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卉很配合地好奇：“怎麼形容的？說來聽聽！”

“無翅能飛，無手能攀，可使鬼推磨，能讓神讓路，天上地下，唯錢獨尊！”

段卉撲哧一下笑道：“連神仙都不放在眼裏了，還真是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了舌頭，得罪了神明。”

麻碧兒癟嘴道：“可不是嘛，他以爲他是誰呀？這麼死愛錢，早晚被銀子砸……砸個滿頭包，看他還敢臭美不臭美！”

她這個姐姐還真是善良可愛，連詛咒都這麼有趣，生怕說砸死兩個字會真靈驗，段卉暗暗搖搖頭，嘴角含笑：“說了半天，我還是沒明白他到底是做什麼的？”

麻碧兒恨恨地道：“開窯子的，全是些禍害人的買賣！”

段卉愕然怔住，有些不可置信：“開青樓的？難怪只認錢了！”

“還開賭坊，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無辜百姓。”麻碧兒咬了咬脣，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的掙扎，“本來以他的聰明，若是肯好好地正經賺錢也不是成不了大賈，可他偏偏……”

段卉忽然間覺得自己抓住了麻碧兒情緒糾結的重點。

當初剛剛和麻碧兒相識時，她還因爲不瞭解她和沈望之間的關係而有所誤會過，但很快就通過兩人之間的互動發現不過是朋友兼兄妹之情。後來隨着彼此關係的加深，也曾想過將來該是怎樣的男子才能獲得這個既俠義率真又美麗可愛的女孩的芳心，沒想到居然會是如此一個對象。

不得不說，這情緣兩字可着實奇妙的很，只是不知道這份感情是彼此有意還是隻是單相思而已。

若是前者……想到麻碧兒那諱莫如深的身份和那個翁六爺的風評，段卉幾乎可以預見兩人若是要走在一起將會是何等的困難艱辛，甚至還很有可能堅持到最後還是一場空，不由地爲麻碧兒擔憂起來。而若是後者，既然麻碧兒的理智已經知道不可能，後者也應該不會給她希望的話，這樣的暗戀傷痕反而更容易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慢慢痊癒。

只是……看着不覺地彷彿沉入了

某段回憶而眼神既懷念又黯然的麻碧兒，段卉暗地裏不由嘆了口氣，恐怕不管是那種假設，她的這個結義姐姐都已經陷的不淺了。但她既然已經認了這個姐姐，這件事自然就不能放任不管，哪怕力量再微小，也絕對要盡全力地保護她少受感情的折磨。

心念電轉間，段卉已打定主意要去沈望那裏更多地瞭解一下那個翁六爺，以便知己知彼，方能有所對策。

“原來他是做這些生意的，”爲了不讓麻碧兒難堪鬱悶，段卉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提出重點，“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宋大哥爲什麼會說只要搞定了他我們就能在京城中立足？”

麻碧兒緊握了一下拳頭然後放開，強迫自己收起那些不該起的心思，將注意力放回到正事上來，板着漂亮的臉蛋道：“因爲他除了做賭坊和青樓生意外，還賣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消息，祕密。”

“什麼消息祕密？”

“不管是什麼消息祕密，只要他覺得那筆生意能做不管要求多困難都一定能搞到手。”

“要是有人買皇宮的消息，他總不會也賣得出吧？”

麻碧兒悶悶地道：“他還真的知道不少皇家的祕密。”

如此牛逼，豈不是和小說中那些什麼神祕的堂啊閣啊幫的間諜組織特務機構差不多？段卉驚訝地微微張開嘴，一時有些失語，半響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和疑惑：“看起來他雖然貪財，卻也真的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本事不用在正道上，再了不起又如何？”彷彿只要提及他，麻碧兒就沒法保持性格中的樂觀面，臉上也始終難有笑容。

段卉沉吟了一下，繼續問道：“我還是不大明白宋大哥的意思，難道他除了販賣消息，還能控制京城中那些大員不向我們找麻煩不成？”

麻碧兒哼道：“他是賣消息的，自然知道不少人的齷齪事，只要大家知道他支持我們的生意，別人多半是不敢來打主意的。”

段卉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合理：“可如果他什麼都知道，那豈非很招人忌諱？難道他就不怕別人滅口，沒人找過他麻煩麼？”

麻碧兒神色複雜地道：“怎麼會沒人想要教訓他，可就是從來沒有人成功過，而且往往一旦失敗，不出幾日，其幕後主謀的下場往往都會落得個身敗名裂，再也沒有復起的機會。幾次下來，就再無人敢去惹他了。”

段卉不可思

議地道：“難道皇家也奈何不了他嗎？”

麻碧兒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皇家？若要真奈何自然是奈何得了的，只是……他雖然玩世不恭，卻還有點分寸，不會出賣過頭的東西，而且不動他則以，一動就可能會牽一髮而不可收拾，所以，皇家這才暫且縱容他而已。”

也就是說他的販賣消息還沒有觸及到朝廷的底線，或者說，實際上皇家很可能其實也有求於他，需要通過他來獲得一些信息和祕密。段卉馬上想到這個可能，隨即心中忽然一動，這個中原因麻碧兒怎麼會這麼清楚，就好像她是那個無奈地暫且縱容翁六爺的人，難道……她這個結義姐姐竟然和皇家有什麼關係？

這亮光一閃，頓時勾起了一些細微的蛛絲馬跡，比如麻碧兒那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還能搞定官府的大口氣，比如她覺得最終還是能從翁六爺身上挖回成本來，比如她那沒法告訴自己的身世……再悄然審視麻碧兒時，段卉心中就更多了幾分懷疑。

不過，懷疑歸懷疑，此刻當然不是追查這些的時候，何況她這個姐姐早就說了，等到可以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自己的，但有個問題卻可以問一下。

“姐姐，那個翁六爺，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可有被識破？”

麻碧兒恨恨地道：“八成是知道了，不然……”

面對麻碧兒的欲言又止，段卉沒有追問，也不想在麻碧兒的心情已然不好的情況下再讓她更加不開心甚至難過痛苦，便握住她的手，勸道：“就算知道了也沒關係，宋大哥不是說他有那個翁六爺的把柄麼？相信以你和沈大哥這麼好的關係，要是哪一天那傢伙真的不長眼來欺負姐姐了，宋大哥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再說，就算沒有別人，等咱們上了京也可以自己慢慢地調查他，就不信找不出他的弱點來。”

麻碧兒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好了，咱們先回房吧，這兒雖然清靜，卻還是熱了點。”段卉拉起她站了起來，轉移話題道，“既然要在京城開店，前期的準備工作還是得做充分些，咱們回去想想還應該多注意些什麼。對了，你說，等我們店鋪開張的時候，請一些麪人匠來捏一些小玩偶，搞買一送一的贈送活動怎麼樣？”

“買一送一？”

“是啊……”段卉滔滔不絕地引用着現代的一些新奇想法，一邊走一邊說，不多久，果然就將麻碧兒的心情徹底地扭轉了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