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地笑着支着下巴看着河裏的清清水,一會站起來轉悠看這還有些陌生的府,這比她想像得大,她喜歡這寬大的長廊,裙襬像是花一樣地旋開着,長廊下放着精緻的鳥籠,小桌上放着一本翻了一本的書,梨花木的躺椅泛着歲月的光持,靜好得無聲勝有聲。
她在小椅子上坐了下來,小丫頭殷勤地端上了茶,怯怯地說:“夫人請用茶。”
“謝謝。”她輕笑地說。
“夫人,老爺吩咐夫人會兒得吃滋補之物了。”
她吐吐舌頭:“還吃啊。”她都要長胖了。
小丫頭以爲她不想吃,急得要哭:“這是老爺吩咐的。”
“呵,你別緊張,端來就是。”這些下人侍候着,就誠惶誠恐的活像她是可怕的人一樣。
對韶,就更加不用說了。
“夫人,舅爺來了。”一個小丫頭領着一個高大的人進來。
她擡頭一看,噗地一聲笑了。
什麼舅爺,分明就是蘇洛。
笑呵呵地說:“你怎麼來了,蘇洛。”
蘇洛坐下,細細地看她,臉色很是紅潤,氣色好極了,就像一朵開得絢麗的花一樣,讓她嫁給他,沒有決定錯啊。
“你看什麼啊?”她挑起眉笑:“你認不出我了嗎?”
“唉,如今看你,還得層層通報,在做大少奶奶,果然是好命啊。”
她唾棄地看着他:“你是吃了酸的纔過來嗎?呵呵,快喝杯茶。”
他喝一口,這茶味道好得不得了,不過他府上的東西,能不好嗎?
“找我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他一臉哀怨。
一大早有人派人來找他,讓他去陪陪新過門的妻子,怕是她孤單着,不習慣了。
可是哪會不習慣啊,這個人看起來不知多習慣呢。
“當然不會啦。”她笑。適逢小丫頭送上了糕點,討好的端給他:“姚大哥,你吃。”
“別別,我自個來,要是讓你夫君看到,一準討厭我,不許我上門了。”
“你胡說呢,韶纔不是那樣的人,他去上朝了,告假了這麼多天,也是得去做事了。”
“新兒。”蘇洛故作輕淡地說:“他沒有讓同朝爲官的同僚,朋友之類的來給你慶賀婚事,你會不會介意?”
她笑笑,拿了塊糕點吃:“這有什麼好介意的,他說他性格太剛直,在朝爲官也沒有多少個朋友,何必請來讓人說什麼,姚大哥,你放心吧,他對我很好,我也不在乎那些儀式之類的,只要他對我好就好了。”
他也笑:“是啊。”
“姚大哥,你怎麼還不成親呢,你要找的那個人是誰啊,是不是找到了,你才願意成親,讓韶幫你找吧,韶是很有辦法的。”
她說得很認真,沒有什麼樣的試探。
蘇洛心裏嘆息,卻是笑:“遇上了有緣的,肯定會成親。”
聊了好一會,她笑呵呵地說:“韶應該快回來了,我去府前等他。”
方纔起身,就看到綠蔭裏白衣晃晃,一會兒韶就出來了,一臉的笑意與寵溺看着她:“新兒,我回來了。”
“好是快啊。”她笑。
“是啊,早些回來見你。姚大哥,你來了。”他熱絡地跟蘇洛打招呼:“要不要一起用午膳。”
這不是逐客嗎?這一對夫妻還真是的,裝,韶就會裝。
“姚大哥不留下來用午膳嗎?”她還想叫人多準備些他喜歡的。
韶笑道:“你大哥他很忙呢,最近他的生意就盡在京城了,萬事開頭難,剛開始是得多費些心的了。”
蘇洛嘆息,狠狠看了一眼韶。
明明是他叫他來陪曉錦的,但是一會說他忙的人,也是他。
好吧,看在他這麼寵曉錦的份,這些也不足一提的。
笑笑地出去:“喬新,改天我再來看你。”
“好的啊。”她笑,手讓韶牽着,輕晃地着說:“韶,這裏好漂亮,我好喜歡。”
“就知道你喜歡,去用午膳,然後你睡會,我還有些事在書房處理,你有什麼事讓下人來告訴我一聲就好了。”
他會陪她用午膳,然後她去睡,他就去書房做事。
她睡醒他還沒有回來,她體貼地讓人泡了參茶上來,親自送去給她他。
但是書房長廊外守着下人,看到她恭敬地說:“夫人。”
“老爺還在書房裏做事呢。”
“我泡了杯參茶,我去看看他。”
下人卻是說:“夫人,讓奴才去就好。”
“我去看看。”
但是那下人,卻是惶恐着,朝書房邊站的人使個眼色。
所以等她到書房的時候,韶也處理好一些事, 開了門看她,笑了:“怎生今兒個起得早了。”
“不是,是你做事做理晚了,泡了杯茶給你,也別太累着。”
他笑笑:“都是些朝上的事。”
“那我就不打憂你了。”
“喬管家。”韶輕淡地說:“一會你處理一下書房,我陪夫人在院子裏散散步。”
“沒事的,你忙你的,我去走走就好了。”
“不捨得讓你一個人走。”他笑着拉她的手:“我們走走。”
吸了口外面的清新空氣,真是舒服。
他會彈琴,在綠蔭下彈着悠雅動聽的曲子,她聽得十分的迷醉。
晚上一覺醒來,他卻又不在。
披上衣服出去看,書房裏燈火很亮,她真過意不去,他總是把時間用來陪她,卻要擠出時間來做着他的事。
在朝爲官,還有他的生意,都不會是小的事。
支撐一個家,不是那麼容易的。
韶執意要寵着她,所以沒讓奶孃一塊過來,怕是奶孃將她教得中規中矩的一樣。
於是她也不去驚憂了韶,一去他準又是做不成了,而是回來陪着她。
早上她還睡的時候,他親吻她在她半睡半醒裏說:“我要去上朝了,乖乖在家裏等着我回來。”
她呢喃着,掙扎着要起來給他梳洗,再送他。
他卻是壓住被角:“別,多睡一會,我不捨得你這麼早起來。”
天還沒亮呢,但是今兒個是必須早回去,若是再不早些在啓元殿裏出現,只怕會讓宮裏的人多疑的。
他在外面的時間,太多太多了。
但是這樣還是覺得不夠的。
皇
後早就疑心皇上是怎的了,似乎忙得連見也見不到一面。
而且居她所知,很多政事也是分下去,不再事事親自而爲了。
這一早上的,卻是看到皇上是從啓元殿裏出來的,一身龍袍威武,氣色是十分的好,看起來哪裏有半分的疲累樣子。
是這段時間養病,養得好了許多了嗎?
上朝的事並不多,他一心想飛到曉錦哪兒去,奈何今兒個顧家的人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總是什麼事都問,都請奏。
他心情越來越急燥,臉色也不好:“事事都問朕,朕讓你們在朝爲官,你們何用?”
說得那幾個人臉如土色,不再吭聲。
“無事退朝。”
雍王退了下來,卻是去啓元殿見韶。
韶有些奇怪,這個弟弟很少來見他,讓人傳了進來。
雍王行了禮,道:“皇兄身體,似乎好些了。”
“嗯,最近修養,是好了許多。”
韶一笑:“倒是好了許多,雍弟,以後朝政很多事,就得勞煩你多看着點,顧家那邊也得多看着點,雖然不比往昔,但是卻也不能小視的。”
雍有些奇怪:“皇兄。”
韶還是繼續說:“母后已經離去多年,雖然我們兄弟間曾經很多的誤會,可是雍,如若你坐在朕這個位子,你就會知道,很多事情明明是難,還是得去做。”
雍心裏暗想,皇兄忽然跟他說這些話,到底是何意。
想了想,也是心裏嘆息。
這麼多年,皇兄一直勤於政事,身體也不好他是知道的。
忽然之間氣色這樣好,倒是讓他有些心裏很不好的感覺。沉默了一會說:“皇兄,若是最近心情不好,可以出去散散心,如果你相信雍弟,讓雍弟處理凡俗事務便好,皇兄請相信雍弟,雍弟絕不會有任何的私心。”
韶聽了,輕輕地笑。
雍能說出這些話來,倒真的是不容易。
“皇兄,雍向天發誓。”
“不必了,雍,謝謝你,皇兄沒事,朝政之事要麻煩你多此,倒是真的。”他捧起一大疊的奏摺:“這些,也都麻煩雍弟了。喬公公,送雍王出宮。”
“是。”
雍王出宮還有些納悶,輕聲地問喬公公:“皇上最近是否有好好休養?”
喬公公笑着回答:“皇上現在身體大好,謝雍王關心。”
“喬公公,你多勸着皇兄去外面走走,散散心。”或許可能會碰到比較好的女子。
皇兄這麼多年一心於政事,太是苦悶着自已了。
蘇曉錦死了很多年了,皇兄強迫着自已忘記,也總不能一直這樣苦着自已。
他和他是同胞兄弟,皇上想什麼他最是清楚了。
當年那銅爐砸到頭,皇兄什麼也忘記了,倒不如什麼都藏,刻意地忘,刻意地用政事來麻痹着。
他前腳出宮,一會兒韶就喬裝了後腳出宮,坐在黑色的馬車出宮,經過幾條的街,再回到安靜的家。
她的曉錦趴在飯桌上雙眼帶着睏意等他,他看了皺眉:“現在什麼時候了,你別告訴我,你還沒用午膳。”
她柔柔一笑:“我有吃糕點,沒餓着的,就是等你回來一塊兒用午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