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然笑之,她有以後嗎?她想她可能活不到。
“皇上。”外面喬公公恭敬地叫了一聲。
想必是有事,所以也沒有進來,也沒有說話。
韶雙手揉揉她的臉:“好好休息着,別胡思亂想的了。”
是宮中的來信,他看了一臉沉黑:“是太后的意思?”
“是。”
他脣角一抹邪魅的笑:“那朕得好好地會會皇叔了,當朕還小的時候,朕可佩服他佩服得緊呢。”
“皇上,那……”
他是可以早些回到京城,介是曉錦身體嬌弱,而且膝蓋有傷不宜一直趕路,思索了會:“不急,照計劃回京城。”難不成真能反了天不成,他倒是看看雍有沒有那個本事。
他最敬重的母后,他藏着心思小心侍奉了這麼多年,一刻也不想再隱下去,他喜歡曉錦,也許她的執着,她的不怕死,她的愛恨分明讓他羨慕了。
打小他多想啊,可是他不能,如若是那般他將會一無所有,甚至可能連活也不能活在這個世上。
父皇給留下一句話在書裏給他,弱肉強食。
回到臨時的寢室看到曉錦已經睡得香了,他看着她就挺滿足的,以前他喜歡一些新鮮玩樂的時候,他就暗地裏使勁的玩,這樣就可以很快就丟棄,不會長久地迷戀上。
他有一個夜明珠十分的漂亮,如雞蛋般大小,他就天天兜着,幹什麼也讓宮女捧着,一擡頭就能看以,一有空就去把玩,結果十天沒到他就不喜歡了。
曉錦……他會喜歡多久,他尤也不是很清楚,現在強烈的感覺就是要她在他的身邊。
即然是喜歡,那就使勁兒地喜歡,往死裏的喜歡。
這樣也許很快就會膩了她,然後他沒有弱點,他便不會再痛心什麼。
回到宮裏是深夜時分,她半點睡意也沒有,坐在馬車裏聽着宮門響的聲音,裏面的人欣喜地施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馬車停了下來,整個宮燈火照得亮晃晃的。
雍也來接賀:“皇上。”
“這些時間,偏勞雍弟侍候母后了,母后的病這會可好了些?”
雍笑了笑:“母后的病情穩了些,皇上可放心,以爲皇上明兒個上午纔回到宮中,匆忙接駕還請皇上恕罪。”
“不匆忙。”他淡淡地笑。
轉身就去後面的馬車,公公掀起了簾子,韶親自彎腰,一會兒在大家訝異的眼神裏將曉錦給抱了出來。
燈火太亮了,曉錦不舒服地眨了幾次眼纔看得清,仰頭看着他。
他低聲地說:“到宮裏了。”
“嗯。”
他笑笑:“可累?”
“有點兒。”
經過雍的前面,曉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依然是笑容可掬,對她的出現一點也不驚訝。
宮裏的人,可真是一個也看不透啊。
“皇上。”一個公公上前,笑容滿面:“相思宮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主子入住。”
“極好,以後你就專門侍候曉錦。”
相思宮,是否那晚他放火燒的,可是曉錦看到的卻是暫新的相思宮,什麼都準備得妥當,
半夜裏的花香也是那麼的濃,宮女公公跪了一地,恭敬地說:“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奴婢見過主子,主子吉祥。”
韶大手一揮:“都下去侍候着。”
抱了曉錦入寢室:“天色倒也不早了,曉錦你好生地休息,朕還有些政事去處理會,明兒個再過來看你。”
她巧笑輕語:“你也累了,多休息一會。”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她放在軟椅上方纔離開。
侍候她的人,她一個也不認識,但對她都是十分恭敬。
一直他都對她噓寒問暖,但是對鏡梳妝這才發現真的瘦得緊,遣了宮女出去有些無力地躺在軟榻上,又回到了宮裏這個金籠子,越發的要小心翼翼了。
一夜都睡不着,天亮也沒有人進來喚她,想必也是韶交待過了,他待她的好,她知道,但是總覺得有些隔閡的,像是過了頭,總覺得有些假。
一室的香味似乎淡了些,起來梳洗好慢慢地行走出去,這才發現相思宮裏種滿了晚香玉,怪不得到了晚上香氣襲人。
白天卻合着花瓣,細細白白的嵌在墨綠的葉海里很是雅緻。
“這花,什麼時候種的?”長勢卻是不錯。
宮女微笑,什麼話也不說。
再一會有宮女捧了早膳進來,也都是放下,笑着請她用膳,依然是一句話也不說。
用了早膳,宮女奉上了水讓她淨手,極是香,而且還焚上了香,於是傳旨的公公便到了,宮女給了她厚厚的墊子讓她跪着接旨,韶將她封爲貴妃。
多榮耀的身份啊,她只知道他現在對他是有些在乎的,但是也不曾想到會被封來貴妃,平步青雲,只怕也是這樣了。
她清亮地說:“臣妾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伏身接了旨。
喬公公笑呵呵地說:“恭喜貴妃娘娘,賀喜貴妃娘娘。”
“勞煩喬公公了。”
“能給貴妃娘娘送這喜事,是老奴的福分啊。”
她咬咬牙,還是輕聲地問喬喬:“喬公公,相思宮裏的宮女……怎生都不說話的呢?”
喬公公一拍腦門笑道:“老奴忘了告訴貴妃娘娘,皇上有令,任何宮女都不得私下裏和貴妃娘娘說話,免得說些不敬之事。”
她一怔,他的私心竟然是哪此的獨霸。
她其實也不是一個多言語的人,很多時候和宮女聊不來,就索性自已下棋,下一整天,或是看書,發呆。
日子總是會這麼過去,時間稍不留神就溜走了。
宮女不和她說話,但是總微笑,除了笑還是笑,什麼事兒只要她微微動,宮女就能發現她的傾向,將東西恭敬地奉上給她。
她也想過,再次入宮定是不能和以前一樣了,不能什麼都得依着性子來了,她不僅僅要爲自已活,還要活得好,纔不會讓掛心她的人擔心。
氣恨浮了上來,她也不說一句話,中午的飯也不吃,一個人下着棋,廝殺得狠,廝殺的天昏地暗的。
韶進來在她身後看,看了好些時候學是一頭霧水。
曉錦的棋藝,不是他所能看得懂的。
一傾身抱着她:“曉錦。”
她也不吭聲,只顧下着棋。
韶微微的一怔,雙手抱得越發的深,軟聲地說:“曉錦,你教朕也下下棋,讓朕偶爾可以贏羸你。”
她回頭,然後衝他淡淡一笑。
笑得他心頭一暖,忍不住一親她的臉:“可好?”
但是她一句話也不說,棋也不下了,將棋盤上的黑白子都撿了回去。
“曉錦?”他提高了些聲音。
一手已經是撫上了她的額頭,並沒有特別的燙才讓他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是不是不習慣,還是不舒服?”
她只是笑,也不吭聲。
端了棋子就往一邊走,他眉頭皺了皺拉住她:“曉錦,朕跟你說話呢?”
她取了紙竹,沾了墨寫:不想說話。
韶心裏頓時通透,輕笑地將她摟住:“你這是跟朕生氣麼?朕不讓她們在你跟前說話,就是怕她們碎嘴亂說些,到時惹得你不開心。朕記得在夏宮裏你也不愛說話的。”
是啊,她不愛說,但是這樣的方式,下令宮女不許和她說話,對不起,她討厭。
她還是不說話,也不吭聲,坐得端正。
“曉錦,你再這樣朕可生氣了。”
只管生,她現在也是氣嗆得緊。
“蘇曉錦?”他聲音拉得長長的。
她說倒是說了,鼻腔裏哼了聲。
他也不說什麼了,也不哄她了,轉身就踏了出去。
外面守着的人一看到皇上出來,馬上就行禮:“恭送皇上。”
走了也罷,總算是心裏出了些氣了。
昨兒個沒有睡,現在起了睡意索性就躺上榻上,淡淡的風送來了香,沒多大一會就睡着了。
韶再倒回來,有些嘆息,終究還是心裏還是放不下。
讓喬公公取了些時令果子現轉回相思宮,夕陽淡淡的光色染得一宮有着一種不真實的美。
火燒這宮的時候,那時心裏是決絕,是無邊的恨和空落。
恨了多久就孤獨了多久,一種感情是連梅梅也無法給予他的,超出了他所想的喜歡與獨佔,當知道她的消息,還有什麼能阻止他去將她接回來。
他不想她和別人說話,這樣她就會天天盼着他來,用心來相對他。
可是一向不怎麼愛說話的曉錦,卻是生氣了。
放不下啊,擔心她不吃飯。
進了去可是這冤家,卻睡得呼呼作響的,他看了又是嘆息又是無奈。
被子是嫌熱不蓋,踢在一邊,小手還是不安一樣會抓成拳,臉卻是睡得那麼的香,路上不慎有些風寒,微微的鼾息聲,但是就是這聲音,多真切。
好吧!這路他錯了,不應該禁止宮女和她說話的,她不高興,他便就不這樣做。
半夜的花香喚醒了她,當真是香得令人不忍睡去啊,曉錦睜開眼睛,身上蓋着長毛毯子,過到暖了,怕不得總是覺得有些熱。
輕輕地掀開了毯子,輕透的紗帳外面宮女已經笑盈盈地在侍候。
“娘娘。”
居然喚了一聲,曉錦微微一怔。
她們不是禁止和她說話的嗎?這會兒怎麼說了呢?
“娘娘,皇上下旨,讓奴婢們要和娘娘好好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