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被人告白得這麼猝不及防，鳳熙霂表示很緊張。
話說他其實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告白啊，但是這一次還真是特別緊張，緊張到他差點就以爲自己真對這個沈家小姐有想法呢。
不過他知道，他對這沈家小姐頂多就是有些欣賞……第一眼看上去不有些驚豔，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按說他在看到這種長得很好看的姑娘之後，應該會表示非常興奮……然後恨不得和她走得更近什麼的……
但是這次卻並沒有。
如果仔細往前面想想的話，好像以前也並沒有。
鳳熙霂有點頭疼，他說了半天自己要和姑娘在一起，說什麼都要找個喜歡的姑娘，結果他根本就對姑娘喜歡不起來啊，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人家明明在向他告白，鳳熙霂竟然自己神遊到了別的地方，整個人都開始走神。
柳卿言說道：“沈姑娘這是對他的擡愛。”
沈瑛看了看柳卿言，抿了抿脣問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樣？”
柳卿言頷首：“是。看來沈姑娘也真是長了一雙慧眼，連這都能看得出來。”
“倒也不是我長了什麼慧眼，而是那天我本來想去找你們的，但是走到門口卻聽到了屋子裏面的異動，也是從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你們兩個……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太確定，直到我看你們兩個人的互動。確實，你們兩個人的互動太親密了，這絕對不是普通朋友之間的親密。我覺得如果普通朋友之間能做到這樣，那實在是太不好看了。”
“沈姑娘確實聰明。”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強求了。”沈瑛苦笑，“你也別恨我，你們路過這沈家莊，怕是也就這麼一次，將來能不能再見面還是一回事。我今天之所以會追出來，倒也不是爲了什麼，就是不想讓自己後悔。我覺得有的話即便自己知道說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但還是要說。”
“我覺得你的想法應該改變一下。我覺得你應該先考慮一下別人的想法，你只是覺得你自己該說，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其他人的感受？這就是你的問題。”
沈瑛點頭：“嗯，我知道了，受教了。
“說受教這兩個字，我倒是承受不起。不過我想你以後最好能多多注意，免得引起其他人的誤會。我們無所謂，我們對此並不在意，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在意，你多少還是得考慮一下其他人的感受。”
“我明白，我想我這輩子也不一定能再有機會遇到這樣讓我心儀的人，這一次之後也不會有下一次了。”
“其實你那個選中的夫婿還不錯，只是長相野蠻了些，但是不可否認，人是好人。”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接受不了他的相貌。”
“我和他沒有太多的接觸，不過我隨口問了一句，他說他願意爲你改變。他說你不喜歡什麼，他就儘可能地去改變。你要是不喜歡他現在留着的鬍子，那他就去剪掉，他很喜歡你，他也想得到你的青睞。其實像是這樣的男人，雖然看上去很可怕，但實際上他卻也有着他自己內心的柔軟。我建議你應該去多多瞭解他，然後再給他下最後的判斷，好嗎？”
沈瑛點頭：“好的，我答應了。”
剛纔柳卿言和沈瑛說的話鳳熙霂不是聽不懂，他是不太想理解。
唉，他還是不願意接受事實啊。
誰願意接受一個這麼糟心的事實呢？
本來按說身家大小姐對他有意思，這應該是他的榮幸，但是奈何人家沈家大小姐其實什麼都知道，她連他和柳卿言在一起的事兒都知道了，那還有什麼話好說？
鳳熙霂嘆了口氣，選擇自動把耳朵關起來，什麼都不聽。
嗯，估計只要不聽的話就會好很多了。
“好了，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雖然我還是很不捨得你們離開，但我也知道你們一定會走，恕不遠送。”
“無妨，有時間的話，我們會再來沈家莊看你的。”柳卿言這話純屬客套。
“好。”沈瑛也知道這是客套話。
大概也就只有鳳熙霂這樣的人會覺得這樣的話是真心說的。
“不過我覺得我們可能沒什麼時間。”
柳卿言無奈，對沈瑛說道：“你快回去吧。”
“好，那我就先走了，你們一路順風。”
見柳卿言和沈瑛兩個人聊得這麼愉快，鳳熙霂的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兒。
“呵，聊完了嗎？沒聊完那你們繼續聊，你要是聊完了我就走了。”
“別鬧小脾氣。”柳卿言拉住鳳熙霂，“怎麼回事這是？”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本來人家沈家大小姐是來找我的，結果卻和你聊得這麼好，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鳳熙霂對此非常不滿，“柳卿言，我覺得你可以啊，你可真是個有本事的人。你說沈瑛追出來明明是爲了我，怎麼最後和你聊得這麼開心？爲什麼啊你說說？”
“怎麼，你這是吃醋了？”
“是，我是吃醋了！”
“你是吃我的醋，還是吃她的醋？”
鳳熙霂的嘴角抽了抽，他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好了，別鬧了。你不是說要走嗎？說這話的人可是你，你現在要是繼續在這耽誤時間，我保證你哪兒都走不了。你自己看看這都已經什麼時辰了？再拖下去，怕是就得睡在街上了。”
“不會的。”
柳卿言挑眉：“那你要不要自己看看會還是不會？”
鳳熙霂又不說話了。
“怎麼，你不說話是想讓我抱你走嗎？”
鳳熙霂還是沒說話。
然後柳卿言就真的完全不顧及鳳熙霂，直接將他打橫抱起，就這麼帶走了……
是的，就這麼帶走了。
鳳熙霂就爲了自己的面子，還是堅強地……一句話都沒說。
嗯，還是面子最重要啊，這是無可厚非的。
柳卿言揹着鳳熙霂走了一會兒，本來鳳熙霂還清醒着，然後被背的時間長了，他就睡着了。
柳卿言也不敢走快，就慢慢地揹着鳳熙霂走，怕鳳熙霂突然醒過來。
他覺得鳳熙霂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這麼乖，才這麼可愛，唉。
“柳卿言……”
“嗯？“柳卿言知道鳳熙霂這是在說夢話，但還是迴應了。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啊？“
”我什麼都喜歡，我喜歡你的全部。要是真的得說一點，我大概是喜歡你這個脾氣。“
”脾氣……我們總打架不是嗎？“
柳卿言停了下來，回頭看着鳳熙霂。
見鳳熙霂還是閉着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樣子，但說話卻還能接上。
柳卿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陪着鳳熙霂往前走。
“是，我們確實總吵架，經常一開口就要吵架了。”
“那你還喜歡我……你是不是瘋了？還是你就喜歡和我吵架，想和我吵一輩子？”
“打是親罵是愛，我覺得我們兩個人挺合適的。我想不通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和你在一起。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我們兩個纔是最配的，不是嗎？”
“可是你是男的……我想娶個姑娘……姑娘……”
人家都說念念不忘必有迴響，不過鳳熙霂這樣……不管他再怎麼念念不忘，應該都不會有任何迴應。
姑娘？哪兒來的姑娘？柳卿言可是下定決心要做皇后的，而且還是後宮唯一的一個人，沒有任何妃嬪的那種。
“沒有姑娘，只有我。你這輩子就只能是我了，勸你還是清醒點，我要是你的話，我也不會只想着姑娘。”
柳卿言心裏有點不高興。
姑娘……這傢伙的眼裏是不是除了姑娘就沒別的了？
當今聖上，一國之君，然而每天想着的竟然不是正經事，而是姑娘……這是一種什麼樣匪夷所思的體驗？
要是百姓們知道他們的陛下是這麼的不靠譜，不知道百姓們會怎麼想。
好在百姓們看不到這一面，這還是值得欣慰的，要不然……
其實鳳熙霂根本沒睡着，他是裝的。
最近的事情讓鳳熙霂的心裏很亂，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少了點什麼，但他又說不上來。
他和柳卿言的感情啊……他也不知道這能不能稱爲感情。其實他們兩個根本就只是一直吵架吵架，然後就吵成了這個樣子。
可重點是，其實他們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啊，小時候他們就很少吵架……每天他們都在一起玩兒，一起讀書，一起習武……長大之後，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就變成這樣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先吵的，這都快成未解之謎了。
他之前特別不相信柳卿言喜歡他的這件事……他甚至有點反感。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知道自己喜歡的是姑娘啊，他知道自己和父皇還有父後不一樣，但是說着不一樣，他卻做了一樣的事。
就在剛纔柳卿言和沈瑛愉快地聊天的時候吧，鳳熙霂是真的生氣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生氣，但他就是不高興，他不想看到柳卿言和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那麼親密，那麼愉快地聊天……而且他想不通之前柳卿言不是很不喜歡沈瑛嗎？現在怎麼就聊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