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詩童跟顧寧書就頭靠着頭地看着他笑。

顧寧書的爸爸深吸一口氣，按下屏幕旁邊的拍照按鈕，然後將手機遞還給程詩童道：“童童，看看，拍得怎麼樣？？”

程詩童接過手機，放在自己和顧寧書中間，跟他兩個人一起低頭朝着手機屏幕看了過去。

屏幕上，依稀可以看見兩個人笑得一臉燦爛的模樣，只是人物的邊緣有一圈虛白的影子。

顧寧書便忍不住笑着朝着自己的爸爸道：“爸，你這手抖得也太厲害了，人都被你給拍糊了，這怎麼看啊。”

“你爸他，技術不行，來，媽給你們拍。”顧寧書的媽媽朝着顧寧書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狀似埋怨一般地看了顧寧書的爸爸一眼，然後伸手接過手機，站在病牀的尾部，給他們兩個人拍。

她一連拍了好幾張，這才把手機還給他倆。

程詩童跟顧寧書低頭看了過去，要說這次，終於拍得不糊了。

照片上，他們兩個人一連燦爛的笑容看着鏡頭，窗外的陽光正好照耀在他們兩個人的臉上，暈染出一片淺淺的光暈來。

“挺好的，挺好的。”程詩童一邊看着照片一邊點頭，順手就將這張照片設置成了手機壁紙。

顧寧書也跟着點頭笑着道：“發給我，我也要當壁紙。”

“嗯，好。”程詩童低着頭，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掠過，這幾張照片便從微信上，傳到了顧寧書的手機上。

“要不要再拍幾張？？難得你穿得這麼淑女。”顧寧書將那些照片都存好之後，擡起頭來一臉促狹的表情看着她問道。

“好呀。”程詩童點點頭，然後又皺着眉頭看着他不高興道：“什麼叫難得淑女，難道我平時不淑女嗎，嗯？？”

“嗯……這個……有待商量……”顧寧書仔細思考了一下，隨口道。

“……”

顧寧書的媽媽看着他倆吵吵鬧鬧，就這麼坐在旁邊，一邊哭一邊笑，眼淚幾乎沒有停下來過。

到了傍晚的時候，顧寧書又開始發起了高燒，幾個醫生推着儀器衝進他的病房，吸氧，做脈衝，測血壓心跳。

程詩童站在病房門口，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只覺得自己的心都揪了起來。

顧寧書躺在牀上，似乎努力地想把嘴上的氧氣面罩摘下來。

幾個醫生商量了一下，然後徵得了家屬的意見，這纔將他的氧氣面罩拿了下來。

他就那麼躺在病牀上，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站在門口穿着婚紗的程詩童，聲音低低地開口喊了一聲：“童童……”

“嗯！！”程詩童點點頭，用力地抹着自己的眼淚，走上前去。

“再見。”

顧寧書朝着她笑了一下，說完這麼一句話之後，那雙眼眸便漸漸地合上了。

片刻之後，心電儀器上傳來一陣陣刺耳的“嗶——”聲。

程詩童的眼淚便如同下雨一樣，嘩嘩地落了下來。

“顧寧書……顧寧書……？？”她小聲地喊着他的名字，就好像他只是睡着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