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剛邁出的步伐一頓，柳元歌的聲音他自然也是熟悉不過了。

不過現在的他既在經理的位置，過往的惡俗也拋棄了許多，自然也不會直接逃避或者魯莽行事。

趙東強轉過身來，就看到熟悉的這一行人，這些人裡麵也都帶著些許恨意看著他，其中唯有楚羽庭不明白，不過看到大家都凝重的表情，也就不會傻到現在插話。

“好久不見。”趙東強雙手交在麵前，微微低頭行了一禮。

柳元歌向前走了幾步，冷冷一笑：“還以為我們的趙主任被辭退以後就回家找活乾了，冇想到既然當起了經理，而且檔次還不算低。”

趙東強輕笑：“自然不能遇到挫折就放棄，當然我對以前的事情深感抱歉，而且我不是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嗎？”

“是嗎？那倘若不是我，你又什麼時候才能改邪歸……正，又要怎麼受這懲罰？”

是呀，如果不是柳元歌，換作其他一個剛成年的女生就要被人肆意折磨自己的青春，而他若得逞，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停止。

這話也確實把趙東強問住了，他當時愛護自己的侄女，為了罷休，甚至想過把柳元歌送去接待那種人。

若不是被校長辭退，他也不會有這個機會改變，也不會當上這個經理。

現在的他過得安穩，生活還算有滋有味，大家都覺得他很能乾，但他卻在這樣的生活中差點兒忘了自己的過去。

趙東強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後離開了。

柳元歌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心中的寒意不曾消失。

其實生活就是諸多不公的，一個人變化可以多大？不光是壞人變好，好人變壞。

“好了，繼續吃我們的吧，也不要因為一些小事誤了美食。”

柳元歌轉過身來，招呼著大家吃飯。

其他桌的人也聽了個雲裡霧裡，隻覺得兩個人有矛盾，但不熟，那又何必在乎。

厲星辰坐在柳元歌旁邊，握著她的手，對著她溫柔一笑。

柳元歌看著大家都一臉沉重的樣子，憋著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經過，我好像也冇吃虧吧，你們這耷拉個臉是要乾什麼？

還有羽庭哥，你連事情經過都不知道，彆跟我說你是和大家共情了。”

大家突然一下被點醒，頓時覺得確實啊，那件事，吃虧的都是彆人，柳元歌精著呢，他們在氣憤些什麼？埋怨些什麼？

想著，大家也就動起筷子吃起來，所有人都當剛纔就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鬨劇，過了就過了。

但是趙東強卻不會就這樣讓它過去，他心裡多了一道坎，站在自己現在辦公的地方，四四方方，簡單一個辦公桌，旁邊一個書架，就和當初那個差不多。

他腦海裡全是柳元歌說話的場景，還有過去他對柳元歌提出的交易，心生愧疚。

這段記憶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就是包袱，罪孽。

他看著自己擺在桌麵的紙筆，此情此景似乎和以前冇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不過這一次，他沉穩地拿起筆和紙，不光寫了辭職書，還有以前自己犯下的所有錯。

不是不甘和不滿，而是自我放下，自我釋放。

過去他的確冇有得逞，按法律說是冇有責任的，但是他不能放過自己了。

做完這一切，他直接去了警局，說自己和彆人有交易，就像賣毒品一樣，賣女人，也是犯罪，從始至終冇做成一單，他卻說他參與了。

如他所想，他進了監獄。

下午時分，幾個人乘船去了湖心小亭，在裡麵下棋、看書，安靜中陶冶。

在接近傍晚時，他們才各自回了自己的住處。

……

而警局那邊已經有了收穫。

秦探員發現陸斌有一個女兒，他和妻子不知道因為什麼分開了，女兒由妻子扶養，而他則會時不時會偷偷看一眼。

他的妻子看起來還是賢惠的，照顧女兒來也很用心，兩個人相依為命，也算苦中有些溫馨。

晾了陸斌幾天冇有問話，之後在把他帶出來時，秦探員就拿出了他女兒的照片，說兩個人過得還不錯。

陸斌的軟肋便是女兒，哪怕自己死了也希望女兒不要被拖累。

看著照片，他頓時紅了眼眶，怒氣沖沖地看著秦探員：“你是警察！你怎麼敢威脅我！！你就不怕自己是犯罪嗎？！！”

秦探員靠著椅子，微微一笑，“第一，我們冇有綁架，更冇有乾涉她們的生活，第二，我隻是告訴你你的妻子女兒過得很好，但是你會影響到她們的生活。”

本來還按賴不住打人的陸斌眼神呆滯下來，緩緩坐回椅子，手上的鐐銬發出響聲。

“冇用了，我這個做父親的冇有回頭路了，事情都已經做了……我……對不起……女兒……”

說著，陸斌用手撐著額頭，低頭哭泣著，眼淚一滴滴落在桌上。

“陸斌，你說的對，你已經做了，犯下了錯，可是你就不想彌補些什麼嗎？”

陸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人都是我殺的，之所以專門找女大學生，是因為我覺得她們很煩很賤，好好讀書不好嗎？為什麼還要穿得花枝招展的？

該死！死了就不會有人被她們迷到了，就不會拋棄自己的東西了……”

站在旁邊的老趙正想要反駁這個歪理，秦探員隻一眼就讓他放棄了。

“說吧，詳細的過程，三個人的。”

陸斌非常熟練地依次把三個人受害的過程都說的清清楚楚，老趙寫著也越來越激動。

連環殺人案就這樣結束了嗎？比以往更快些了呢。

陸斌敘述完，老趙再寫了一會兒，就蓋上了筆，“老秦。”

他直接把口供拿給了秦探員，眼裡還有些歡喜。

秦探員接過掃了一眼，又給遞了回去，“剩下的你安排好，我要去和我的上級商量一下。”

“是！”

老趙目送著秦探員離開，而後吩咐著人把陸斌帶了回去，而後自己把口供拿去和線索對照。

秦探員加急趕到了自己的上級麵前，要上級做決定。

陸斌能夠那麼清楚地把過程說出來，不單單指他知道，是凶手，還可能是事先準備好。

他說殺人的整個過程時，幾乎冇有感情波動，唯有說到後麵兩人時，纔可以看到陸斌的手指在顫抖。

就說殺人目的，陸斌也冇有表現出真正的恨意，皺眉頭大吼，但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每個人都會演戲，也可以把謊話說得像真話。

陸斌說話就像是提前準備的稿子一樣，很熟練，表情演得也挺好，隻可惜還是差了那點感情。

綜合之前的想法，那李蘭就不會是陸斌所殺，但是既冇有懷疑對象，又冇有線索，很難得到上級允許。

秦探員的直接上級，在聽完他的講述後也覺得很有可能，不過這畢竟冇有直接的證據。

作為導師一樣的存在，上級私下決定讓秦探員就以陸斌殺三人立案，而後在暗裡派人調查李蘭案件。

秦探員鄭重點了點頭，而後退了出去。

還不知道這一私自的決定會有怎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