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不飄尷尬:「不然,你們選個路線。」
嚴格執行魅無端「保護小公主務必讓小公主開心快樂」的宗旨,束谷先鼓勵式發言:「公主預感准極了,這是最安全的方向呢。」
雲不飄:...想看我臉紅?沒這功能!
然後束谷和幾個人一鬥頭,果斷轉向大直角。
這次雲不飄默默跟著,絕對不要再多發一言。
很順利的,遇到敵人了呢。
品階不怎麼高,好在比上次那種差一點就維持不住形狀的強。
一群人哇哇哇衝上去,打、踢、捆,現場叮叮咚咚響起愉悅的喊聲。
「公主,快來,砍頭。」
「公主,這邊,有人頭。」
「還有這,公主。」
「人頭人頭,公主快來呀。」
雲不飄:...臉我是不要了。
抓著魅無端特別給她準備的最方便砍人頭的大砍刀,咔嚓咔嚓咔嚓。
敵人倒地,化成股股黑煙,過上多少年,又能衍生出新的靈物來。
雲不飄虛弱的擦額頭:「圓滿收工。」
砍得手都哆嗦了,脖子好硬。
一百手下露出輕鬆笑意,活這麼多年,頭次拿繩子捆敵人的。
但!
小公主喜歡,就值得。
收工!
一行人聚在一起,將雲不飄圍在最中,辨認了方向,準備往回走。
忽然狂風大作,眾人眼疾手快手牽手結成一個大球,雲不飄在正中蹲式抱著自己,大球被狂風吹到空中,原本灰暗卻透明的天空變得昏黃渾濁,可視度極低。
雲不飄一手捂嘴艱難出聲:「沙塵暴嗎?」
眾人正懵著,怎麼突然刮這樣一陣邪風,聽到「沙塵暴」三個字,忽然想到什麼——
「不好——」
滴溜溜轉的大球突然撞到什麼,巨大的撞擊力撞得眾人七葷八素,一個「逃」字尚未從想到什麼的人口中傳出,惡臭襲人,隨著一道古怪的聲音,天,黑了。
雲不飄:「?」
遠處,魅無端驟然停手,猛的扭頭。
沙辟渾苦口婆心:「都說這事我也是被算計了,你能不能別打——欸,不打了?」
順著魅無端的視線一望,天際一道昏黃的龍捲風逐漸粗大,面色一變。
「兀獸!」
轉身:「撤——」
手腕一緊,魅無端死死抓著他,目光灼灼:「跟我去殺了它。」
沙辟渾不可思議:「你瘋了吧,兀獸可難纏得很,皮堅肉厚臭不可聞,且殺了那玩意兒沒什麼好處,吃力不討好,我才不去。」
甩手。
魅無端不放:「我徒弟被它吃了。」
啥?
震驚的沙辟渾指著從開局到現在被人守得安安靜靜的房車,怒笑:「好哇好哇,老魅,你利用我!」
「廢話少說。不是你橫生枝節,我不會帶我徒弟找上門,更不會到這裡來,我徒弟更更不會被吃!」魅無端眼睛瞪出凌厲的線,暗紅噬人。
沙辟渾更怒:「自家孩子不看好怪誰?你不讓她偷溜能有這出?」
魅無端:「因由是你。你不跟我救回我徒弟,我無端殿發誓,炸平辟渾殿。」
「你——你混賬——」
但他拿混賬沒辦法。
被人拖著走,命令手下:「遠遠避開,不準上前。」
那是幽冥排行前十的凶獸,這點人上去,白送命,連吸引兀獸注意力的資格都沒有。
魅無端:「全體退下。」
兩個人往沙塵暴前飛。
沙辟渾那個懊惱:「這玩意兒百年不出一趟門,怎麼偏偏被我們遇上?」他斜眼看魅無端:「老魅,我有個大膽的猜測。」
魅無端繃緊臉皮。
「這玩意兒一現身就吞了你徒弟,會不會壓根沖著你徒弟來的?」
魅無端:「閉嘴。」
心下一個勁兒的敲鼓,八成是了。因為他恰巧很多很多年前,遇到過那麼一回。那個時候,他還是個活生生的人,毛頭小子,有幸遇到一位神秘人。
說是幸,只是針對結局,結局他活了下來。
那神秘人抓了他,說他命硬,讓他跟他去幽冥一趟。
活人下幽冥,他都嚇傻了。
可更嚇人的在後頭。
那人下幽冥是抓凶獸的,正是兀獸!
他說:兀獸是個睡蟲,一般叫不醒,很難找,但偏偏對濃郁的生氣極為敏感。若有濃郁的生氣,兀獸就是聞著肉的餓狗——
然後,他被塞了一肚子的飽含生氣的靈果,被拴了繩放下滔滔幽河。然後,兀獸鑽出來了。
最後,他沒死,還得了豐厚的報酬。
該死,他怎麼忘了,雲不飄身上帶著一城之生氣!
這可比一肚子果子還誘兀獸。
魅無端:「兀獸的命門在它腦袋最禿的那一塊,瞄準那裡攻擊。」
沙辟渾驚訝:「你知道?真知道?不是假的吧?我告訴你老魅,萬一一個錯,咱倆都得死。」
「知道知道,我的命可比你的金貴。」危難時刻,魅無端仍是不忘打擊對方:「徒弟長那熊樣,你活著,拉低整個幽冥的審美水平。」
沙辟渾那個氣,看你是個渾人,不跟你一般計較。
「事先說明,兀獸殺死,歸我。」沙辟渾算計,兀獸那麼大呢,收拾收拾總能得幾個錢。
魅無端:「我只要我徒弟。」
沙辟渾看他一眼,這緊張的小樣,還真當親閨女了。
兀獸肚裡——
「兀獸?啊,好像看到過資料,不是大多數時間在睡覺嗎?我們現在是在它肚子里吧?」
雲不飄問,眾人一臉倒霉焦急樣。
雲不飄道:「那我們順著往後走,從它——那裡走出去。」
什麼?
眾人有些絕望,這什麼驚艷的餿主意哦。
束谷捏著鼻子,所有人都捏著鼻子,臭,太臭了,跟炸了臭屍坑似的。
「公主,兀獸沒有那個,所有的凶獸都沒有那個,吃什麼肚子里就消化光了。」
雲不飄一呆,吸收功能太強大,那——
「我們爬上去,從它嘴裡出去。」
「...」
親愛的公主,眼下我們坐在黏膩的消化液里,站都站不起來,怎麼爬?
「船。誰有船?浮力這麼大,一定能浮起船。」
對啊!
當即有人拿出一隻柳葉小船來,變成兩人那樣長。
眾人費力把雲不飄扒拉出來,舉上船。
穩穩噹噹。
太好了。
又有人放出小船,所有人爬上去,總算暫時擺脫了惡臭的黏液,扯布,蒙住口鼻。
臭,太臭,從來不做衛生的吧。
現在的問題是——該怎麼上去?
「離著交戰的地方不遠,宮主一定會來救我們。不然我們試試從內部攻擊。」
雲不飄拿著一根棍棍戳戳,探不到底,聞言:「你們攻擊,我研究下這種液體,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眾人原也沒想著她這個戰鬥渣能出什麼力,當下商議選出幾個點,輪番攻擊。
乒乒乓乓,好不熱鬧。
雲不飄拿著棍子撈半天,什麼也沒研究出來,獃獃仰頭,看他們釋放法術。
黑漆漆中,大朵大朵綠色焰火盛放如孔雀華麗的羽,雲不飄看得眼睛不眨。
手下看了,還以為她在傷心她不會用法術,不敢開口,加大力度攻擊。
「停下。」雲不飄開口,臉上研究員式的認真:「你們發現沒,我們一點都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