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一知:“皇上,臣妾是妃,皇上是君,怎麼能讓皇上等臣妾呢?”
“朕願意。”他擄她的發:“下次別趕這麼急了,早些來不就好了。”
“嗯,皇上,要不現在讓秀女上來。”
“別急,先喝些水,涼涼先。”示意宮女上來,給曉錦扇涼。
這麼的溫柔體貼,讓柳妃與常梅梅看在眼裏,嫉恨得心都痛了起來。
還是這樣的他,曉錦覺得有那麼點的陌生。
他拉拉曉錦的衣服,發現溼得緊,伸手去摸摸她的脖子,摸到一手的汗。眉頭皺了皺:“去換了衣服先。”
“沒關係的。”
“去換,必須換,會着涼的。”都溼了衣服,還這麼倔強。
“可是沒有衣服。”
“哪有沒有的事,喬公公,你去取衣服來,乖,讓宮女帶你去洗洗先,朕可不想你生病。清清爽爽再過來,一會讓人做些龍眼冰來給你吃。”
她心裏,幾乎又是暖流。
他的一言一行,總是可以輕易地影響她了。
他做什麼,可以讓她心情不好,可以讓她又感動起來了。
宮女引了她去小室,嬤嬤讓人備好了溫水讓曉錦淨身,匆匆洗過擦淨,穿上新的裏衣便有宮女扇風,等着喬公公將新衣取來。
陌生的小宮女奉上茶,垂手立在一邊。
曉錦接過輕喝一口,這味道是如此的熟悉啊,她在嘉雲最愛喝的茶,她泡給姐夫喝的茶。
忍不住擡眼看那陌生的小宮娥,她眨眨眼睛輕笑。
曉錦放下茶,不動聲色地說:“你們都下去吧。”
“是,娘娘。”
她獨喚了那小宮娥:“你留下,給我梳梳髮。”
身邊的宮女只以爲是娘娘還是不高興,畢竟昨晚的事,她們也是知道的。退了下去就守在門口等着衣服送過來。
“這茶,味道不錯。”
小宮女抿嘴一笑:“謝謝貴妃娘娘誇獎,這是雲小姐讓奴婢特地送上來的。”
果然真的是有事的,曉錦心裏輕嘆口氣,又問:“雲小姐是誰?”
“貴妃娘娘見了就知道了,不過雲小姐卻不在選秀的名冊裏?”
“如何說?”且聽她說完,也想想也不遲。
小宮女低聲地說:“今年皇上選秀,只選幾個,小姐運氣不好,但是還是堅持從嘉雲到了京城。”
哪怕是失望,也要費盡心思,也想要進宮,也想要選上。
她明白的,這些天多的是人想送東西給她,讓她開個方便之門,但是皇上說不想選得太多,他也就隨意挑了幾個在朝政上有些關係的千金小姐入宮,名額,也是她定的,她知道得清楚。
“雲小姐託奴婢,一定要給貴妃娘娘看一封信。”
曉錦伸出手,小宮女畢恭畢敬地遞上。
她倒是想看看,那個雲小姐有什麼本事,要進宮。
她早就跟嬤嬤說了,秀女也就定那幾個,別的讓她們不必再折騰進宮,註定是失望,沒必要多費周章。
這世上便是,有些人削尖腦袋想入宮,但是有些人
卻是想盡法子要出宮,人,果然總是不一樣的。
拆開了信卻有些顫抖,那字哪裏是女子寫的,分明就是顧揚的字跡。
上面只寫了幾個字:
曉錦,雲淨想入宮,勞你幫些忙。然後沒有落款,沒有名字。
但是那字,那一筆一劃,曉錦都記得清楚,這是顧揚寫的。
心裏的激動一波又一波,細細地將信摺好,放在腰間。
擡頭看那小宮女:“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去告知雲小姐一聲,她會入宮的。”
韶不會在乎多一個,少一個秀女的。
小宮女喜笑顏開:“奴婢謝謝貴妃娘娘。”
一會兒宮女將衣服送了進來,上好的衣料,簇新的衣裙穿上身,格外的好看,他的欣賞能力,總是那麼的好,知道她什麼優點,小腰襯得越發的細,但是不會顯胸,他有時候氣度小,只有他纔可以看,不許別人多看二眼的,隔着衣服也不許。
出了去宮女扶着再去正殿,韶看着一身清爽的她,展顏一笑:“這纔好,快坐下,龍眼冰快化了。”
他就是故意的,都沒有放多少冰,說吃冰多對身體不好。早早讓人端上來現在都化得看不到了,但是喝到心口,還是涼涼的,龍眼的甜清爽不膩,她十分喜歡。
“皇上,是否開始?”公公詢問。
他說:“好。”
太后皇后不管事兒了,這些便是她們做,都是不懂,都是第一次坐在這裏。
公公唱了名,然後五人上來站一排,曉錦知曉前二次都是定下的,後面的便是走走過場了。
當公公叫到雲淨名字的時候,曉錦睜大了眼看着,幾個女人一起上前,當中一個是如此如此的眼熟,幾乎就和雲依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那眉,那眼,那下巴,甚至是眼神,甚至是身高,都幾乎一樣。
如不是親眼所見,曉錦怎麼相信世上會有一模一樣的人。
她盈盈一行禮:“民女雲淨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必多禮。”曉錦淡聲地說:“擡起頭來,讓本妃看看。”
擡起臉,那水濛濛的眸子,如溫柔的水。
就是這樣的眼睛,最是讓顧揚喜歡,他寫信給姐姐,說看到她的眼睛,很喜歡。當時姐姐冷哼一聲,將信給丟在一邊。
這麼簡短的幾個字,讓曉錦很羨慕姐姐的眼睛,如果自已的眼睛,也和姐姐一樣,那多好。
“都下去吧。”柳妃淡淡地說了一句。
但曉錦卻說:“公公,雲淨不錯。”
公公了解,便把雲淨的名字記下,雲淨聽之,嫣然一笑。
“皇上。”常梅梅淡淡地說:“邊關女人,在宮裏可不好。”
“本妃看挺好的。”曉錦掃了她一眼:“雲淨是端莊的小姐,父親官拜五宮。”
韶別異地看了曉錦一眼,昨晚他知道曉錦去啓元殿了,一早上遲來,只怕是鬧些小脾氣,不悅纔是正常的,不然又是一個虛僞的曉錦。
“便留下吧。”韶說。
幾個人耐着性子看到最後,最後讓喬公公將名冊唸了,能留的留下,不能留的皆讓他們去處理。
韶與曉錦回到相思宮,輕聲地問她:“曉錦,你心情不好?”
她笑笑:“不會啊。”
“如果是往常的你,你不會和梅梅爭。”不會多說半句的。
“呵,我只是覺得雲淨挺好的,爲什麼不多一個呢,她千里從嘉雲而來,就留下吧!你不是寵我麼,我喜歡吃嘉雲的小吃,指不定她還會做呢?”
她撒嬌一樣地笑着,拉着他的手搖了搖。
韶的眼神,卻是那般的犀利,像什麼都看得透一樣,看得曉錦都低下頭去不敢多看。
他輕淡地說:“曉錦,真是這樣嗎?”
“是的啊。”
“你是不是還想着去嘉雲,你不喜歡在宮裏。”說千里而來的,焉會只有雲淨一個人。
曉錦搖頭:“不是的啊,韶,你在宮裏,我就在宮裏,我哪也不會去的,雲淨長很很好看,我一看就很喜歡啊,你就留在宮裏吧。”
韶不知道她的雲依姐姐長什麼樣的,她端是可以先這樣說着,顧揚說讓她在宮裏,只要他一句話,她就會費很多的心思讓她留在宮裏。
“真是這樣?”
“真的是這樣。”她說得很認真。
但是知道,他心裏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信,曉錦還是不捨得燒了,韶回去啓元殿,她就上了小閣樓,把信夾在書裏,這樣宮女不會去碰,他也不會翻這些沒有意義的書的。
顧揚在邊關,一定挺好的。
她想見見雲淨,想問問她,當顧揚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就是想知道,就是想知道啊。
她知道顧揚的心,從來沒有放下過姐姐。也許顧揚真的想放下姐姐,所以雲淨想進宮,就寫信讓她幫忙了。如果雲淨在嘉雲,那麼他總會時不時地看到,或是忍不住了就會去看。
情啊,總是這樣的磨人。
能放下總是好的,雲淨再像姐姐,可是終究不是姐姐。
晚此也去給太后請安,太后的身體狀況時好時壞,照着韶的話,太后是沒有多少的時間了。而且說起來的時候,他總是很感嘆,像很沉重一樣,有什麼話說不出來。
他不說,她就不會去問。
太后躺在榻上,讓她侍候着湯藥,然後說:“曉錦,你倒是賢惠,後宮對你也是讚譽有加,但是你勸着皇上,多去後宮妃嬪多走動些,我聽元柳說,新進了幾個秀女,倒也是端莊淑美。”
“是的,太后娘娘,臣妾會勸着皇上的。”
“嗯。”她應了一聲。
等喝完了一碗湯,忽然抓住了曉錦的手:“曉錦,你想不想你姐姐活?”
曉錦愕然,差點沒將碗端穩變摔在地上。
“太后娘娘。”
“跪下。”太后忽然凌厲地說。
曉錦便跪在地上,端正地看着她。
“你們姐妹倒是手眼通天,好是大膽,居然敢欺上瞞下,還說是被山匪所傷,卻是勾結契丹人,還嫁到契丹爲妃。”
“太后娘娘,臣妾真的不知道的,這件事情臣妾也是到了契丹才知道,臣妾也不敢逃開什麼責任,這事臣妾真的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