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昂看着凌洛雪離開，不知道怎麼樣纔可以留下她。他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顧不上路人異樣的目光，身影是那麼的落寞，那麼的頹廢。

他已經放下尊嚴，低聲下氣的去求她。還要他怎麼做？究竟要他如何，她才願意回頭再看他一眼。

他有強烈的預感，如果今天不解釋，他就要永遠的失去她。

凌洛雪拉着蕭澗，一直走，一直走，不回頭，不說話。

蕭澗的心如被人撕扯着一般，他能感覺到凌洛雪的猶豫和掙扎。爲什麼不管他怎麼做，都走不進她的心，不管他付出多少，都抵不過那人的分毫。

他嘴角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苦笑，笑自己的可笑，笑自己的可卑。他愛她，愛得如此卑微，把頭埋在塵埃裏。明明知道她心裏裝的是別人，還是強留她在身邊。只要她不說離開，他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突然凌洛雪停下腳步，放開蕭澗的手。她已經沒有辦法再裝作不在意了，連僞裝也辦不到。她現在心裏，眼裏滿滿的都是沐之昂。委曲的沐之昂，落寞的沐之昂，讓人心痛的沐之昂，哀求着她的沐之昂……

太多太多，都是他，全是他。

在凌洛雪松開手的那一瞬間，蕭澗的心微微顫抖，眼神空洞的看着她。

凌洛雪不敢與蕭澗對視，低着頭，輕輕的說：“蕭澗，對不起！我……”

蕭澗卻厲聲地打斷了她的話，合上眼，用力搖頭。“小雪，什麼都不要說，我不要聽，不要聽。我們回去好不好？”

凌洛雪咬牙，用力的搖頭。她知道她徹底傷了蕭澗的心，她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混蛋，她果然是無心的。

只是現在她已經做不到再自欺欺人了，如果再這樣下去，痛苦的就是三個人。她承認她很自私，她自私的揮霍着蕭澗對她的愛。她也承認她很殘忍，帶給蕭澗一場致命的浩劫。這一次，她還是放棄了蕭澗，而選擇了沐之昂。不管蕭澗想要恨她也好，或者是報復她也好，她都能接受。這輩子她欠蕭澗的，她永遠也還不清。只是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她凌洛雪，她不是聖人，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當聖人。難道因爲蕭澗愛她，她對他有虧欠，她就應該放棄追求幸福的權力嗎？答案是肯定的，她不會。

她凌洛雪從來只爲自己而活。

“蕭澗，你要的我給不了。”

蕭澗用力的拉着凌洛雪的手，似乎害怕她隨時會消失一樣。眼神是那麼的固執，“小雪，你可以的，只要你願意。”

凌洛雪拼命的搖頭，她知道她不能再猶豫不決了，否則會帶給蕭澗更大的傷害。雖然她一直在傷害蕭澗，但是她不能再錯下去了。

“蕭澗，我愛他，不愛你。”

對於蕭澗這是最直接，最狠心的拒絕。蕭澗握着凌洛雪的手鬆開，退後好幾步，似乎不敢接受這樣的事實。瞬間天昏地暗，爲什麼要說出來，爲什麼一絲希望都不給我。有什麼是他能給你的，而我不能給你的嗎？你說，只要你說，我一定通通給你。

蕭澗的臉色瞬間慘白，眼神直直的看着凌洛雪，彷彿掉下懸崖般絕望。

“凌洛雪，我在心裏是什麼？我又算什麼？你需要一個肩膀的時候，就向我招招手，我就應該感恩戴德的任你依靠。當你不需要的時候，就棄之如草芥嗎？”

凌洛雪咬着嘴脣，用力的搖頭。“不是的，不是你說的那樣。”

蕭澗揚起手，心中的痛，撕心裂肺。

“那是怎樣？你說。”

凌洛雪看着的蕭澗，眼淚無聲的落下。那淚水似乎滴落在蕭澗的心間，冰涼了他的心。

終於還是不忍心，揚起的手放下。不管她如何傷害他，終是不忍心傷她分毫。她哭了，此時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又哭了。

“小雪，不離開好嗎？我求你。”

蕭澗苦苦的哀求，生平第一次，他如此低聲下氣，放下他的自尊。他什麼都可以捨棄，只求她可以留下來。

凌洛雪臉上淚跡未乾，但是表情卻是堅決的。“我不，我辦不到。”

“凌洛雪！”蕭澗的聲音近乎咆哮，怒氣代替了懇求。

凌洛雪漠然的轉身，邊走邊說：“蕭澗，我欠你的，你想要我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來拿。但是，只有我的心，我給不了你。”

蕭澗笑，大笑。凌洛雪你果然是天下最狠心的人，我蕭澗將不再任你踐踏。

“凌洛雪，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今天這樣對我。”

話裏滿是狠決，那是凌洛雪所不熟悉的蕭澗，是真正的“血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