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你是否還記得成親前,誰送了信到顧府?”
管家想了好一會,頭痛地說:“小的實在是不知道,當時將軍大婚,裏裏外外都忙乎着,進進出出的人太多了,小的也不知道,如果有人送信過來,想必也是夫人收的。”
到底是還要去求張菲菲啊,他轉身又要走。
管家說:“將軍,這麼晚了,還下着雨,是要去哪呢?”
“去張府。”
“將軍,還有件事兒,小的想應該告訴將軍。”管家追了上來:“皇上派了人過來查顧府,在將軍的房裏找到一件披風,料子是祥雲衣鋪的,小的斗膽去衣鋪裏查了查,居說買這件料子的人是個姓蘇的小姐。小的也不知道爲什麼將軍的房裏會有,也不知道是誰放進去的。”
顧揚皺了皺眉頭:“好,我知道了。”
這下,越發的沉重了。
這件衣服定是曉錦做的,但是祥雲的料子華貴不已,從來不適合他,曉錦對他再有尊敬之心,也不會買那些華而不實的料子給他做衣服什麼的,他想,這送衣服的人和送信的人,肯定都是一個人。
冒着雨又衝入沉黑的夜裏,雨越來越大了,打得有些睜不開眼,靜寂寂的地方狗狂吠着。
他耳尖地聽到有不同尋常的腳步聲,往後面看,卻是黑黑的一片。
一隻狗飛快地又從面的街上竄過,他鬆了口氣,倒是多疑了。
雨的聲音掩去了輕靈的步子,如貓一般的靈,箭搭在弓上對箭了顧揚,雨將利器淋透了,順着刀尖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
是風的聲音劃破了夜,顧揚一偏頭逃過了一把刀。
可是緊接而來的無聲行動,撲天蓋地而來。
他一邊拔着刀,一邊迅速地跑。
真不妙,有人埋伏他,似乎在這裏等了他許久了。
幸而他久經沙場,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也是穩定得緊,抓着大刀將黑衣人擋住。
但是這些刺客的身手並不差,而且這裏的地形越發的有利於他們,顧揚有些覺得吃力,以一敵幾十個高手,怎生也不是對手的。
唯有快速地逃出去,纔對他最有利。
他飛快地跑着,細如絲的繩子在黑暗裏如何得見,狠狠地絆着他的腳,他狼狽地往前栽,反應還是快地就地打個滾,那那時背上一把飛刀插了上來,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氣。
爬起來又格擋住那迎面劈來的刀刃,一隻腳的力道將那刀又插得更進一些,他手勁一鬆,頭部讓人踹了個正着,有些麻麻地痛着,昏昏沉沉地總算是起來,大刀亂揮舞着。
心在狂跳,血順着刀尖一滴滴地落下。
他要支持住,他一定要,曉錦還等着他去救。
虛晃一招,讓人踢着胸,但是總算是退逼一些了,再堅持,再痛也要堅持,出了這裏外面燈火通明着,或許還有活的希望。
一咬牙,用着極狠的手法殺過去,同時自已的弱點也露在他們的面前,一個重拳他聽到自已骨頭斷裂的聲音,拳頭砸向對方的頭,對方噴着血箭往後一倒,他支着身體就往前跑。
是他好運,前面自好有巡夜的一小分隊,看到他衝出來嚇了一跳,再看着黑衣人馬上就說:“有刺客,快抓住。”
黑衣人一看,趕緊就四散而逃。
顧揚倒在地上喘息着,全身的痛有些麻木了。
一個人將他翻了過來,提來燈籠一看:“咦,這不是顧將軍嗎?”
“送,送我到張將軍的府上。”他說話都難受。
那人大聲地叫:“你說什麼我聽不到。”再傾低身子,耳朵貼着他的嘴巴,聽他氣苦遊絲地說:“送我到張府。”
“好的,顧將軍。”
迅速地叫人護着顧揚,把顧揚送張府去,幸得都是在京城,路程也不算是很遠。
送過去張府的人都已經睡下了,只有稀落的幾個燈籠點頭,砰然的敲門聲讓張菲菲驚醒。
管家來告訴她什麼事,她冷然地說:“不見。”
“可是顧將軍說請小姐無論如何也請見,有件事情希望小姐可以說得明白,以後就是要了他的性命,他也會二話不說。”
張菲菲冷哼:“誰稀罕他的性命了。”
“小姐……”
“說不見就不見。”她怒意大吼着。
管家只好下去,依言而說,顧揚睜大眼強忍着沉重的黑意,託人扶他到張菲菲的門外,沙沙地說:“菲菲,我真的有很緊要的事,一刻也不能拖了。”
張菲菲冷然地說:“你有什麼緊要的事來找我,你這樣低聲下氣地求我,你說,是不是蘇曉錦的事。”
他低低地說:“是。”
她冷笑:“我便也是知道的,顧揚你聽着,今天晚上就是你死在我門前,我也不會說什麼的。”
“菲菲,我求求你。”
“哼。”她冷傲地哼一聲。
“啊,將軍,你怎麼就跪下了。”
張菲菲心裏沉重的一聲響,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他卻對她跪下了,心裏一酸,卻還是說:“你就是跪一夜,我什麼也不會說的,你爲了蘇曉錦跪我,顧揚,你是好有志氣,你心中無我,我何必對你說什麼,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也不再說什麼,顧自就進了裏面的寢室,不想聽到什麼煩心的事,索性就撕下了棉花堵着耳朵。
他急急來這裏,也不問她一聲是否好,也不叫她一聲,卻總想着蘇曉錦,她就是知道是誰,她也不會說的。
誰叫他,把她的心都傷透了。
***********************
醉藍冒雨帶着人去了刑部,那裏陰森得緊,守衛也森嚴,蘇曉錦的身份特殊,多的是人想過來看看熱鬧,侍衛自然得小心地守着,但是來的人卻是皇后,畢恭畢敬地行禮了。
醉藍擡頭看着那鐵將軍鎖住的大門說:“帶本宮見見蘇曉錦。”
“皇后娘娘,可是皇上沒有下令讓任何人都可以見她。”
話兒不悅地呵責:“皇后娘娘是任何人嗎?你這侍衛好大的膽子,還不快開門。”
侍了想想皇后娘娘的威望,皇上對皇后的信任,手一揮:“開門。”
幾個人提着鳳
儀宮的燈籠進去,一下子將陰黑的刑部照得格外的亮,裏面的人太不習慣這樣的燈火了,揉着眼睛有些驚惶地看着這一切。
到了蘇曉錦的牢房,話兒攔住了侍衛:“你們都下去。”
“是,話兒姐。”
曉錦本也是睡着的了,燈火照得有些刺眼,揉揉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然後溫和地一笑:“皇后娘娘。”
醉藍看起來是越來越美了,眉目裏的威儀也是自在地散發出來,她之前把她自已隱藏得多好啊,像是一個柔弱的小妹妹一樣。
皇后也是微笑地說:“曉錦,本宮來看你,不曾想到我們姐妹相見,卻是在這裏。”
感嘆地長嘆着,搖搖頭,雙眼又有些失望地看着曉錦:“曉錦,本宮怎麼也想不到你會走到今天這步,究竟,皇上在你心裏,就真的不值一提嗎?”
“怎會呢。”曉錦輕笑,坐了起身:“皇后娘娘連夜來看我,我倒是心裏感謝的。”
“你我曾經在宮裏是姐妹一場啊。”她咬着脣:“曉錦,你倒是瘦了不少,在嘉雲受了不少的苦,顧揚沒有照顧好你嗎?”
唉,這怎麼說呢?顧揚哪裏沒有照顧好她,但是顧揚是人,不是神。
還只是微笑,不知如何回答。
“皇上對曉錦,很失望。”
“我知道的,謝謝皇后娘娘來看我,我現在也很平靜,什麼也不想說,就是多日馬車勞頓,想睡一覺。”
什麼事說得太清,太累,現在也還沒有見到韶,安知她人傳話又會扭曲成以樣。
皇后眼裏有些戒備:“曉錦,本宮只是想幫你,你怎生便是這樣對本宮呢,你連皇上的情份也不稀罕,倒底也是本宮多想重了本宮與你的姐妹之情。”
“皇后娘娘,宮裏的人,壓根沒有情份的。我真的很累,我想好好的睡一覺。”
皇后如果不是手腕兒主,縱使是韶護着,也不會出得了頭,宮裏有心機的人太多了。
能這樣把她送到千軍萬馬中的嘉雲,若是沒有一定的勢力是做不到的,她不想再因爲表面上的善良而信任,宮裏,談不上什麼樣的情份,只有利益關係而已。
醉藍的臉色有些難看,在宮裏現在只要她說一句話,沒有誰是不服服妥妥的,縱使是心中有着怨言,也是敢怨而不敢言。
從低微的姿態開始,一步步地走入了她想要的生活。
看着曉錦又疲累地閉上眼,也冷淡地說:“你即是這樣,本宮也幫不了你什麼,本宮倒也是希望你什麼事都交待出來,爭取皇上的寬大處理。”皇上心裏還有她,不然不會這麼久來,不曾召任何女人侍寢,就是她,也只是偶爾睡在他的身邊。
他只是怕寂寞,怕醒來一個人。會讓人點很多的燭火,會讓很多人陪着,夜裏若是誰弄出什麼聲響驚醒淺睡的他,重則殺頭,輕則打一頓。
他的暴燥,她安能不知是因爲誰。
徒費一番用心了,想要懷上太子,想必還要好些時候的。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她轉身:“回宮。”
話兒跟着出了去,皇后走得大步了些,她知道皇上是生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