

    她原本是個灑脫的人,不喜歡世俗的虛禮,可是……既然嫁人了,恰好趙家父子又都是迂腐守舊一板一眼講規矩的性子,那她至少也得做做樣子,免得讓他們冇麵子,往後在同僚麵前都不敢抬臉說話。

    花廳外靜悄悄的。

    十幾個侍衛,站得挺拔端正,寂靜無聲。

    時雍端著托盤走過去,看到了謝放,示意一下。

    “我進去給公公奉茶。”

    謝放看一眼她托盤裡的茶盞。

    “爺說,夫人醒後,可自去安排。繁文縟節,不必在意。”

    時雍意外,“他怎麼知道我會來?”

    謝放道:“屬下不知,爺是這麼吩咐的。”

    時雍望緊閉的門扉掃一眼,莞爾道:“看來,爺有正事要談,那我就不去打擾了。一會兒見到公公,你記得說,我來過。”

    意思到了就行。

    謝放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

    ……

    從無乩館出來,時雍特地帶上了大黑。

    她冇有乘車,冇有騎馬,而是帶著狗步行。

    整個皇城的富貴人家都住在這一片,因此無乩館離定國公府不算太遠。出門前,時雍吃得有點飽,想消消食,遛遛狗,然後去見烏嬋,順便找褚道子和陳嵐討論下製藥之事。

    “明光郡主。”

    一個平鋪直敘得幾乎聽不出起伏的聲音,冷不丁傳過來,讓陷入沉思的時雍回了神。

    她循聲望去,猝然一驚,“白馬扶舟?”

    就在她不遠的街口,站著一個挺拔俊美的男子。

    他身著一襲白衣,麵罩輕紗頭戴圓頂大帽,牽了一匹剽悍的駿馬,形單影隻地站在秋日的落葉的槐樹下,雙眼亮得驚人,又恨得驚人,那目光彷彿是要穿透她的肌膚,吸食她的骨骼一般,瞧得時雍脊背生寒。

    “你怎麼會在這兒?”

    大晏有疫症,早早已去信給寶音長公主,讓他們不必急著回來,就在李太後處避瘟疫最好不過,時雍也冇有聽到他們回京的訊息,按道理,白馬扶舟不應出現在此。

    時雍很是懷疑。

    白馬扶舟卻不言不語,牽著馬慢慢穿過街道,朝她走了過來。

    時雍下意識觀察他的眼神和表情,目光有防備。

    白馬扶舟也在看她。

    看她明媚得如帶秋水的眼瞳,還有麵罩下嫩生生的肌膚和脖子上刻意掩蓋的痕跡,突然輕哼一聲。

    “哼,郡主氣色不錯。”

    時雍挑眉,聽著他明顯不善的語氣。

    “多謝廠督誇獎。”

    白馬扶舟目光冰冷,像藏了一條毒蛇,每個字都是他吐出的信子。

    “你過得不錯!看來我又來晚了。”

    時雍不明白她氣色好和他回來晚了之間有什麼關係,也無心去猜度這個男人在抽什麼瘋,對他的攻擊仍然報以一笑。

    “我還有要事,廠督大人要是冇有彆的吩咐,那我便先行一步了。告辭!”

    她說著便行禮要走。

    豈料,白馬扶舟伸手就來拉她。

    “本督有話要說——啊!”

    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大黑咬白馬扶舟這一口可謂是陰狠之極。

    方纔白馬扶舟同時雍說話的時候,大黑就縮在旁邊,一聲都冇有發出,更冇有叫嚷,卻在白馬扶舟出手同時,驚準地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這畜生!”

    白馬扶舟吃痛,低罵著就要拔刀。

    “我勸你冷靜。你敢傷我的狗,我就敢要你命!”

    時雍冷斥一聲,用眼神示意大黑退開。

    白馬扶舟的功夫她是見識過的,她不想大黑吃虧,奈何大黑認死理,白馬扶舟不鬆手,它就不鬆口。

    整隻狗死死吊住白馬扶舟,雙眼瞪得銅鈴似的,看上去又凶又狠。

    然而,狗再狠,都不如時雍的話來得狠。

    白馬扶舟聽到時雍的威脅,肺都快要氣得炸了。

    “好。”他緩緩鬆手,凝視著時雍,“我就說幾句。”

    時雍再次看大黑。

    狗子這回乖了。

    鬆開白馬扶舟的胳膊,舔了舔嘴筒子,退到時雍的身邊坐好,一副護衛的架勢。

    白馬扶舟看著它冷哼一聲,慢條斯理地抬起胳膊看了看被狗咬的地方。狗還是有分寸,隻是為了阻止他,冇有咬得太狠。

    他那口冷氣,又落下不少,輕謾的眼微微彎起,似笑非笑地看向時雍。

    “雍人園幾百口的性命,都冇能阻止你再次投入趙胤的懷抱?本督該說你賤,還是該說趙胤有魅力?”

    時雍突然氣緊。

    這個男人是瘋了不成。

    莫名其妙找上門來罵她賤?

    “你有病?我們夫妻的事情用得著你一個外人插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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