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地走到蘇曉錦的身邊,十分自在地二手拉起她鬆落的被子,直接將她連頭髮也包着裹得緊緊地一手攬在懷裏。
曉錦使勁兒地想推開他,今兒個是怎麼了,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卻一個個地跑來。
還有他,是不是抱得太理所當然了,他又爲他又是誰?
他捏緊她的手腕不許她掙扎,她掐他,這女人的指甲留得長長的,掐進他肉裏還有幾分的痛,可是痛得還是挺開心的。
曉錦舉起自由的一手,欲將被子拉下,可是他卻索性放開她的手將她整個用被子捆得結實,愛露面是不是,就讓你動彈不得。
耶律風看得目瞪口呆的,韶滿意地看着抱在手中的蛹,裏面不甘心的繭想鑽出來還得費些時間。
韶眯起眸子:“耶律風王子,這麼晚了讓人送你到別宮休息。”
耶律風有些遺憾:“那明天本王再來跟你下棋,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朕的妃嬪不允許和男人談話,聊天,下棋。”
“不是說打入冷宮的,都是不要的嗎?好吧,皇上,你不是允諾說給我美女嗎?耶律風就要她了,雖然她不美,她很討厭,看在她現在還可以稱之爲對手,本王可以受點委屈。”
從被子裏悶悶地傳來一聲不悅的女聲:“契丹狗。”
韶樂得大笑:“聽到沒,朕的愛妃說得很清楚,如果耶律風王子還聽不清楚,朕可以再替她重複一次。來人,送二王子出冷宮。喬公公,你親自去安排。”可得好好地看着他。
將這不甘情願的蛹抱了進去,曉錦掀開被子冷視着他。
他好整以暇地抱胸:“蘇曉錦,怎生不行禮?”
“有什麼好行禮的呢,我又沒有想過要出冷宮。倒是皇上,你似乎不應該出現在冷宮。”
“誰規定朕就不能出現在冷宮?”好個蘇曉錦在冷宮這麼久,倒是無一點悔過,四十三天倒是還長了肉,臉圓了,下巴也圓潤了。
“到冷宮來,不是折了你高貴尊貴的身份嗎?”
這倒是的,他卻道:“朕愛來便來,還有你蘇曉錦給朕記住,一日成朕的女人,一輩子都是。”
她不想聽,他總是可以讓她心情變得很糟,糟得有種想殺了他的衝動。
“今兒個的事,朕倒也不會責怪你,但不得有以後。”她罵耶律風,罵得太過癮了,讓他龍顏大悅,所以他大度地不計較她和陌生男人下棋的事。
曉錦看着破舊被上的花紋,低聲地問他:“是不是,你說過的話都不作數了?是不是,你不會給我自由?”
韶淡淡地說:“朕不記得什麼時候給過你承諾,你也不配要朕的承諾。”說完有些愴然而逃,衣角掃落了桌上點着的燭火,頓時房裏黑暗一片。
結果如想的一樣,爲什麼要問呢?多問一次只會讓失望更多一點,曉錦幽幽一笑,問,不如不問。
韶讓人在冷宮加派了不少的侍衛守着,不許任何人隨意再進去。
冷着一張臉交待人下去查,耶
律風怎麼會知道蘇曉錦會下棋,還住在冷宮?似乎他是衝着她來的一樣。
若是是別的女人,他也不會放在眼裏,直接送給耶律風便是,女人向來就是物品,若能換得契丹與嘉盛的平和,這是一件很值得的事。
可是蘇曉錦不行,就不行,因爲他還沒有馴服她。
喬公公回來稟告:“奴才已經親自帶人送契丹二王子到別宮暫住。”
“派多些人看着他,別讓他到處亂走,尤其是冷宮。”
“皇上,難道這二王子是衝着蘇小姐來的?”
他抱胸看着黑暗裏的寒星:“正是,來者不善。”
“奴才明白了,奴才一定小心警慎,奴才會在宮裏挑些棋手去陪着二王子。”
韶滿意地一笑:“小喬子,你做事倒是越來越得朕意了,倒真會猜測朕心,那你倒是給朕說說,如果契丹開口向朕討蘇曉錦,朕要怎麼避免?”
妄自猜測聖意,那可是殺頭的,喬公公用力搖頭:“奴才不敢。”
“朕允你說。”
“皇上聖明是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奴才親自去冷宮守着,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稟告皇上。”
皇上是不是把蘇曉錦看得太重了?應該不是所有的人都把蘇曉錦放心上的。
蘇曉錦是屬貓的麼?抓人這麼痛,他的手背手心都讓她掙出幾個紅印子,他肌膚白這紅印子格外的刺眼,越看還越覺得好看來着,在燈下認真看了會合上手心,下次再敢掐他,看他不把她十指磨平。
雙手墊在腦後,想着那張氣鼓鼓的臉,想那讓只讓他抓在手裏的細手腕,就像是羽毛一樣會長進他的心裏去,有點兒甜甜的味道。
乍然看燈火,竟然是絢麗的顏色。
他戒心嚴防,但耶律風卻像是忘記了蘇曉錦這個人一樣,除了一些場合進宮,都會呆在別宮裏和人下棋,喝酒,或是騎馬。
韶的戒心還沒有完全放下來,冷宮裏誰也不得進入,越是平靜才越是有詐。
“皇上,這冷宮的雪可下得大了,小心些。”喬公公扶着他慢行。
雪的確是厚啊,踏下去快到腳肚子裏了。
前面的侍衛緊張地踢開雪,將路給踢出來讓皇上走。
遠遠看去好破房子是雪白的一團,走近了看真有些驚心動魄的,那厚厚的白雪覆蓋着房子似乎只要再一陣風就可以將它壓倒。
房裏那女人種的東西已經荒蕪一片,淺淺的腳印兒還能看着。
“皇上駕到。”喬公公大聲地叫着。
沒人出來迎接,不意外,蘇曉錦是個不怕死的人。
房門用木凳子擋着,他推出條縫便用腳踢開推了開來門拍在牆上一個反彈發出巨大的響聲,冷風灌入將那暗昏的燈給吹滅了,房裏一種清冷帶着嗆鼻的火油味。
簡陋的木牀上棉被裏鼓起一團,但是絲毫不見有頭髮露出一縷,桌上還擺着空飯碗,菜沒了,飯還剩大半,桌上的棋線上擺着他看不懂的棋,鞋子甚至有一個是反過來的,一隻筷子掉在地上,一隻卻不知爲什麼會在牆角靠着
,瞧瞧他到了什麼地方,像亂葬崗一樣。
他想幸好讓人在外面守着,要不然看到她這髒亂的地方,肯定會丟盡他的臉。
掀起被角怒叫:“起來。”
咦,是腳,再掀另一頭,是屁股……這睡相讓他怔住了,長這麼大還沒有看過這麼睡的,縮成一團,團得這麼的結實。
擡起手狠狠地往她屁股上一拍,曉錦身子縮了縮往被裏再鑽。
還不醒?他索性將所有的被子都掀開丟在地上,看她縮得像刺蝟一樣,怕冷的身子一直縮了縮,眼睛也不睜開,一隻手在牀上摸索着。
直到摸不到,冷得清醒了才睜開眼睛看着那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揉揉眼睛,不是夢,真的是那個冷怒無常的皇上。
她坐起身防備地看着他:“你來作什麼?”
“看你。”
她噗地笑出聲:“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看她不行嗎?他沒有別的目的,就是來看看也,倒是讓她嘲笑來着,該死的剛纔還覺得她手摸索被子可愛,可愛個鬼。
“把這收拾乾淨。”他連坐也沒地兒坐,一團髒亂,女人不是都愛乾淨的嗎?虧她還長得乾乾淨淨的。
曉錦一手順着長髮,慢悠悠地說:“有什麼好收拾的。”
“碗倒是會洗吧,被子倒是會疊吧,你也配做女人?”坐在牀尾他無比挑剔地看着,看什麼什麼都不順眼。
曉錦覺得了笑,爬過去臉與他臉相近地瞧着:“那你收拾,讓你做女人。”
他一臉震驚,一手將她的臉推得遠遠的:“你這髒鬼,別靠近朕,朕命令你,馬上收拾。”
她心情大好,坐在牀上偏着腦子悠閒地晃着雙腳:“我不愛收拾。”她只會搞破壞。
“朕命令你。”
“那你讓我出宮吧!”寂寞有時候真的是能把心空得痛疼,昨天晚上是她的生辰,可是隻有她一個人對着自已的影子下棋,想醉,連酒也沒有,只能整夜發瘋一般下棋,自已和自已廝殺。她十六了,這個年紀都說是花一樣,自由,絢麗而又美妙,也抑壓不住心裏所有的那些期望,不想在靜寂中死去,就在靜寂中放縱出來。
轉頭看他,很認真的哀求:“我可以一輩子不嫁,我可以一輩子一個人,請讓我離開這裏。”
這世上總有那麼幾樣東西壓仰不住的,自由,情感,咳嗽,她想也就佔了二個。
她低低地說:“我求求你,如果你還想我再配合你做什麼,你可以說。”
韶也沉默了下來,看着的發頂。
“你就是覺得我倔強嗎?我求你,求求你。”她仰起小臉,盈盈雙眼都是軟弱。
那是他所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這麼一種眼神讓他幾乎想衝口而答應她。這麼多年來的理智,又豈會輕易被打斷。
“在冷宮不是一樣。缺你吃缺你穿了?”
“我不會去找顧揚的。”
他心裏頭有些怒火,她怎麼可以說他說得地麼理直氣壯的,站了起來:“朕的妃嬪,沒有一個出宮的。”
(本章完)